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口我都出得去?！睂幑群懿环獾嘏踔遄?。

    兩人一塊兒對著板子盯了一會兒之后，寧谷抬起頭：“是不是得有個東西放進去順著走??？”

    “是?！边B川說，“隨便找個什么……”

    寧谷沒說話，從靴子側兜里摸出了那顆“密鑰”，把黑色的小鐵珠子放到了槽里，扒拉了一下，看著小鐵珠順著槽子滾了出去：“還挺合適?！?/br>
    “那邊走不通?！边B川說。

    “你閉嘴?！睂幑劝阎樽佑滞肆嘶貋?。

    雖然寧谷知道這東西該怎么玩，但手上這一塊的確很難，道子也太多太復雜了，珠子不走到跟前兒根本看不出來哪條路不通。

    連川幾次想提醒他，都被他阻止了。

    “這個禮物挺好的，”連川說，“再晚送十年也沒關系?！?/br>
    “你是不是在罵我?！睂幑榷⒅¤F珠。

    “沒有?！边B川說。

    “現在這種時候，根本就不是玩這個的時候，”寧谷說，“玩具這東西，就得輕輕松松地玩，如果在那個沙湖公園，青草地上坐著，我肯定一會兒就玩通了?！?/br>
    “嗯?！边B川應了一聲。

    “你絕望嗎？”寧谷看了他一眼，“發現那么美好的地方，再也不存在了，我們無論選擇什么，選擇哪一條路，都不可能通往那樣的地方了?！?/br>
    “鬼城好嗎？”連川問。

    “鬼城？”寧谷愣了愣。

    “你離開鬼城以后，想不想回去，”連川又問，

    “……想?！睂幑赛c頭。

    “因為你在那里長大，朋友，親人，你的記憶，你存在的證明，”連川說，“葉希的世界當然很美，但現在我們能守下來，就是最美好的，你付出的所有感情，都在這里?！?/br>
    “嗯，”寧谷輕輕撥著小鐵珠往前走，“要這么說，主城也很好，失途谷也很好，現在這里也很好?！?/br>
    “九翼絕望，是因為他沒有牽掛，”連川說，“除了活著這個執念，這里是他隨時可以舍棄的地方，所以他會害怕自己記得那些?！?/br>
    “我有牽掛?！睂幑日f。

    “不是這邊?！边B川看了一眼板子。

    “閉嘴！”寧谷說。

    雖說挺復雜，但小鐵珠走到正確的出口時，還是比寧谷想象中的要快。

    “看著！”寧谷很得意地指著板子，“最后一個彎?！?/br>
    “嗯?！边B川點頭。

    寧谷指尖在小鐵珠子上輕輕一彈，小鐵珠順著凹槽滑行，走完了最后一段，“?！钡囊宦曌苍诹顺隹谕饷娴暮阼F檔板上。

    “完成了?！睂幑饶笃鹦¤F珠，放回了鞋子側兜里，“這個‘密鑰’，拿著這么長時間，就這一次算是用上了?！?/br>
    “要去看看團長他們怎么樣了嗎？”連川問。

    “去看看?！睂幑日玖似饋?，把黑鐵板子放回鐵盒里。

    “要順便看一下釘子嗎？”連川又問。

    寧谷腳步頓了一下：“不，這個時候去看他，搞得好像最后一面似的，他會笑我?！?/br>
    “嗯?！边B川應了一聲。

    走出倉庫，從廢棄商場大廳的窗戶看出去，能看到在廢墟和時不時飄過的黑霧掩護下，向裂縫走過去的傀儡大軍。

    寧谷看著他們脖子上隱約的銀光，想到E說的“我沒有時間了”。

    “連川，”他低聲說，“你覺得E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連川說，“這一戰，無論勝敗，對于很多人來說，都是最后一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