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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說什么?” 他們確實已經無法離開了。 自己的符文已經失效,李瑾深同樣也是通過沉星海,借由葉沉星的力量而來—— 他們已經徹底失去了回歸第三象限的方式。 但盡管如此,沉星海卻并非已經陷入絕境。 因為路庭星的力量卻可以被送走。 銀河是副本,可以由沉星海的本體直接回收。他可以將路庭星的力量通過銀河傳送回沉星海,解決葉沉星的精神海暴動。 這本就是葉之博帶上銀河的目的。 從一開始他就做好了打算。 一去不回的打算。 但葉之博遲遲未動,只是因為銀河聯系不上了。 從他進入燈塔的頂層之后,銀河就銷聲匿跡,再無聲息。 所以葉之博在拖時間。 但他現在發現……李崇儉……似乎也在拖時間。 葉之博的心底忽然生出強烈的警兆。 他的直覺告訴自己,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將要發生—— 但他們卻對此一無所知。 “我想說的有太多了?!崩畛鐑€撐起身體,懶洋洋地靠坐在墻邊,漫不經心地說道,“不過反正還有時間……” 他仰頭,望向頭頂的星海,忽然微微笑起來。 那個笑容里有懷念,有感慨,還有濃重地幾乎化不開的悲傷。 “那告訴你們也無妨?!?/br> 葉之博沒有說話。 他看著那個黑發的男人神情微茫地望著星海,忽然間有些困惑。 那樣的神情不該出現在燈塔的主人身上。 那個笑容……更像是在那段記憶里,屬于那個還叫做蕭重儉的,依舊心懷光明的金發青年。 蕭重儉、李崇儉、簡重…… 究竟哪個是真實?哪個是虛假?哪個才是自欺欺人? 葉之博得不出答案。 李崇儉卻已經自顧自地開口說了起來:“燈塔是多元宇宙間的唯一與恒定,是銀河系固定的錨點,但千年之前,其實這里最初是河外星系設立的監控塔?!?/br> 黑發的燈塔主人輕描淡寫地拋下了一枚重磅炸彈。 “他們以交易所之名收集銀河系的信息,監控這里的一舉一動,為的就是在未來的某一天對銀河系發動戰爭,入侵……甚至是占領這里?!?/br> 李崇儉看向葉之博:“你應該已經發現了,銀河系內還有很多你我不知道的種族……他們都來自河外星系?!?/br> “我們從來都生活在滅亡的陰影下?!?/br> 葉之博神情微異,想到了秋霜歲身旁……那個名叫加爾的小男孩。 “當年李湛和路庭星聯手闖入燈塔,與我里應外合破壞交易所,殺死了所有河外星系的交易員和當時的所長……在那時我們就知道,銀河系終有一日會迎來外域的入侵者,但我們卻在如何應對的時候產生了分歧——” 李崇儉說到這里時嘲諷地輕笑了一聲。 “當年我誤入燈塔的時候,這座監控塔已經廢棄,只有交易所仍在運行,交易所內既有河外星系的種族,也有銀河系內的人,滲透和監視仍然在繼續?!?/br> “——我在這里隱藏了整整兩年……我知道那些河外星系的種族究竟有多可怕,而李湛和路庭星……他們的想法都太過軟弱可笑。李湛要回到帝國繼承皇位,以圖徐徐發展,而路庭星要進入沉星海,試圖找出種族融合的道路……但這些都太慢了?!?/br> 李崇儉冷淡地開口:“銀河系等不起?!?/br> “所以我留下了,我要掌控住燈塔的力量,成為外域的監控者,用我自己的方式來解決問題?!?/br> 葉之博聽到這里,開口問道:“籌碼?” 李崇儉沖他露出了贊嘆的笑容:“葉之博……你真的很敏銳?!?/br> “我需要更多的力量,所以我在交易所建立籌碼制度,在各個勢力間物色籌碼,讓他們為我所用——必要的時候,他們就是我的喉舌與手腳,是我意志的延伸?!?/br> 黑發的燈塔主人微微一笑。 “一切都很順利,直到五年后,李湛和路庭星再一次來到燈塔……” 李崇儉的聲音突然變得陰冷,臉上的神情也漸漸陰沉。 “我們分開后第一次的相聚,我的哥哥,還有路庭星……他們面帶微笑,身負利刃——卻是來殺我!” 李崇儉的聲音越發暴怒,眼中升騰起嗜血的瘋狂神色,再不復最初的平靜和溫和。 “我是那么期待他們的到來,但他們回饋我的卻是淬毒的匕首——他們說我被燈塔侵蝕了,說我已經不是蕭重儉……可笑!如果我不是蕭重儉,那我又是誰!” 黑發的燈塔主人臉上神色越發瘋狂,混亂的情緒在他的臉上不停變幻,那雙黑色的瞳孔漸漸蔓上猩紅,閃動著暴虐與殘酷,讓他的神情看起來猙獰如同惡鬼。 “——是他們將我一個人留在燈塔,是他們對我不聞不問那么多年……是他們先不要我的!是他們先來殺我的!那我為什么不能殺了他們!” “所以,我換了一種方式?!崩畛鐑€的聲音又平靜下來,眼中甚至露出了微弱的笑意,“成為燈塔的主人后,我的力量遠在傳奇之上……他們已經無法阻止我了……” 葉之博和李瑾深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疑不定。 李崇儉的精神狀況很不對勁,平靜溫和與暴虐冷酷反復交替出現,一會兒神情微茫如同那個金發青年,一會兒卻殘暴嗜殺一如燈塔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