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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隨著赫辛的靠近,原本正坐在圓桌上的眾人頓時齊齊站了起來。 他們早就從之前的報告里窺見了來人實力的冰山一角,那冷冰冰的敗退數據顯現出來的壓倒性力量,足以說明一切?,F在眾人能夠站在這里不跑,已經是這么多年上位者經歷磨出來的全部膽色了。 “……閣下,不知道你一個人擅闖我們神學會到底有何目的?”說話的是緊挨著之前金發女人的一個中年男人。 男人慎重地盯著赫辛的每一步,語氣中不自然的停頓顯現出他遠不如表面那樣平靜。 “用了我們的名義行事了這么久,現在還問我為什么來?!焙招琉堄信d趣地瞧著這幫人隨著他的靠近而不斷后退的樣子。 他們現在已經全部退到了一邊,九把椅子一下子空了出來。 赫辛直接找到了序列中最熟悉的那個位置。 眾神議會的坐席是固定的,每個位置坐著哪位至高神都有一套自洽的說法,而軍神就在以圓桌正東方順時針下數的第一個位置。順便一說,正東方的那張是太陽神。 赫辛在眾目睽睽下一腳踩在了椅面上,將那象征權勢的華貴座椅棄如敝履,反身坐到桌子上,翹起了一條腿。 這大逆不道的姿勢暫且不提,神學會的眾人終于從他剛剛的那一句話里反應過來。 這種裝扮,那個武器,專屬的位置……此情此景給出的線索已經超過負荷了,一道身影驟然從他們的腦海里浮現,他們的思維從來沒有這么統一過。而也許是此刻浮現的那個想法太過駭人,在意識到某個可能性的瞬間,幾個人直接白了臉。 “不可能的,怎么會有這種事!”心里某處響起了一聲哀叫。 他們之前是怎么看待赫辛的——這是一個逆天的神眷者,也許他受到了高位神明的賜福,那個高位神明很可能屬于至高神一系。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對方那身獨特的裝扮,不過星際中因為太過崇拜神明,所以把自己弄得與對方相似的例子并非沒有,光九星教廷那幫狂熱敬神的騎士里一抓就有一堆,所以這個種子也只是暗暗埋下,更深的就沒有去想了。 可現在這個不起眼的種子瞬間沖破了他們的識海,長成了一顆參天大樹,那伸展的枝丫大力抽打著他們的神經,幾乎要將他們的腦髓搗爛。 “軍、軍、軍……” 跟有幾個還在負隅頑抗的人不同,最先反應過來的金發女人不愧最為敏銳,不過她如今嗓子嘶啞得像久病初愈的老太太,倒是與她那張能看的皮囊不符了。 赫辛支著下顎笑起來,“喲,不容易啊,終于認出我來了?!?/br> 他的話燙得眾人一個哆嗦,中年男人如夢初醒,神色癲狂,“不,這不可能!至高神怎么可能親臨于此?怎么可能呢!” “誒,不好意思啊,我就是這么離經叛道的神明呢?!?/br> 別的神講究的體統和界限,在他這里完全不存在。軍神遇見不爽和有趣的就直接自己上了,只能說他們正好遇見這個馬甲也是運氣差到了極點,天都看不下去了。 對這一切施以最后一擊的,是圓桌上突然“嗞嗞”響動的通訊器。那動靜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聽好不容易聯系上總部的天降星代理人在“嗞嗞”的頻道里,發出斷斷續續地吶喊聲。 “天降星……原獸……槍……”所以的話語都因為信號問題而模糊不清,唯獨最后一句聲嘶力竭的咆哮異常連貫。 “見到那個手持銀槍的男人千萬別攻擊,那是軍神!是貨真價實真真正正的……——神?。?!” 眾人:你為什么不早點說! 赫辛一槍放倒了椅子,那一聲落地的脆響像敲在心上,有幾人瞬間癱了下去,像被一下子抽離了所有生氣。 “砰——!” 城堡的穹頂突然被掏出了一個巨大的空洞。 漆黑的巨龍從外面探進腦袋,那尖銳的利爪輕飄飄地將城堡撕開,暴烈的氣息混雜著熾熱的吐息,仿佛將眾人一下子從這里帶往了翻攪的火山熔漿里。而后那雙猩紅的豎瞳轉動了一下,冰冷的不帶絲毫情緒,從高處望來。 所有人都意識到——這是一頭真正的怪物,它可以輕易殺死在場的所有人,毋庸置疑。 然而現在,這頭怪物像掠過螻蟻一樣掠過眾人,瞬間將視線鎖在了赫辛身上。 然后,巨龍對著那唯一的一人垂下了頭。 巨龍將腦袋伸到赫辛跟前,隨后松開嘴,扔下了嘴里叼著的東西,低沉渾厚地開口:“在這里的地下發現的?!?/br> 不提這一瞬眾人驟變的表情,扔在地上的是一個空落落的器皿,還殘留著綠色的液體,體表已經被打破了,里面的東西顯然已經不在了。 ——赫辛的排面來了。 地缺從地底下刨坑竄上來,有著極強防御功能的地磚被輕易摧毀。它旁若無人地蹭到赫辛旁邊,仿佛沒有看見蒙多危險瞇起的眼睛,咬著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的竹子,“是我發現的,你看,挖坑還真能挖到寶?!?/br> ——這也是一頭怪物。 潮肆一蹄子蹬開墻壁,這通體幽藍的獸從破碎的空洞里一步步踏進來,扔進來個人形,同時厭惡道:“寶?盡是一些不倫不類的東西,我都下不去口?!?/br> 隨著潮肆的進場,空氣中突然溢散開濃郁的潮氣,這種存在即可扭曲現實的力量究竟是什么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