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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就是李瑾深的登基大典,也是李湛的葬禮,二者將在同時舉行,這是夏登帝國的傳統。 新帝從棺槨邊接過權杖,象征著新舊權力的交替,帝國將踏著先輩的腳步繼續前行。 但卻很少有人知道,登基大典時下葬的棺槨卻只是一具空棺,先帝遺體將于李瑾深接過權杖,真正接過帝國柄權后化為飛灰,重新歸于星海。 “死都死了,沒耐心聽后輩們瞎吵吵,老子要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回歸星海?!?/br> 自某一任帝王任性地修改了新帝繼位禮制后,這種“最后的任性”便一直秘而不宣地延續至今。 夏登帝國的歷任皇帝們,總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暴露出自己的本性。 李珩嚴抱著懷中的權杖死不撒手。 李瑾深也沒有開口。 事實上,李瑾深知道現在仍然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那個始終高深莫測,似乎一切都盡在掌握的男人竟然死了。 他的父親,夏登帝國的先帝,在年輕時曾是足以照亮一整片星空的啟明星。 李湛與路庭星、秋霜歲幾人年少時的傳奇故事,直到現在依然在星際間流傳。 這樣的人物,怎么會就這樣死了呢? 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去向對方要一個答案。 李瑾深面色怔然地站在原地,神色復雜地注視著躺在棺槨中的金發帝王,陷入長久的沉默。 “大哥……” 不知過了多久之后,李珩嚴哽咽的聲音微顫著響起。金發的親王來到李瑾深身邊,將手中的權杖遞給他。 “父皇說過,要把這個交給你……”李珩嚴吸了吸鼻子,甕聲開口,“父皇有話要對你說……” 李瑾深微微一愣。 在他愣神的時候,李珩嚴已經將金色的權杖塞了過來,李瑾深下意識地接過,下一刻權杖驟然大放光亮,接著一道透明的影像出現在兩人眼前。 神情威嚴的帝國皇帝看向李瑾深,微微一笑。 “兒子,你好啊?!?/br> 金發的皇帝穿著最正式的帝國皇帝禮服,放松地向后靠在御座間,不急不緩地開口道:“我已決意用自己的性命將隱藏于幕后的人引出,如果你能看到這段影像的話,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br> 這顯然是是一段早已錄制好,被置入權杖的錄像。 “李崇儉屢屢出手擾亂銀河系,他的目的卻不在夏登,也不會是沉星?!厝凰\極大,但我們卻都猜不出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你要小心帝國內的一切異常,絕不能掉以輕心?!?/br> “……燈塔的危險超乎你的想象,除非迫不得已,否則不要輕易踏入那個地方?!?/br> 在影像里,金發的皇帝很不負責任地說道:“沖鋒陷陣這種事,交給沉星海那幫戰斗狂就可以?!?/br> 李瑾深:“……” 說得好對,他竟然無法反駁。 “不必擔心,在燈塔的事上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崩钫空f到這里自己也笑了起來:“李崇儉的事一多半要賴路庭星,就讓他們父子倆去扛……你機靈點,懂嗎?” 御座上的帝王低低咳了兩聲,露出幾分倦意:“燈塔的事我有心無力,已經管不了。但是你……咳咳……” 在略微的停頓后,對方繼續開口:“你的信息素異位癥是因為你的血脈帶來的影響……” “李氏皇族的天賦者都會有天賦能力,你知道為什么只有你沒有嗎?”李湛嘆息著開口,“因為你擁有的……是屬于暗流王爵的天賦能力?!?/br> “你的母親……蕭如瑾,她其實是空中庭院的暗流王爵?!?/br> “你本應該是個混血,兒子?!?/br> 李瑾深睜大了眼睛。 那道影像仍然在繼續。 “但我們李家的血脈太過霸道,隨著你長大,血脈逐漸被激發,你身上兩種血脈的沖突也越來越激烈……迫不得已之下,我只好用律令為你剔除掉體內的另一半暗流血脈,但卻因此讓你的信息素產生異變,從此有了這個異位癥的毛病……” 李湛的聲音很平靜,但那平靜的背后卻像是透著無窮無盡的詭譎兇險。 “我在用完第三條律令之后幾乎已經死去,是你的母親用她的天賦能力救回了我……若你體內的暗流血脈再度被激發,你的天賦能力應當與你母親是一樣的?!崩钫康穆曇艉艹?,“但我希望你不會有用到它的那一天?!?/br> 白玫瑰的能力是交換。 萬物皆可交換。 小到微塵砂礫,大到生命與力量,只要遵循等價交換的原則。 這是一種同樣不要命的能力。 “作為為你剔除血脈的代價,我用掉了第三條律令,從此修為大跌,再不復傳奇,而你的母親使用天賦能力,將我本應死亡的命運交換過去……” 李瑾深握著權杖的手猛地收緊,不可抑制地輕顫起來。 他想到了那一夜瑾華宮中的爭吵,以及隨后發生的一切轉變。 父親的疏遠漠視,以及母親的日漸衰亡。 所有的一切,都從那時開始。 “……芙蕊發現了你母親的身份,她接近我,也讓我發現了她是燈塔的籌碼。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燈塔對夏登的滲透已經那樣深,就連夏宮也不再是絕對安全?!?/br> 李湛嘆了口氣:“但是我們的計劃已經開始了,我不能打草驚蛇讓一切準備都付諸東流。所以為了保護你,我只能疏遠你,逼迫你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