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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墨牽著他踏進屋里,在桌邊坐下,打開茶壺瞥了一眼。 里面的茶水還冒著煙,顯然剛沏不久,他拿起來遞給郝玥:“勞煩換一壺新的?!?/br> 郝玥看出他是想支開自己和牧白獨處,眼底閃了閃,乖巧地答應:“好?!?/br> 然而轉身時,卻突然腳底一歪,身子撞上桌沿,裝滿燙茶水的壺脫手飛出去,正正好砸向牧白。 牧白一抬手接住,穩穩當當放在了桌面上。 郝玥眼底不虞之色一閃而過,竟紅了眼眶,泫然欲泣地上前:“秦jiejie,我不是故意的,你千萬別誤會……” “哦?!蹦涟仔α诵Α澳闶怯幸獾??!?/br> 郝玥一愣。 “我站你背后都能砸過來,角度如此刁鉆,不去扔鐵餅真是可惜了?!?/br> 郝玥沒來得及思考鐵餅是什么玩意兒,趕緊醞釀出幾滴淚在眼眶里打轉:“秦jiejie,你怎能這樣想我?我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 說著說著便開始抹淚兒。 牧白簡直目瞪口呆:這姑娘,老嚶嚶怪了。 “欸,郝姑娘,你別哭了?!?/br> 他勸了兩句,見郝玥哭得愈發淚花帶雨,搖搖頭,把桌上的茶壺拎起來,遞過去:“快去吧郝姑娘,再不去皇子殿下該渴死了?!?/br> 蘇墨配合地咳嗽兩聲。 郝玥淚眼婆娑地看看牧白,再看看蘇墨,見根本沒有人搭理自己,只好哭哭啼啼地走了。 牧白趕緊把門關上。 他走到蘇墨背后,抓住肩膀搖了兩下,陰陽怪氣地問:“蘇墨哥哥,你有幾個好meimei?!?/br> 蘇墨笑出聲,拉住他的手把人拽到面前:“我沒有meimei?!?/br> “哦,對?!蹦涟渍f“你府上還有幾個男寵?!?/br> “你很介意?” 牧白抬了抬眉毛:“我只是嫌麻煩?!?/br> “我已經遣人把他們送回宮里了?!?/br> “哦?!蹦涟椎椭劭此澳悄闳绻行枰趺崔k?” 蘇墨笑起來:“什么需要?” “就,像我那天晚上一樣?!蹦涟纵p聲問“要我用手幫你嗎?” 蘇墨抬眼看他,忽然站起身來,環住牧白的腰,在他耳邊低低地說:“我想……你?!钡谌齻€字是動詞。 牧白睜大眼睛:“你、你在說什么垃圾話?” 他想起上回在丞相府看見的景象,一陣惡寒:“我不能接受?!?/br> “你若是喜歡,就把那些男寵召回來,別想打我主意?!?/br> 蘇墨抱住牧白,輕輕咬著他耳朵,嗓音居然放得很軟:“小白,我不喜歡他們,只想要你?!?/br> 牧白那天夜里就被撩得七葷八素,這回絕不能再掉進溫柔陷阱,果斷一把推開蘇墨:“我說了不行,你想都不要想?!?/br> 被漆黑眼睛望著,他有點心軟,又說:“你若是需要,我可以用手幫你,多的你就不要想了,不可能的。你若不能接受,便退了這門親事?!?/br> 蘇墨還想說什么,卻聽見走廊傳來腳步聲。 郝玥回來了。 牧白打開門,從她手里接過茶壺,道了聲多謝,便要將門合上。 郝玥趕緊往里望一眼,說:“蘇墨哥哥,你要留下來用晚飯嗎?” “不用了?!?/br> “好罷?!焙芦h又說“天色不早了,你們看著點兒時間,別聊太久?!?/br> 牧白目送她離開,也沒關上門,直接抱臂倚在門口對蘇墨說:“聽見沒,天快黑了,趕緊回去吃飯吧?!?/br> 蘇墨站起身,走到門口,還真往外望了望:“我看還挺早的?!?/br> “太陽都落山了,你在這說什么瞎話呢……唔?!?/br> 蘇墨輕輕吻住牧白,左手托在他腦后,右手合上門,還掛上了栓。 牧白伸手胡亂抓了兩把,抓到他背后的黑發。 蘇墨退開些,看著他眼睛問:“喜歡這樣嗎?” “哪樣?”牧白很快意識到他說的是接吻,想了想,老實回答“不討厭?!?/br> 確切地說是很有感覺。 蘇墨彎彎眼睛,牽起他的手搭在自己腰上。 牧白不明就里,便見眼前那雙勾人的眼睛靠過來:“閉眼?!?/br> 他聽話地垂下眼簾,睫毛掃在蘇墨眼瞼上。 吻溫柔而專注,夕陽的光濾過窗紙落進屋里,兩個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呼吸也交換成同個頻率。 短暫地分開,牧白微微喘息著,抬眼看他:“蘇墨?!?/br> “嗯?” “你怎么都不問我喜不喜歡你?” 蘇墨的拇指抵在他唇上,輕輕揩去水漬:“不敢問?!?/br> 他緩緩地說:“小白,我從沒被人偏愛過,也不敢去想,你只要在我身邊就好,我不問這些?!?/br> 老實說,牧白自己也不清楚這個問題,只知道蘇墨很特別??陕犚娞K墨這樣說,又有點心軟,于是輕聲說:“我會在的?!?/br> 他想了想,補充:“一直在?!?/br> 只要蘇墨別老想著干自己,牧白覺得和他相處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直到天色全黑,蘇墨才離開郝府,臨走前告訴牧白,明天會過來看他。 晚飯后郝玥的母親留下牧白,說要親自教他烏啼國成親的規矩和禮數。 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念得他耳朵快要生繭。 牧白托腮盯著夜色中飄過的螢火蟲。郝母察覺他心不在焉,掐著喉嚨咳了兩聲,問:“秦姑娘,我教你的你可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