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裴玉衡給了她一個“我不在乎,把事情推到我身上”的眼神。 陸云蘭咬了咬牙。 這個時候,陸云崢的聲音再次響起, “既然都是你的錯,帶她們兩個來做什么?” 陸云襄跟陸云蘭相視一眼,頓時心領神會, “哥,我先走了…”陸云襄拔腿邁步, 她見陸云蘭還有些遲疑,伸手把她給扯走了, ‘裴jiejie….’陸云蘭不放心。 裴玉衡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陸云蘭只得跟陸云崢福身, “大哥哥,那我不打攪了!” 陸云襄見陸云蘭時不時回頭望,在她耳邊低低道,“哥不會為難一個客人,你別擔心,救了你才是正事?!?/br> 陸云蘭祈禱,“但愿如此?!?/br> 兩個人就這么被“趕”走了。 只剩下裴玉衡一個人跟陸云崢對峙,場面頓時有些沉悶。 裴玉衡深吸一口氣,腳步下意識也邁出了一步,最后還是縮了回來。 再抬眼去看陸云崢,發現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腳尖。 裴玉衡:“.……..”好吧,這下又被抓包了。 陸云崢抬頭進了院子。 走了幾步,并沒聽到聲音,扭頭看過去,見裴玉衡仍然怵在那,便冷聲道, “進來!” 裴玉衡默默翻了個白眼,跟著進去了。 冷杉在一旁暗暗失笑,也忙虛扶著裴玉衡進了院子。 二人一路跟著陸云崢到了書房門口。 裴玉衡見陸云崢已經進去,有些猶豫,剛剛陸云蘭二人可是說了,陸云崢的書房誰也不讓進,就連大夫人來探望他,他也會出來在次間接待。 所以裴玉衡站在門口沒動。 陸云崢發現人沒跟進來,不由真的動了怒,揚聲道, “你準備在門口道歉嗎?” 裴玉衡看了一眼冷杉,認命地走了進去。 四下掃了一眼,發現屋子里陳列一成不變,還是七年前的摸樣。 陸云崢站在書房正中一幅畫前,背對著裴玉衡。 那幅畫是一副松竹怪石圖。 前朝的真跡。 裴玉衡就站在他身后靠博古架的地方, 他今日穿了一件淺藍色的衣裳,襯的身姿越發俊逸修長,領口的云紋都極為精致,他一向是如此講究。 作者有話要說: 待會三點還有一更 第12章 裴玉衡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心想著自己也不能在這呆久了,便開口道, “長公子….” 一出聲,他便轉身過來,一道漠然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你叫我什么?”聲音冰冷的嚇人,仿佛只要裴玉衡說出令他不樂意的話,立馬就要吃人似的, 但裴玉衡之所以是裴玉衡,堅定了的事情不會改變,原則性的問題不會讓步。 “給長公子請安!” 陸云崢看著她神色平靜舉止優雅的行了一禮,眸光一寸一寸冷下去, “哼….”他哼笑了一聲, “你來做什么?” 裴玉衡目光落在他腳尖,溫和回道, “今日蘭兒之事,因我而起,希望長公子收回成命,讓蘭兒去赴宴,罰我一人便好?!?/br> 陸云崢唇角勾出一抹冷笑, “你只有今日犯了錯嗎?” 她一愣,隨后屈了屈膝,低垂著眸,態度恭敬道, “我不知道還有何處得罪了長公子,還請示下!” “你當真不知道?” 他逼視她。 裴玉衡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看來還要算前兩次的帳。 陸云崢看她那神色便知,她心知肚明。 繼而冷笑道, “心知肚明,明知故犯,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裴玉衡真的是有苦說不出, “長公子,我遠道而來,給闔府公子小姐,各贈一個香囊,是情理當中的事,我本沒什么手藝,這些事自然是丫頭來做,我從未做過女紅,倘若真心自己動手,又怎么拿得出去?” 這么多年過去了,好歹如今也在朝堂上任官,脾氣卻是沒改,還是這么挑剔。 非得親自做的東西,才肯收! 什么毛病嘛! 裴玉衡其實很無語。 陸云崢睨著她,“第二次又拿丫頭做的東西當人情,你既然沒誠心,可以不送我!” 所有人都送了,獨獨漏了他,更不像話! 他這簡直是不講道理! 行,你厲害,你說了算! “是,我錯了,所以后來親自做了一樣酸梅膏來賠罪?!?/br> 言下之意是,東西你已經收了,那事就不要再提了。 陸云崢理著自己的衣袖,眉目森冷, “你得罪了我三次,只做了一次酸梅膏,你覺得就這么算了?” 裴玉衡差點要翻白眼,可還是拼命忍住。 “那長公子要如何才肯原諒!”裴玉衡垂眸說著, 她其實并不在意陸云崢如何對她,如果不是陸云蘭的事,她才不會過來討好他。 陸云崢瞧著她低眉順眼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整的他逼她似的! 他別過臉去沒吭聲。 裴玉衡知道自己拗不過他,只得哄著, “長公子,我今日來是誠心認錯的,否則也不會來了,長公子大人大量,別跟我計較了?!?/br> 陸云崢見她語氣軟了,心情好了不少,斜睨著她, “不計較是不可能的,你丫頭做的香囊我不要,你丫頭煮的吃食我也不要,正好,我近來缺一件衣裳,你幫我做一件衣裳,算是賠罪了!” 裴玉衡目瞪口呆! “我不會,我是真的不會!”她睜大眼睛望著他。 陸云崢迎上她大大的水杏眼,眸光清澈而無助,深吸一口氣,擺擺手道, “那納雙鞋底總行吧?” 裴玉衡還是沒說話。 陸云崢皺了眉,“那繡個鞋面?” 裴玉衡心里想她繡的鞋面,他敢穿嗎? “行吧!”她最終無奈點頭。 陸云崢換來貼身小廝,“將上次新做的鞋底拿出來,就是那雙還沒鞋面的鞋!” “遵命!” 小廝立馬從廂房拿了過來,遞給裴玉衡。 裴玉衡一看是一雙白底鞋,心想誰會給他弄一雙沒有鞋面的鞋來,府上的人都把他當祖宗一樣供著,家里姐妹給他納鞋,也不可能弄個半途而廢。 以他的脾氣這種東西送到他跟前,還不雷霆震怒。 她還是立馬接了過來,也沒說什么,福了福身,“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