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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毛毛躁躁 說起來,他不是第一次進白玉茗的房間了。 上一世他曾以為白玉茗和笑面白頭有合作,偷進白玉茗的房間好幾次,想要搜尋證據。然而那只是一間很尋常普通的臥房,沒有任何可疑物品。 大概白玉茗被人族長期排擠,對妖修的身份產生自卑,家具皆是人類習慣之物,反倒少了妖族的特色。 因此這世的墨書霖再入白玉茗的臥室,沒有太多好奇,裝作目不斜視的好徒弟。 然而墨書霖錯了。 還沒進屋,余光掃到完全不同的屋內環境,墨書霖當即愣在原地。 這哪是臥室,這分明是兔子窩。 房間里沒有任何家具。床變成了一個小小的草窩。草窩大概一尺寬,只能裝下一只兔子,還是小兔子那種。兔子窩旁邊放了一個三層小架子,第一層是一碟麥草汁,第二層是兩根新鮮的胡蘿卜,第三層是一小碗蔬菜水果干。 胡蘿卜已經被咬了好幾口,分明不是人類的牙印。而麥草汁曾放在草窩旁,地上還有一道彎彎的草汁印子。草窩夾縫里有點餅干屑,想來這師尊沒少在草窩里邊看書邊啃餅干。 剩余的地方便是話本,話本,話本,話本…… 數不盡的話本整齊堆砌至膝下高度,以兔子草窩為中心,像貓胡子般一橫一橫,不太整齊地擺在房間兩側。書和書的距離不方便人類行走,倒是非常方便小兔子活動。 而臥室的主人白玉茗席地而坐。地上鋪了一張毯子,放了張小茶幾,擺了一碟酥餅,有幾分招待客人的模樣。 茶幾位置就在門口和兔子窩之間,極其違和,不方便行走。 很顯然,這席地而坐的想法是白玉茗臨時起意,之前屋內并沒有這茶幾。 白玉茗的衣服有些凌亂,鞋子也不穿,腳丫縮在紅袍下,露出一點點白rou。黑發如瀑散落在身上,臉上帶著些粉紅,不知是急的還是羞的,妖里妖氣的模樣很是勾人。 墨書霖知道白玉茗剛才一定是以兔子形態待在房中,因著急穿衣而急紅了臉,并非他想的那些齷齪,但墨書霖還是因為白玉茗好看的模樣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 他尚且如此,那些欲念強烈的人如何自控。 好在師尊終日待在山上,否則這勾人模樣出去可得迷惑多少男女。 白玉茗不知自己的一言一行皆被墨書霖看透,還在故作鎮定對墨書霖說道:“放茶幾上吧。你,咳咳徒兒也坐?!?/br> 這師傅架子端得一點都不穩當。 墨書霖聽話坐到白玉茗身前,并為師尊倒了一杯茶水。 白玉茗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小徒弟實在太沉默了。但白玉茗也理解,飛云谷發生那樣的事情,這時候能笑才不對勁。白玉茗平日里就不愛和陌生人說話。又因為墨書霖在書中的身份是反派魔尊,白玉茗再怎么心大仍會帶著幾分擔憂,不敢輕易親近。 常言道,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沒錯。 白玉茗認為自己連場不都出,就不用擔心自己惹到墨書霖。 這幾日在房里看話本,的確有話本很精彩吸引人的成分,但更多是白玉茗不知該如何面對墨書霖,鴕鳥地窩在房里,躲避墨書霖。 左思右想半天,因躲避而心虛的白玉茗才勉強擠出一句,“小書書來這也有兩天了,還習慣嗎?” 墨書霖被這稱呼弄得無比尷尬,頓了頓,才硬著頭皮開口道:“回稟師尊,徒兒很習慣?!?/br> 除了偶爾聽到白玉茗在房里胡說八道外,他的生活是真的很好。 雖然貧窮,但勝在安穩。 瞧見自家徒弟欲言又止的尷尬模樣,白玉茗以為自己亂改外號弄得墨書霖不舒服,便道,“我很喜歡看書,徒兒名字里有書字,便有感而發?!?/br> 白玉茗覺得自己為了刷反派好感實在狗腿了些,趕緊端起茶,掩蓋自己的尷尬。 白玉茗正準備小抿一口,就聽見墨書霖無奈道:“不是兩天,是九天了?!?/br> 聽到徒弟的話,白玉茗嘴里的茶差點噴出,語氣里盡是不敢相信,“什么?這居然九天了。這么快?” 墨書霖嗯了一聲,但他瞧見這一屋子的話本,非常明白白玉茗不知時日的真正原因。也不知這兔子精怎么修到的大乘期,真是人不可貌相。 果然再勤奮都比不過天賦。 修真一途更是天賦第一,運氣第二。 勤奮只是加速罷了。若一開始都沒有速度可言,那勤奮也只是白白浪費時間。 白玉茗想起什么,緊張地問:“今天幾號?” 墨書霖:“一號?!?/br> 白玉茗當即興奮起來,聲音里都是雀躍,“太好了!又熬到領供奉的日子了!又可以買新話本了!” 墨書霖:“……” 雖然他也是因為領月錢的事來找白玉茗,但白玉茗身為師傅,真的要說這么直接嗎?而且語氣和表情都這么歡脫,比他這個做徒弟的還要毛躁。 顯然,白玉茗沒有墨書霖心里的那些彎彎繞繞。 “我去領錢。你留這里,我馬上回來?!卑子褴d匆匆拋下兩句話,穿上鞋就迫不及待沖了出去。 在墨書霖尚未反應過來之際,白玉茗就出了門。等墨書霖回頭看去,天邊哪還有白玉茗的身影。白玉茗早已御劍飛行,消失在厚厚的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