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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西的狀態很不對勁。 時律第一時間意識到了這樁事情,他拽住班西的手甚至認真考慮過直接把人帶回去的可cao作性, 華國地大物博管理中心那么多老不死,總不可能解決不掉班西的事情。 但他剛剛拉住班西的手腕, 就被班西一眼看透了心里在想什么一般,轉身用熱吻抹消了他這多余的念頭。 “這是內部事宜?!卑辔饔媚欠N軟綿綿喝醉了一樣的語氣靠在他耳邊吹氣,“我親愛的,你若是不安,可以來吻我?!?/br> 但不要呼喚我的名字,也不要試圖插手。 更不要讓外部力量來解決我們的內部事宜。 時律想,那眼下這場景,他是否可以算作為不安? 畢竟但凡路過的不論男女,都要用羨慕的眼神在班西身上繞三繞。 黛拉杜阿笑靨如花,拉著班西坐下又提著裙擺坐在班西腿上,晃著小腿攬住班西的脖子笑嘻嘻地與他說話。她如眾星拱月般位于姐妹會的中心,其他人圍繞著她和班西,用時律聽不懂的語言調笑嬉鬧。 她們談論起往事,回憶起曾經一起游蕩一起研究神秘的種種,笑聲陣陣旁若無人,過往的路人卻都要忍不住側目。 斯旺西多少還記得有時律這個人存在,便抬眼同他講一句讓他隨意坐,可說話時她正挽著班西的手臂整個人幾乎完全貼在他身上,而另一位女巫指尖捏著塊餅干,甜甜地要喂給班西。 班西對這樣的親昵沒有任何抵抗的意思,相反還頗為主動地配合,眉眼彎彎地這個搭一句話那個聊一句,雨露均沾哪個也不冷落。 倘若考慮班西此刻的狀態,替換一下法術效果下參與者的性別,倒也是合情合理再常見不過的閨蜜聚會場景,可哪怕班西真的是個姑娘呢,身為班西的戀人,要時律現場觀看這樣的左擁右抱,他也說不出這到底是什么人間疾苦。 他說不出來,他想不明白。 他果斷地三步并作兩步上前,隔著攤位俯身咬住了班西那張剛剛親吻了黛拉杜阿金發的嘴。 “我不安了?!睍r律面無表情地說道。 班西沒有說話,只是攬著他的脖子,又加深了這個親吻,唇齒相依親密得令人臉紅,“班西”和時律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場景下的糾纏。 黛拉杜阿的表情變了一下,“這可不好?!彼ず睾粔K糖,討論什么小秘密一樣跟班西嘟囔,“班西,這可不好?!?/br> 確實不好,時律是班西的戀人,而此時在場的應當是“班西·羅斯巴特”,和班西的戀人親吻在一起是要有道德問題的。 “為什么呢?”班西舔舔唇角,意猶未盡地用眼神勾了下時律,“他是班西的戀人呀?!?/br> 他故作不解地反問,眼尾攏著尚未散去的朦朧情意。 既然時律是“班西”的戀人,他為什么不能親吻他呢,畢竟他是班西,“班西”也是他,又不會有第二個身份存在。 黛拉杜阿一窒,“你可真是……”她勉強扯出個笑容,“誰會不喜歡班西呢?!?/br> 作為一個從神秘繁榮的年代活到現在的女巫,羅斯巴特家在班西身上施展的法術到底是個什么原理她再清楚不過,這個法術在這個年代能夠起效到什么程度她也一清二楚。 說到底,亡者與生者之間的鴻溝由于神秘的衰退早已不可跨越,所謂降臨到班西身上的母親……用現代一點的語言來解釋,約莫等于強行制造出了一個“班西·羅斯巴特”的人格,又強行催眠了班西的意識轉換為這個人格。 法術的奇妙就在于此,任何法術能否起效完全依賴于施法者的個人意志與自我認知,百分之百唯心主義的產物。 換言之只要班西認可并相信“班西·羅斯巴特”在他身上真實存在,那么他施展的一切“班西·羅斯巴特”限定法術,就會同樣認可他便是“班西·羅斯巴特”。 在班西的主體尚且年幼,個人意志處于混沌蒙昧狀態,又遭受到外界強烈沖擊的情況下,孩子尋求母親庇佑的本能讓法術的運轉非常順利,可隨著他的長大和個人意志的健全,種種因素讓他本能地抵抗住了這個法術的催眠作用。 最大的問題莫過于他是個天生的巫師,他不可避免地漸漸知曉了這個法術的本質所在。 任何法術的核心都是“神秘”,就像魔術的手法絕不能被拆穿,否則就會像這樣,他再也無法憑借自我意志,和少年時期一樣讓“母親”完全降臨。 最多依靠天賦和意志力來運作法術,但由于這樣cao作的前提就是他強大的個人意志,法術便無法進行徹底,只能讓他游離恍惚,從而使班西和“班西”同時存在。 黛拉杜阿并非無意把班西強行拉扯進這個他闊別許久的狀態里,也并非隨口與班西提起女巫班西和姐妹會曾經幾十年前的往事。 一切都是她有意為之,她知曉班西也對此心知肚明。 她在誘導班西在意識上區分他與“班西”的存在——如果班西不是“班西”,那他就不能算是姐妹會的一員,也就不再受到誓言的保護,如此這般她才能毫無顧忌地搶奪保管在班西手中的魔法鍋。 她需要那口魔法鍋,那口可以起死回生,也可以讓她從這無休無止的長生夢魘中解脫的魔法鍋。 班西絕對不可能給她,換做任何人也不可能給她,甚至借用都不可能,令她解脫會消耗掉魔法鍋全部的神秘,從此那傳說中的寶物就是個歷史稍微久一點的破銅爛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