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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是真的狗。 班西從床頭柜里扒拉出一瓶子恢復藥劑灌下去,不愿意去想自己究竟在怎么慘烈的前車之鑒下才把這種應急藥放到了床頭柜里。 他又癱平了一動不動地緩了幾分鐘,等藥劑起作用才感覺自己掉了的半條命稍微補回來一點。 嘎—— 奧吉莉亞蹲在床頭嘲笑他,自從上次她察覺到班西能量不穩跳出來差點被閃瞎眼,還叫時律兇悍粗暴地塞回去之后,但凡這種情況她都縮得比鵪鶉還老實,以至于班西趴在床上起不來都能嘲笑她未經人事的純情。 死得太早怪我咯。 奧吉莉亞咬牙切齒搜腸刮肚地反擊,拍著翅膀跳腳的樣子可愛又有些滑稽。 班西從自己還能在她身上看到重疊的人形判斷,自己距離徹底失去意識只有一步之遙。他皺著眉頭支使遲鈍漂浮的內在感知運作起來,關掉那扇已經對他開啟了門縫的“門”。 昨天晚上某位太過努力加上地上那條碎布條一樣的裙子當道具,他的內在感知完全打開又被過度的神秘灌注進來,好在吃一塹長一智他憋住了到嘴邊的治愈法術,昏過去得爽快利索。 “昏迷”是他的身體作為“劍”在起效的結果,察覺到他能接納的神秘到達極限時關閉他的意識,把他的靈魂投放入安全屋,以避免他的靈魂被“門”的另一邊呼喚過去 想想要是時律發現做著做著發現他突然斷了氣的場景…… 班西抬起手遮住臉,斷斷續續地笑了幾聲。 這有點壞心眼,可他想想那場景,真的感覺很有趣。 奧吉莉亞拍著翅膀壓在他胸口,嘎嘎了兩嗓子居高臨下地看他。 笑什么笑,被搞到起不來還笑,記不記得今天晚上有正經事要干,葬禮上主理人遲到失儀是要被掛起來打的。 “好好好,我沒忘?!卑辔骰顒恿嘶顒由眢w,恢復藥劑充分發揮了作用,酸疼和控制不住的發顫已經消退得差不多,差不多也就是橫跨歐洲追殺某吸血鬼之后的疲憊程度,足夠應付一場葬禮。 奧吉莉亞用翅膀糊了他一臉,嘰嘰嘎嘎很想來一通責任和家族信譽的重要性講座,但對上班西滿臉無辜抬著眼看她的神情,一肚子教訓又堵在了嘴邊。 那神情就很像是撒嬌的小朋友,透著必然要被寵愛順從的篤定。 “因為很舒服嘛?!卑辔饔锰呛芎贸跃鸵喑砸粔K的語氣說道,起身從衣柜里扒拉出兩條裙子,話題轉移得生硬又理所當然,“晚上穿這條?還是這條?” 奧吉莉亞也就像是班西小時候會偷偷往小男孩嘴里多塞一塊糖那樣,視線轉移到了他手里的兩條裙子上。 班西母親的體型其實與班西并不相仿,那位夫人有著比許多模特都標準的窈窕身材,除了孕期外所有的裙子都是最小碼。 更早些時候,班西還是個沒怎么發育的少年人的時候,那些裙子只要稍稍改動他就能穿進去,現在卻是每一條都相當于重新縫制過的大改,才能裝進一個一米八五以上肩寬腿長的成年男性。 多虧班西一直保持著年少時控制身材的習慣,沒有因為成年身上長太多的rou,不然即使他能把自己塞進裙子里,視覺效果大抵也會慘烈到他母親不愿意降臨。 奧吉莉亞挑了一條寬松些的裙子,班西母親很少有這樣寬松高腰的帝政風格長裙,不會勒住腰也沒有過多的繁復裝飾,簡單舒適很適合勞累過度直不起腰的班西。 “我都說了不會影響的?!卑辔鳠o奈地接受了來自老祖母的體貼,打開裝配飾的盒子挑選適合的首飾,之前幾天只有他和威爾斯先生見面,他就偷懶什么都沒有戴,但今晚的正式場合敷衍不過去,起碼耳環和項鏈兩樣標配逃不掉。 唔…… 班西摸摸自己的耳垂,摸是能摸到打過耳洞的痕跡,但想想自己上次帶耳環的時間,以及在此期間自己用了多少次治愈法術灌了多少瓶恢復藥劑…… 班西從首飾盒里摸了個耳釘試探了一下。 …… 果然堵上了。 要不然他為什么挑個純銀的耳釘。 班西熟門熟路地手上用力,耳釘微尖的頭在刺痛一下后穿破皮rou,牢固地釘在他的耳垂上。 另一只也如法炮制,再用一個下午適應適應,晚上挑個寶石沒那么多沒那么閃的耳環戴就行。班西到現在都記得成年禮上那一對藍寶石耳環的分量,加上裝飾的鉆石和嵌套的黃金,沉得他耳朵生疼。 班西對寶石的理解就到能量疏導和法術增幅的偏向性為止,反正他是無法理解那些夫人小姐們為何熱衷于把自己裝點得像個首飾展覽柜,哪怕葬禮上都要閃閃發光,還對他隨手戴上的珍珠耳環發出嘲諷,讓嗤笑聲響亮到半個會場都能聽見。 這位夫人他認識,有過一面之緣沒太深的印象——嚴格來說是他單方面沒什么印象,作為被他廢掉的那位前上司的直系親屬,這位夫人對他大概單方面印象極其深刻。 “你不應當向我行禮嗎?”她的嗓音尖銳,拖著貓叫一樣的尾音。 她的家族也確實有著一部分來自貓王國的血統,若非如此班西也不會咬著牙忍了那位前上司那么久。 他身上的神圣誓約對他們也有一定的反應,貿然反抗他遭受神圣誓約反噬的概率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