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哥?！?/br>
    “干嘛？”

    “你跟班長吵架了??？平時你倆都湊一塊兒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沉浸在學習的海洋里，最近怎么不學了??？你不想考大學了？”

    “鸚鵡?！蓖胝咀×四_，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帶著一點迷茫。

    “咋、咋了??？”

    秦英悟自認比較了解童倦，這人雖然看似爽朗大大咧咧的，其實很多事情還不如自己看得清楚。

    “顧松言……說他喜歡我?！?/br>
    秦英悟差點一跟頭栽倒，連忙扶住路邊一棵樹，“啥東西！班長跟你表……唔！”話沒說完就被一把捂住，掙扎了好一會才掙脫開。

    “那你拒絕了??？”

    兩人現在這雖然還當同桌，偶爾也說話的樣子看似很正常，其實有種不自覺的疏遠。

    張干這直男看不出來，自己早就看出來了，還以為是吵架了。

    “我，不算吧?！蓖雰墒植逶诳诖?，他不知道能問誰，鄧書儀可能不會理解，徐采柳說不定會讓他立刻就滾離顧松言身邊。

    “??？接受就接受拒絕就拒絕，不算是啥意思??？”

    “我……說想想然后就走了?！?/br>
    秦英悟直接傻了，“不是，班長跟你表白，你跑了？這么優秀一男生跟你表白你就直接跑了？”

    “……算是吧?！?/br>
    “你不喜歡班長??？也不對，你不喜歡他的話應該直接拒絕啊?！?/br>
    童倦沒有接這句話，頓了頓似乎有點難以啟齒的說：“我小的時候被綁架過，顧松言先走了，然后我后來有了點陰影就比較怕黑什么的，然后……那男的對我……我出院之后，有幾天的事情記不起來了，顧松言的爸爸是那段時間去世的，后來他就很討厭我?！?/br>
    秦英悟震驚了，“你小時候被綁架我知道，班長居然撂下你跑了？”

    童倦搖頭，“也不算吧，我媽說他去找警察了?！?/br>
    “哦哦，那后來班長他爸爸去世的記憶你沒有了，他還討厭你，你懷疑是你害死了他爸爸？”秦英悟小心猜測，看著前面顧松言的背影總覺得有一點可能。

    按照他這么寵童倦的勁兒，除了殺父之仇還有什么能讓他厭惡。

    童倦咬著舌尖，小聲說：“嗯，加上他mama也很討厭我，我就懷疑是不是真的和我有關系，也不想讓他因為我和他mama對立?！?/br>
    他那天的樣子很可怕，讓他一瞬間想到了被徐恒騙的那次，顧松言幾乎能把對方打死。

    “我本來覺得自己有點喜歡他，可是看到他那種深刻的，我就不太確定這是不是喜歡，還是只是習慣，我怕委屈他?！?/br>
    童倦低下頭，看著自己腳底被月光鋪就的白霜。

    “萬一我沒有他那么喜歡，給不了對等的回應，又或者我哪天發現了這根本不是喜歡，只是依賴和習慣罷了，那他怎么辦呢?！?/br>
    “那時候他沒有我了，也和徐阿姨對立，我不想他因為我變得一無所有?！?/br>
    秦英悟頭一回不像個聒噪鸚鵡，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他以為童倦只是沒心沒肺，原來他考慮的東西那么多，他不要顧松言委屈也不要給他施加二次傷害。

    “那倦哥，你有沒有想過，相比較失去你而言，班長什么都能忍受呢，包括你沒有那么對等的回應，而且人的感情都是有多有少，沒人能做到絕對公平的?！?/br>
    童倦心里很亂。

    “受傷也不怕嗎？如果是我的話，一定會覺得很難過的，那么多年得不到回應?！币回瀲虖堈袚u的嗓音有點低落。

    秦英悟再次看了下顧松言，這次他回過頭來，帶著一絲什么都看不進去的空洞和冷漠，頓了頓又轉過去。

    他忽然覺得，這個人可能本來就是空的，是因為有了童倦才填補了骨骼和血液，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會呼吸的人。

    沒有他，自己的呼吸也沒有什么意義，這世界的美好于他而言都是蒼白的。

    秦英悟很想按著童倦的腦門告訴他，你喜歡他，你肯定喜歡他，但話到嘴邊，“倦哥，要不然你好好想想？我覺得你給多少都無所謂啊，哪怕只給了一分，對班長來講都是萬分貴重的，他不會嫌少，只會覺得得來不易?！?/br>
    童倦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