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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閻:“再好看也是鬼,也會有人覺得害怕。你要是不想低頭,就去找你爺爺的舊帽子,戴著它回404病房?!?/br> 鬼小孩馬上做出選擇,“那帽子有點丑,我還是低著頭回去吧?!?/br> 安閻笑了,“哦,丑帽子杜鴆可以戴,你就不行?” 鬼小孩理直氣壯,“杜哥哥那么帥,戴再丑的帽子都不會影響他的顏值?!?/br> 躺在床上的周明荃聽他們在玄關處聊了這么久,還以為他們不想走,出聲挽留,“我正好睡不著,不如你們別走了,留下來陪我聊天?” “周先生,謝謝你的好意,我明早還要去門診部針灸,得回去好好睡一覺,再見?!卑查愓f完便推開門,推著輪椅去了走廊。 鬼小孩看不到杜鴆走沒走,站在原地等了幾秒之后才走出房門,站在走廊上把門關了。 “吱呀吱呀吱呀——” 走廊上響起輪椅滾動的聲音。 安閻推著輪椅慢慢往前走,經過值班室的時候敲了敲半閉著的門,卻久久不得回應。瞅見值班的工作人員正在睡覺,安閻推開門輕輕地走進去,把他借來的鑰匙輕輕放在工作人員的桌子上。 鑰匙碰上桌子的瞬間,值班工作人員被吵醒了,他迷迷糊糊抬起頭,看到門外坐在輪椅上的杜鴆時,瞬間清醒了,“怎……怎么回事?他進去的時候好好的,怎么坐著輪椅出來了?” 安閻忽悠道:“他實在困得沒辦法走,就只能讓他坐在輪椅上瞇一會了?!?/br> 值班工作人員了然道:“原來如此,時間不早了,你們回去的路上小心點?!?/br> 安閻點點頭,推著輪椅和杜鴆、鬼小孩一道出了療養中心的樓門,向住院部走去。 深更半夜,醫院的人值班的值班,休息的休息。在從療養中心到住院部,從住院部到四樓404病房的路上,安閻他們三個誰也沒碰到。 一進404房間的門,杜鴆就現了身,把放著他身體的輪椅推到墻根,催安閻睡覺。安閻連著幾天沒睡過好覺,幾乎是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只是這一覺睡得不怎么長,星期三早上天還沒亮的時候,安閻就醒了。他坐起來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杜鴆的身體,大腦自動運轉起來,想著怎么讓杜鴆回到他的身體里。 坐在床旁邊椅子上的杜鴆掀開被子上了床,拽著安閻一起進了被窩,順勢摟在懷里,“時間還早,你再睡一會?!?/br> 安閻跑得無影無蹤的睡意瞬間又都涌了回來,眼皮沉得睜都睜不開,“嗯?!?/br> 等安閻再睡醒,正好是早上七點半。 安閻坐起來伸手拍身旁的杜鴆,“杜鴆,換回去行不通,你有沒有試過直接回去?” 杜鴆睜眼說道:“試過,回不去?!?/br> 安閻皺著眉,“到底怎么做才能回去……” 杜鴆:“等你針灸結束,我試著推著輪椅離開醫院一趟。醫院對我的能力有限制,其它地方沒有?!?/br> 安閻想早點解決這件事,“等吃了早飯我去跟醫院打聲招呼,我們倆一起推著輪椅出去一趟?” 杜鴆:“不行,你得先去門診部針灸?!?/br> “我針灸的事又不急,下午去門診部針灸也一樣?!卑查悇竦?,“現在是白天,住院部人來人往的,萬一我們去門診部的時候有人進來看到你的身體,我們怎么解釋?” 鬼小孩主動為安閻分憂,“安哥哥,我可以留在這里幫你們照看杜哥哥的身體!” 安閻:“?。?!” 杜鴆:“那就拜托你了?!?/br> 安閻:“……” 早上八點半,處于隱身狀態的杜鴆跟著安閻一起進了針灸的房間。 房間里擺了十幾臺針灸用的儀器,大部分儀器旁都躺著人,有在臉上扎針的,有在胳膊上扎針的,還有在腿上扎針的…… 腦海中突然閃過電針扎在他臉上后,隨著電流震顫的畫面,安閻轉過身,把杜鴆推了出去,“……在外面等我?!?/br> 走在安閻前面,負責給安閻針灸的大夫回過頭來看著,“安先生,您是在推空氣嗎?” 安閻胡亂舒展著胳膊,“沒有,我胳膊有點酸,動一動會舒服一點?!?/br> 大夫拍了拍儀器旁邊的小床,“您過來躺下吧,今天上午人有點多,我們抓緊時間?!?/br> 上午十點五十,結束了針灸和按摩之后,安閻和杜鴆一道回了住院部四樓。 下午兩點,安閻和處于隱身狀態的杜鴆推著杜鴆的身體離開云大附院,去了旁邊一個人煙稀少的公園。 安閻和杜鴆沒想到的是,就算離開云大附院,杜鴆依舊沒法回到他的身體里。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安閻低頭喃喃自語著,總覺得他忘了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幾分鐘后,安閻終于想到了,笑著看向杜鴆,眼睛亮亮的,“那首詩!我們把《404病房》那首詩給忘了!” “擺在床頭的小熊玩偶、掛在頭頂的點滴,還有孩子的禮物、中年人的叮囑、老人的眼淚,這些我們都遇到過了。只剩下了寫在最后的親吻愛人冰冷的嘴……”安閻不好意思地瞥了杜鴆一眼,“杜鴆,我有一個很自戀的想法?!?/br> 杜鴆:“什么?” “會不會我親你一下,你就能回到你的身體里了?”安閻轉過身,把輪椅推到了旁邊的樹蔭下,站在陰影中對杜鴆招手,“你過來,我們試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