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皇帝氣的吐血,“朕已經叫皇后警告過她了,量她不敢做出什么事來,再說了,云崢那性情可是他母親能左右得了的,我問你,滿朝文武,除了陸云崢,還有誰配得上你meimei?你meimei嫁給云崢最合適,這事朕已經下了旨,改不了!” 換做任何人在這里,怕是被拖出去砍頭的可能都有, 可偏偏到了裴玉霖這里,皇帝還得耐心跟他解釋。 裴玉霖依舊不為所動,撥弄著御案上的筆洗, “我meimei可以不嫁人!” 皇帝噎了個半死,“你瘋了你,你現在說這個話,腰不疼,等回頭你娶妻生子,衡姐兒怎么辦?你讓她如何立足?” “我也不娶妻!” 皇帝這下真的是被他氣瘋了,捏起手中幾分奏折,很想砸過去,卻又沒舍得,在半空晃了晃, “你簡直是胡鬧,還當邊關這么多年,能磨了你的性子,原來還是老樣子,裴家就你一脈單傳,你還敢不娶妻?” 皇帝話還沒完,對上裴玉霖篤定的眼神,真的是氣樂了, “來人,給朕把裴玉霖拖下去打四十大板!” 皇帝話雖這么說,可身邊的掌事太監卻是沒動,兩眼望天, 這場面見怪不怪了。 每到這個時候,裴玉霖也知道皇帝是真動怒了,于是嘆著氣認錯, “陛下,臣還有要事稟報,打四十大板就說不出要事了!” 門口的兩位皇子聽到這話,真是恨不得把那嘴皮子給揪下來。 不要臉!皮厚! 里頭的皇帝卻很吃這一套,覺得自己找到了臺階下,斜睨著他道, “說!” 裴玉霖還真就把自己怎么深入突厥腹地,結識了巴哈王子,把突厥那邊的情形都稟報給了皇帝。 這些情報都極為重要。 皇帝看著他的眼神明顯又溫柔了。 裴家人有一點令人仰望不及,那就是聰明睿智,無論是裴玉衡還是裴玉霖,各個絕頂聰明,什么事都難不到他們。 這一點陸家王家,包括皇家都比不得。 在被流放的情形下,還能做出那么多不可思議的事,也就裴氏兄妹了。 皇帝心里舒坦了,又拍了拍他肩膀道, “霖兒,你讓朕省點心,別鬧了” 裴玉霖沒吭聲,把玩完筆洗又開始玩毛筆, 皇帝嘆了一口氣, “得了,徐州都督交與你處置,衡姐兒的婚事不許鬧!” 裴玉霖的眼底閃過一絲鋒芒,眉開眼笑地出了御書房。 雖然太子跟宣王不知道自家父皇又怎么“籠絡”裴玉霖了,可從他出門那得意的摸樣,就知道肯定是撈著好處了。 裴玉霖出了皇宮,臉色瞬間沉冷了下來,直奔刑部大牢。 有了皇帝的私印,他一路暢通無阻,最后到了徐州都督的牢門前。 徐州都督陳嘉這陣子已經被折騰的有氣無力。 陸云崢自然沒讓他好過。 不過他也知道陸云崢和皇帝不能明晃晃弄死他,皇帝是明君,依律治國,即便再厭惡他,也不會亂了國法,這是皇帝的一貫作風。 可待他看到牢門口那一雙銳利陰森的眸子時,仿佛看到了死神。 裴玉霖還沒吭聲,徐州都督已經嚇暈過去了。 裴玉霖從來不是什么好人,睚眥必報是他的準則。 他不可能放過徐州都督府一家。 他這么多年在邊關,每天夜里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有趣又不動聲色的弄死仇家。 徐州都督一家在流放的路上,一個個突然死去,就連幼童都難逃厄運。 皇帝派人查,卻始終查不到什么。 即便滿朝文武各個都知道,這事兒鐵定是剛回來的裴家二公子做的,可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愣是沒找到半點證據。 甚至之前裴玉霖每次去牢房探望對方,門都沒開,肢體接觸都沒有。 陳家的死因就成了一個謎。 但,誰都默契的沒提這檔子事。 誰叫是皇帝默許的呢! 裴二公子不回來還好,一回來,一如既往風頭無二??! 把徐州都督府的仇報了,裴玉霖對裴玉衡的看管就松懈了下來,算是默認了這門婚事。 裴玉衡終于得了空偷偷溜去陸府探望陸云崢。 陸云崢雖然傷好了不少,可臉上的印子還沒消, 裴玉衡十分無奈, “對不起,我哥呀,就是這毛病,你別怪他?!?/br> 陸云崢笑了,給裴玉衡倒了一杯茶, “我不怪,我反而挺嫉妒他的?!?/br> 裴玉衡眨了眨眼, “嫉妒我哥得陛下寵幸?” 陸云崢搖了搖頭,“嫉妒他有個國色無雙的meimei,有囂張的底氣!” 裴玉衡被這拐著彎的夸贊給逗樂了。 紅著臉低頭輕笑。 陸云崢怔怔注視著她,她這摸樣像極了小時候無憂無慮的樣子,天真爛漫,嬌俏可愛。 哥哥回來了,果然有靠山了,不再是誰都能欺負的孤女。 等她進門了,還有他給她撐腰呢! 裴玉衡忽然問陸云崢道, “你說我哥到底是怎么弄死那些人的,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查了,既不是中毒,也不是遇刺,看起來也不像是自殺?!?/br> 裴玉衡問裴玉霖,裴玉霖始終不肯告訴她。 陸云崢笑著拉了拉她的手, “我猜是嚇死的!” “怎么可能?” “可能!”陸云崢神情嚴肅了幾分, “西域曾有一種幻術,久而久之致人心神渙散,到了某種特定的場景,腦海里會浮現被人殘殺的情景,最后活生生給嚇死了?!?/br> 裴玉衡想起這家人死在晚上,沒準還真有可能。 她哥在西域待了幾年,學了這種本事也難說。 “會不會被發現?” “不會!” “誰也找不到證據,而且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樣,你哥什么都沒做,人家確實是自己嚇死的。退一萬步來說,陛下舍得你哥哥出事嗎?” 裴玉衡失笑了。 陸云崢想起先前裴玉霖說的話,忽的認真跟裴玉衡道, “衡兒,五日后的四國大比,你可不可以不去?” “為什么?” 這么大熱鬧誰不想看? 陸云崢一本正經指了指床榻那邊, “你瞧,你給我縫的兩雙鞋都壞了,中衣也破了洞,你給我制衣裳吧,馬上要成婚了,我想穿你做的衣裳!” 陸云崢揉著她軟乎乎的小手,身子漸漸往她身上靠。 裴玉衡連忙抵住他, “得了,想要我給你做衣裳就說,撒什么嬌!” 陸云崢唇角暗暗勾了勾。 接下來幾日裴玉衡還真就忙著給陸云崢制作各式衣裳, 心想著成婚了給他穿幾身全新的,舊的都不要了。 他沒有娘關心,她就想加倍待他好。 日子就這么悄然而過。 哪知道一日清晨,裴玉霖收拾的妥妥當當要出門,發現裴玉衡沒還動靜,也顧不得男女之防,直接沖到了裴玉衡的院子,站在院子里就看到裴玉衡在窗臺下的坐榻上描花樣, 裴玉霖氣的走進去,掃了一眼發現滿屋都是陸云崢喜好的服色,登時眉頭皺起, “今日四國大比,你在這里瞎折騰什么,這是陸云崢叫你做的?” 他記得自己meimei一不會下廚,二不會女紅。 陸云崢那個混蛋,敢勞駕她? 裴玉衡失笑,“哥哥,我給他制幾身衣裳,回頭也給你制幾身,哥哥別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