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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吃瓜的其他一些宮殿的妖魔道:“近期好像有一個闖關者正好掉進了他的宮里?不會是輸了游戲惱羞成怒了吧?!?/br> “那你也太小看72了。不說他, 但凡我們這里任何一個只要想贏,哪個闖關者能從我們手里活著出去?!?/br> “這話說的在理, 我看也不像?!?/br> 66宮的妖魔輕笑了一聲, “你確定?我看你們漏了一個人吧, 如果是那位陛下來……” “閉嘴!”一個模棱的代稱便讓有人像被戳了逆鱗, “吾等的父怎么能夠跟這些人相提并論!你找死——!”精神頻道內突然暴起悚然的殺意。 有人及時呵止道:“夠了你們兩個, 現在是爭論這個的時候嗎!” 話音落下, 沒有人再出聲。 所有人像在刻意逃避這個話題一樣匆匆歇下了看戲的心思,就連原本對72宮還有點興趣的妖魔也戛然而止,接二連三地切斷了交流。而后, 各自宮殿的妖魔各自悶在自己的地盤里,那些原本帶笑的唇角也隱匿了下去,兀自望著空蕩蕩的領地出神。 很神奇的是,他們此刻都在想著同一個人。 有人將手背蓋在雙眼上,不經意脫出口的囈語道:“距離上一次您來已經過去很久了啊……” 可惜的是,對于被賦予永生的妖魔來說,宮殿的一切近乎靜止、萬年不變,這個世界連時間都不存在。 序列66的妖魔褪去了笑意,輕輕摩挲了一下墻上的刻印,恍惚間想到了上次那個人來時,在這里刻下他名字的樣子。 [我喜歡你宮殿里的游戲。] [名字是寵愛的證明,以后我還會來的。] ——可是你沒有來,很久、很久都沒有來。 妖魔依靠著墻壁坐下,輕輕蹭了蹭上面的刻印,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宮殿里,“被遺忘的玩具可是會落灰的……您什么時候再來看我呢,陛下?” 最后的兩個字已然帶上了顫抖。那些曾經在這些宮殿經歷過水生火熱、要死不活考驗的闖關者們,恐怕死也不會想到這些曾高高在上、戲弄玩弄著他們的妖魔們,會露出現今這般的姿態——堪稱脆弱的姿態。 于是72宮的事情就這么被眾人忘到了腦后——是的,他們就是這么沒有同伴愛,這種東西從來就沒有過。即便72真出了什么問題也只能證明他的無能,他們不會容許無能的人繼續占著侍奉那位陛下的宮殿! 因此,等到72宮的妖魔狂暴地試圖去撬他上位序列的宮殿的大門時,最先被sao擾的71號妖魔怒道:“你究竟怎么了???各宮妖魔非特殊情況絕對不能離開自己的宮殿,你是想因為擅離職守被處刑嗎?!” 誰知72瘋狂扒門,竟是要直接穿過這里,往更前面的地方去,“我看見陛下了!我看見了……他來了我的宮殿,參與了我的關卡——!” 71:“……??!” 72眸色怔怔地凝視著虛空,這位素日最冷靜的神射手眼底逐漸染上了瘋狂,“通關我的宮殿的人會被隨機傳送到序列號更前的宮殿里去,我要去找他!” 71剛抬起的手僵住了,他動了動干澀的喉頭,“你、你是不是出現幻覺了……”說著這樣的話,然而他的心中卻有一個聲音在瘋狂否定——不,不對,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絕不可能會認錯那個人!所以,所以…… 這只能是真的!也必須是真的! 71反手提上了72,轉頭一腳踹開了自己宮殿的大門,加入了擅離職守的隊伍,往更前面的第七十宮走去。 “我可無法承受期望落空的感受,因為不想逼瘋自己,所以我姑且相信你!”71咧開嘴,眼底爆燃出猩烈的光芒,唇角的弧度越拉越大。 他真的,真的回來了嗎?! 從第72宮開始燃起的火,逐漸向著前方不斷蔓延! ——而這個時候,正如第72宮的妖魔所說,赫辛和瑟蘭已經被隨機傳送到了另一個宮殿。 瑟蘭只覺得眼前一花,視野中就徹底換了一片天地。出現在眼前的是陌生的宮殿和布置,墻上繪著看不懂的符文。 “這里是……?”他眼底的困惑在看見旁邊的赫辛時驟然凝住,瞬間換上了難以置信的驚訝和狂喜,“陛、陛下???你怎么跟著出來了?!” “我為什么不能出來?!焙招辽裆仄沉怂谎?,但由魔神的殼子做出這個動作,不禁自然而然地帶上了幾分倨傲的冷漠,“你以為我是什么?游戲里的工具人嗎?!?/br> “咳,這個……”瑟蘭敢回答這個問題嗎,肯定不敢??! 其實瑟蘭在[攻防戰]里就已經或多或少察覺到赫辛的特殊了,他又不傻,那一關的種種異常加起來也沒有赫辛這個存在本身更大。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瑟蘭突然一個哆嗦,訕訕道:“你……您不會,是那一關的守宮者吧?!?/br> 喲呵,挺敢猜啊。 赫辛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直把瑟蘭看得渾身發毛,才吐出了兩個字,“不是?!?/br> “不是……不是就好,嚇死我了?!鄙m瞬間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 赫辛似笑非笑地輕嗤,“這就放心了?” “深淵迷宮,總歸不會有比守護迷宮的妖魔更可怕的存在了?!鄙m皺著眉頭努力想了一下,心底微弱的某處似乎又品出了一些不大對勁的地方,但左思右想就是撓不中癢處。 現在他就好比一個站在地下一百層的人,也許千辛萬苦地接連闖過九十九道關卡,才能好不容易到達地上,得到直面守護在迷宮背后的那些妖魔的機會。至于妖魔之上、天空之上、宇宙之外還有誰,更不用說那需要抵達千億層以上,才能窺見的神明的存在——這對現在的他來說根本無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