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六世
在火光中,沈鳴開沒有一絲的遺憾,或者說小雷沒有一絲的遺憾,他自始至終都知道這是夢,他知道在他的夢中,無論他做了多么過分的事情,這依舊只是一個夢,這個夢中他幾乎做絕了他心底的欲望,這火海反而是他謝幕以及夢醒的盛宴。 可是夢卻并沒有醒來,青光又現,這一次青光出現讓小雷覺得有些煩躁,他開始有些不耐煩,想要從夢中掙脫,醒來,但是他卻做不到,只能任憑青光旋轉,進入到了下一個夢中。 在南國的一個江邊,一位身著綾羅挺著大肚子的女人想要過河,但偏偏不巧這個時候她腹中的孩兒卻要著急出生。這個女子不論從身段還是姿色都是卓絕,她在江邊剩下一枚女嬰后便駐足,不在前行,索性便在這江邊買下一處房子,并給女嬰起名叫做沈溪溪。 沈溪溪繼承了她母親的美麗,從小就是一個美麗可愛討人喜歡的孩子。在六歲之前,她都和母親兩個人生活在江邊的房子中,她沒有見過自己的爸爸,也從沒有聽母親提起過她的爸爸。但是這個由小雷所扮演的沈溪溪卻清楚的知道她是沈鳴開的孩子。 因為這場夢中,沈溪溪的母親,正是上一場夢中沈鳴開最喜歡的幾個女人之一。顯然在乘風享月被遣散前她已經懷上了沈鳴開的孩子,為了躲避朝廷的眼線,一直往南走,卻不想風極一時的沈氏家族,最后的血脈竟然由一個娼妓所傳承。 隨著夢越做越長,小雷在夢中的意識也越來越清醒,他體驗過了平凡的生活,體驗過心中理想的生活,也體驗過荒誕放蕩的生活,本以為沒有什么是他沒有體驗過的,但卻不想這場夢中,他竟然是個女兒身。 小雷自然沒有過女兒身的經驗,一切都是從頭開始,借著沈溪溪的身份,小雷體驗著一個小女孩慢慢長大的過程。本來一切都是悠哉悠哉,直到沈溪溪六歲那一年,母親不知從哪里認識了一個男人,同年沈溪溪的母親就帶著沈溪溪一起嫁給了那個男人。 男人一開始對沈溪溪母女倆確實不錯,可到了沈溪溪九歲的時候,男人不知不覺已經騙走了她母親從乘風享月中帶出的所有財產,然后男人突然變了嘴臉,開始毆打虐待沈溪溪母女倆。有一次男人在外面賭錢輸了,回來拿母女倆撒氣,母親為了保護沈溪溪被男人活活打死。 而此后男人為了防止沈溪溪跑走,將她關在了后院之中,平日閑來無事便打罵一番,并有極其yin穢的說辭跟她表述她死去的母親是如何服侍他的,并且在沈溪溪十二歲第一次來月事的時候yin污了她。沈溪溪在封閉的院子中,無時無刻詛咒著那個男人,也不止一次想在他yin污自己的時候殺掉他,可是她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怎么都奈何不了一個精壯的男人。 在她十四歲的時候,仿佛上天聽到了她訴求,一天夜里,幾個官兵沖入了她所關的院子中,砍斷了拴著她的鐵鏈,背著她往外走,在走出屋子的途中,她看到男人被砍殺在地上的尸體。 沈溪溪本來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大仇得報,卻不想,官兵把她運送到了另外一個牢中。牢外是一群達官顯貴,他們告訴她為什么她姓沈,并告訴她沈家興隆時是怎么得罪他們的,然后那些達官顯貴開始輪番的羞辱她。 美麗對于別的女子來說可能是一件幸事,但是對于沈溪溪來說,美麗卻是激起那群達官顯貴們獸欲的引線。一開始他們只是yin污沈溪溪,后來這件玩具顯然已經不能滿足他們,于是他們縫上了她的嘴,折斷了她的腳趾,砍掉了她的手臂,他們用盡手段來折磨沈溪溪,但同時又讓醫生保住她的命。 在沈溪溪十六歲的時候,她已經失去了雙目和雙臂,而同時她也已經懷胎十月。那群達官顯貴本來想要設一個賭局,賭這孩子生下來會是誰的孩子,可后來誰都不想被證實和這個孩子有血緣關系,所以他們決定看著沈溪溪在臨產時活活疼死。 小幺在屋子里漂浮著,它已經可以在空中移動自若,對于房間里那發著青光的法陣它已經見慣不怪。小雷躺在法陣中間,像是睡著了,小幺不知道小雷為什么這次睡了這么久,但它已經和小雷有些心意相通,能感覺到小雷并沒有危險,而且小雷臉上或哭或笑,不斷變化的表情讓小幺覺得十分好笑。但只是最近這段時間,小雷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恨意與咒怨,這讓小幺也跟著生氣起來。 青光在沈溪溪失去最后一絲氣息的時候又開始旋轉,看著青光,小雷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很不好,這場夢對于他來說無疑是一場噩夢,他無數次的想要從這場噩夢中醒來,但卻怎么都醒不過來,直到忍受完那最后一絲的痛苦和凌辱。 沈溪溪的尸體拋棄在城外的野草堆中,拋下尸體的兩個人在夜雨中匆匆離去,但沒離開多遠,兩個人中的一個人用刀殺死了另外一個人,然后返回,拋開了沈溪溪的肚子,從她的肚子中取出一個男嬰。 那個人在雨中把男嬰倒拎著拍了好久,終于男嬰哭出聲來,生命的奇跡在這雨夜中誕生,小雷的第五場夢也從此開始。 那個在雨夜中救下男嬰的男人是受過沈家恩惠的近衛,他得知沈家被滅門之后,也在暗中同朝廷的人一同尋找沈家后代,但不想晚了一步,于是便目睹了沈溪溪受欺凌的過程,并默默記在心中,然后把沈家遺恨告訴了他救回來的男嬰。 他把男嬰起名叫沈恨,以此來警醒他勿忘家恨,并從小教他武藝,以待復仇的時機。沈恨當然清楚的記得那些恨意,因為那些上一場夢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東西,到了這一場夢依舊歷歷在目。 沈恨練武十分刻苦,在十五歲的時候已經是一把好手,就在他想要出山,去一個個殺掉那些曾經欺凌過沈溪溪的人的時候,各地不滿朝廷的腐敗高稅暴政都紛紛起義。當沈恨看到那些起義的旗幟的時候,他馬上有了一個更大的計劃,他要推翻朝廷,自己當王,然后把那些欺凌過沈溪溪的人全部都抓起來慢慢折磨。 在沈恨細細觀察過后,他選定了一支起義的軍隊,并跟隨他們一起征戰,因為沈恨武藝出眾且總能先拔頭籌,很快就受到了眾將士們的追捧。但不想卻引來了軍隊領袖的嫉妒,領袖為了壓制和控制沈恨的氣焰,竟然將沈恨綁住,擋著一眾軍隊將領的面對沈恨行了斷袖之事。此事迅速在軍中傳開,而沈恨則借著這件事,在一個夜里將領袖和那些將領全部斬殺,并在第二天提著他們的頭在大營前面,向眾將士解釋不仁不義與朝廷無異。沈恨在軍中聲望本就很高,如今又做了如此在情在理的快意之事,眾將士們馬上推舉沈恨做他們的領袖。 在軍中,沈恨就留意到有一個年歲和他差不多大的人,雖然體格和身手都一般,但眼光和思維都很高遠,對于事物的分析也很透徹,在當上軍隊領袖之后,沈恨馬上提拔此人作為軍師。 軍師確實沒有辜負沈恨的提拔,以沈恨的勇武和軍師的智謀,沈恨的軍隊連連打敗朝廷,很快便奪下了半壁江山。此時沈恨二十三歲,雖大仇未報,卻少年得志,意氣風發,與那年歲相同的軍師更是朝夕相處親若手足。當沈恨拿下半壁江山,隔江遙望自己最后的征程的時候,打算與那軍師結拜,但當他回過頭正要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軍師雖然臉上笑著,但一把刀卻捅入了沈恨的心臟。沈恨帶著懷疑的看著那把插入自己心臟的刀,只聽見軍師對自己說道,剩下的江山由他。。。 小雷并沒有把軍師最后的話聽全,便已經被青光拉入到了下一場夢境中。 還是那個在雨夜中從沈溪溪的尸體中把沈恨接生出來的男人,他一直默默的守護在沈恨身邊,當他看到軍師把刀捅入到沈恨的心臟中時,拔刀殺死了身邊其他幾個侍衛,然后快馬趕回了沈恨的住處,在軍師的人下手前,救下了沈恨的妻子以及她腹中的孩子。男人帶著沈恨的妻子和孩子一路奔波,乘舟逃往對岸,沈恨的妻子就在舟上生下了沈恨的孩子,起名叫沈在舟。隨著沈在舟的降生,小雷進入到了他的第六場夢境,這一場夢境他以沈在舟的身份開始。 沈在舟的母親在船上生下他后,因為疲于奔波,在給他起了名字之后就閉上了眼睛。那個男人雖然已經開始年邁,但同樣專心輔佐沈在舟,而沈在舟同沈恨一樣武藝精進且天生帶有一種影響力。 沈恨的軍隊被軍師奪取之后,很快分成兩個部分,一個部分忠于軍師,另一個部分為了免于軍師迫害,逃往各處。而軍師的軍隊與朝廷之間隔岸相望了十年,在這僵持的十年之中,沈在舟快速的成長,而那個男人則開始四處籠絡沈恨曾經的部下。在沈在舟十五歲的時候,軍師與朝廷相爭十五年,兩方氣勢都一衰弱,而沈在舟則在一隅悄然而起,并迅速擴張。在擴張之后,他又歸順朝廷,聯合朝廷兩路兵力去征討軍師,但實則趁朝廷空虛,突然發動潛藏多年的伏兵直取了京城,并將當年欺凌沈溪溪的氏族全部關押,從此再也沒有人聽說過關于那些被關押氏族的一切。 在沈在舟二十三歲的時候,也就是沈恨被軍師偷襲的那個年齡,他終于跨江擊垮了軍師的部隊,完成了沈恨沒有完成的事業,并將軍師捅入沈恨胸口的那把刀也捅入了軍師了胸口中。大仇得報,沈在舟仰天長笑,卻不料喜極大笑三聲之后,竟然口吐鮮血。原來他常年為了籌劃復仇大計,身體早就透支,雖然收復了天下又得報了大仇,但一病不起,在病床上躺了十年后,終于離開了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