㈣⒉щɡs.coм 白團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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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只在平靜的海面上緩慢行駛,和曦的海風將白色的船帆吹得獵獵作響,猶如火焰般的鳳凰木花瓣在一夜風雨后盡數褪去,露出一大片蒼翠的綠葉搖曳,島嶼漸漸被蔚藍的海面吞沒。 安安他們已經坐上船準備回白團主船。 到達白團主船是叁天后的事情。 殘陽的余暉映紅了流動的海水,像是一灘鮮血。安安換了一身白色的吊帶連衣裙正準備去參加主船上舉辦的宴會,剛一開門還沒來得及叫馬爾科,就被眼前突然伸出來的手截胡。 比斯塔手肘撐著墻,另一只手拿著一封信,姿態瀟灑風流,咧嘴一笑,嘴唇上的小胡子也隨著他的笑聲抖了抖:“安托瓦妮特小姐,這有你的一封信?!?/br> 安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給我的?” 她實在想到會有人給她寄信,除了在萬國的西里爾,但她可沒有告訴過西里爾她在白胡子海賊團呀。 “我看看……”她好奇極了,拿過信,前后翻看信封,除了寫了個歪歪扭扭她的名字外,什么也沒有。 比斯塔雙臂環胸,側身倚著墻,道:“這封信五天前一大早就到了,本來我是打算打馬爾科的電話蟲告訴你,但我想應該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不然也不會選擇寫信給你,畢竟海鷗送信的速度可不怎么快?!?/br> 安安拆開信封,展開折迭的信,本以為會是一整頁密密麻麻,看了就讓龍頭昏眼花的字,但沒想到確實一個個簡單的火柴人畫。 比斯塔見她表情空白了一瞬,以為信上是什么要緊的事,緊張的問:“怎么了?是很嚴重的事嗎?” “不不不?!卑舶矒u搖頭,視線移到紙頁右下角的名字時,噗嗤一下笑出聲,水眸彎彎如月牙,金色的瞳孔似是一灘融化的蜂蜜般甜蜜溫暖。Уūsんūщū.ρщ(yushuwu.pw) 夕陽的余暉落在她的眼眸里像是一把揉碎的星光,流光溢彩。 比斯塔看的一時入神,沉穩有序的心跳驟然加快了一瞬,直到她抬起頭,笑著說了句“謝謝你”之后,比斯塔才恍惚回過神,往后退了半步,視線像是觸電從她的身上移開。 “嗯……我那個嗯……宴會還需要我去幫忙,那個你……”比斯塔難得窘迫的手忙腳亂,語無倫次。 安安眨眨眼,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變得這么緊張,但還是揮手讓他下去。 比斯塔松了一口氣,走了幾步又突然折回來,“哦,對了,等會兒如果你見到了馬爾科,幫我跟他說一下,他房間里的電話蟲沒完沒了的響了幾天幾夜,煩的我們差點決定砸掉那個電話蟲,叫他有空馬上回一個?!?/br> 安安:“好?!?/br> 聞言,比斯塔這才轉身離開。 安安嘴角噙著一抹甜蜜的笑,側坐在船舷上,暮靄沉沉,拉長了她的身影,明艷的鮮紅色長發披在身后在風中飄動,如同搖曳的火光,她伸出手指緩緩的撩起耳邊的碎發,眼眸垂下,線條流暢的側臉映著橘色的余暉,柔和了她略顯侵略性的明艷五官。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信,時不時的輕笑了聲,神情溫柔的一塌糊涂。 馬爾科到來時,就看到這么安托瓦妮特這么一副美好的畫面,也是他從未見過在她臉上見過的的表情。 她在看什么呢? 馬爾科悄悄走到她身后,并沒有偷看信的內容,俯下身在她耳邊柔聲問:“看什么呢?這么開心?” 安安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信上,一時不察沒想到身后會有人,嚇得一個激靈,抬頭見是馬爾科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像是小孩子獻寶一般興奮的將信給馬爾科看,一臉驕傲,“快看!香克斯給我寫信了!” 不過只是一封信,她就激動成這樣,但聯想到寫信的是香克斯,那她的態度倒也沒有好奇怪的了。 馬爾科心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粗略大致看了眼信的內容,問她:“你喜歡收信嗎?” “不喜歡?!?/br>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或許她以前是喜歡的,因為她從未收過別人的信,可是自從貝克曼慢慢的將萬國的瑣事交給她處理后,她免不了要收到西里爾的信,而西里爾的信總是寫的密密麻麻的,也不懂得排版,看的她心煩氣躁,自然而然的討厭收信。 可能是覺得這么說不太準確,安安想了想,補充道:“也不能說不喜歡,我只是不喜歡信上面有很多字,但我喜歡上面的小人!” 確實。馬爾科將視線移回信上,上面畫滿了缺胳膊,左眼叁道疤痕的火柴人,抱著咸魚公仔獨守空房,寂寞釣魚、獨自喝酒、默默哭泣…… 安安笑容愈發燦爛,雙眼亮晶晶的,伸手指了指信上的火柴人,“這個是畫的是香克斯,他的意思是說他想我了!” 說到最后一句時,她不自覺的揚起下頜,一副驕傲到不可一世的模樣。 馬爾科被她渾身洋溢的快樂渲染到了,笑了起來,像是逗小貓一樣伸手撓了撓她的小巴,“是嗎?我可記得有只威武霸氣的龍之女王欠了我四百年沒有還yoi?!?/br> 安安本來還愜意的瞇著眼享受馬爾科手指的服務,呼嚕聲漸響,一聽到他說的話,整條龍都緊張了起來,心虛的將視線往旁邊的海面移去。 馬爾科雙臂環胸,調笑道:“她好像還說過什么‘本大王一言九鼎,四匹木馬也拉不回來’之類的話,威武霸氣的龍之女王她不會是想食言吧?” “……”安安非常想撂擔子不干了,可馬爾科的話卻像是針一樣精準戳中她,本能的想要否認她絕不會食言。 安安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干巴巴的笑了幾聲:“怎……本大王怎么會食言呢?!?/br> 說罷,她仔細一想,如果她就這么順著馬爾科的意思,豈不是助長了他的囂張氣焰,顯得她很沒有面子? 絕對不行! 絕對不能讓馬爾科這人得意! 安安決定氣他一下。 她一把搶過信,惡狠狠的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人類最多只能活一百年吧?剩下的叁百年反正你也不在我身邊看著我,我就找一個比你更帥、脾氣更好、更能打還身材比你好的男人帶到你墳前炫耀,氣死你!” 安安以為馬爾科會生氣,但他的表情卻意外的平靜,注視著她的溫潤的眼眸亦如古潭般刮不起任何風浪。 “哦?是嗎?”馬爾科倚靠著船舷,看向遙遠的海平面,語氣輕飄飄的,“那挺好的yoi?!?/br> 傍晚海風吹過,金色的發絲拂動,半敞開衣領下的蒼藍色紋身若隱若現。 他穿了她最喜歡的白色襯衫,夕陽的余暉渡在他金色發絲上暈染出如同彩虹般的漣漪,側臉線條也完美的不像話,神情沉著又溫柔,本該是讓她癡迷的一幕,但她此刻卻氣的肺疼。 他怎么能這么平靜? 如果換成香克斯在她死后帶著比她還好看,比她還厲害的女人到她墳前來炫耀,她估計會氣的當場詐尸,手撕這對狗男女。 她只要想一想就氣的不行,恨不得飛回去將香克斯揍成豬頭,可為什么馬爾科卻像表現的一點也不在乎。 平靜的好像,他從未愛過。 馬爾科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為什么?”安安擰著眉頭,一臉不悅的追問:“我都敢帶著比你好的男人到你墳前來了,你為什么還能這么鎮定?難道你就不生氣嗎?” 馬爾科垂眸凝視著她,“我當然會生氣?!?/br> 安安眉頭皺的更深,“可你的表情卻一點也不像是生氣的樣子?!?/br> 馬爾科忍俊不禁,伸手想摸她的腦袋,可安安正氣頭上,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她,安安歪頭躲開,氣呼呼的轉過身,看都不想看到他。 “你本來說那番話是想著氣我的,怎么還自己氣上了?”馬爾科收回手,好笑的盯著她的后腦勺。 “哼!”安安氣的腮幫子鼓起,像個河豚,一臉不爽。 安安甚至還在心里盤算著,如果馬爾科不給她一個像樣的解釋,她就再也不要理他了,直接飛回去找香克斯,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反正他也不在乎自己和誰在一起。 可雖然這么想很解氣,但她只要一想到一輩子都見不到馬爾科,再也無法抱到柔軟的不死鳥,心里就有些難過,鼻子酸酸的。 “我雖然會生氣,可這與你的快樂以及幸福相比,不值一提?!?/br> 背后傳來馬爾科的嗓音,低沉磁性,如同羽毛細細摩挲她的耳朵,酥酥癢癢。 可安安卻聽不懂,轉過身疑惑的看向他。 馬爾科嘴角微勾,語速緩慢,如同海風拂過臉頰般輕柔:“你也說過,人類最多只能活一百年。而你呢,安托瓦妮特,你能活多久?” “不出意外的話,一萬年?!?/br> “這就對了?!瘪R爾科笑了笑,“我的一百年對于我而言是全部,而對于你而言不過是百分之一的時光。一百年后我不再陪在你身邊,那你豈不是孤零零的?!?/br> 安安微微一怔,她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 馬爾科右手按在她的腦袋用力揉了揉,像是將剛才沒摸到的一起補上。 他繼續說道:“與其讓你孤獨的守著過去,我更希望你開始一段嶄新的未來?!?/br> 安安的目光微微閃爍,“所以說,就算我找其他男人完全取代你也沒有關系嗎?” 馬爾科右手僵硬了一瞬,隨即恢復正常,語氣淡淡的:“如果你想的話,沒有關系的?!?/br> 可是她并不想。 安安精神萎靡的低下頭,像霜打的茄子一樣焉噠噠的。 她本應該是高興的,但卻開心不起來。她一點也不想去找其他像馬爾科一樣的男人,她只想要馬爾科,她也不想失去馬爾科,只要一想到眼前鮮活又溫柔的馬爾科也會如同叔叔一樣像是睡著一樣閉上眼睛離開她,她就難受的想哭,心臟像是被擰成一團,疼得厲害。 “可是我一點也不想這么做?!卑舶参宋亲?,將眼淚硬生生憋了回去,抬起小臉執著的看著他,緊握他的手,“你放心,在我們龍族的傳說中,只要心中尚有執念,那么就會有來世。你死后我會找到你的來世,這樣我們就又可以在一起了?!?/br> 清澈的金眸殘留著淚水,倒映著他的模樣,其中堆砌的濃烈的愛意以及執念將他包裹,仿佛他是她的全世界。 馬爾科幾乎迷失在了她柔情蜜意的承諾當中,但他很快便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他并不是個在乎未來的人,他只在意當下。 “你就是這樣找到香克斯的嗎?”馬爾科突然問道。 安安被他這么無頭無尾的一句話驚得愣了一瞬,詫異的反問:“你怎么知道的?” “其實那天你說了你與你叔叔的故事后,我就大致猜到香克斯是你叔叔的來世?!瘪R爾科將安安的手反握在掌心,指腹摩挲著她柔嫩的手背,“但這只是猜測,沒想到是真的?!?/br> “我能夠找到叔叔,那我說明我也一定能夠找到你?!卑舶材抗鈭砸?。 馬爾科與她對視良久,忽的笑了一聲,倒也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不相信自己。 “你笑什么?”安安奇怪的問。 馬爾科緊握著她的雙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稻草,掌中柔軟溫暖的觸感使他無法放手。 “我相信你,安托瓦妮特,我永遠相信你,我相信你會找到我的來世,但我卻不相信那會是真的我?!?/br> 安安一臉迷惑,“什么意思?” “打個比方。就比如,世界上沒有兩塊味道一模一樣,草莓擺放角度相同的草莓蛋糕,即使做得非常相像,但其實本質上卻是完全不一樣的?!瘪R爾科輕輕嘆了一口氣,“我能成為現在的我,是因為我所經歷的一切造就了現在的我,可我的來世終究無法復刻我過去的經歷,所以他永遠不會和我一模一樣,即使我們有著相同的靈魂?!?/br> “安托瓦妮特?!瘪R爾科深深凝視著她,似是嘆息般說道,“我不想讓你失望,找了許久卻發現他并不是我?!?/br> 原來他擔心的是這個。 安安噗嗤一下笑出聲,這下倒是輪到馬爾科不解了。 馬爾科微笑著將她耳邊的碎發撩到耳后,“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嗎?” “對呀?!卑舶驳男θ菰俣然謴突盍?,比余暉更加耀眼迷人。 馬爾科挑眉,“能和我講講嗎?” 安安向馬爾科靠近,距離近到呼吸交融,鼻翼間被他身上皂角的清新氣息充盈,她專注的凝視著馬爾科,那雙溫潤的,倒映著她模樣的眼眸蘊藏著無限的柔意。 她很確定,馬爾科是愛她的。 而這一認知,讓她開心的就像是好不容易得到一顆糖果的小孩,連笑容都帶著一抹幾乎膩死人的甜蜜。 “除了比人類活的更長,龍族的眼睛所看之物與人類也有差別。人類只能看到實物其表象,但龍族去能透過表現看透本質?!卑舶采斐鍪持赴丛谒蛊鸬暮斫Y上,往下經過性感的鎖骨,最后在心臟所在的位置點了點,“在這里,我能看到你的靈魂之火,藍色的,像大海一樣藍,不斷燃燒著,很漂亮,我很喜歡?!?/br> 安安垂下眼眸,喃喃道:“不論是龍亦是人類,不管表象如何千變萬化,靈魂之火永遠不會改變。不論你的來世會經歷什么,你的本質依舊是馬爾科,這是永遠也無法改變的事實?!?/br> 說到這,她突然笑了起來,抬眼與他直視,“我并不會因為奶油上草莓的多少,或者多一勺糖少一勺糖而不喜歡草莓蛋糕,我是因為喜歡吃草莓蛋糕才喜歡草莓蛋糕?!?/br> “我說過我喜歡你,那我會永遠喜歡你,馬爾科?!?/br> 其實馬爾科并沒有他表面所表現出來的淡定,他并不是所謂的圣人,也會感到難過,也會焦慮,可此時女人的話語卻如一雙溫柔的手撫平他的糟糕情緒,她的手掌雖然并不大,皮膚太過嬌嫩,但卻讓他意外的感到安心愉悅。 馬爾科目光愈發黯淡,俯首緩緩靠近她的唇。 夕陽拉長的兩道剪影逐漸貼近,直至緊密的貼合在一起。 這是一個溫柔至極的吻,唇齒廝磨,炙熱的呼吸交融,微風吹拂的發絲掃過臉頰,就連空氣都像是糖果一樣甜絲絲的。 良久之后,馬爾科離開她的唇,額頭抵著她的,看著她被吻的紅撲撲的臉蛋,輕聲說道: “我愛你,安托瓦妮特?!?/br> * 最近艾斯有些奇怪,具體是從宴會結束開始就變得有些奇怪,她隱約記得艾斯當時正在與白胡子交談著什么,兩人的表情有些嚴肅,與宴會的歡樂氣氛格格不入。 安安并不知道艾斯對白胡子說了什么,自然沒有找艾斯問個究竟。 實際上安安并沒有太過于在意艾斯情緒的變化,畢竟安安可是實打實的體驗過17歲時的艾斯那比翻書還要快的脾氣,早已見慣不怪,興許還在心里吐槽這崽崽的青春叛逆期可真夠長。 而當她開始有些擔心崽崽的時候,距離上一次見到崽崽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天。 按照崽崽以往的黏龍程度,雖然不至于像香克斯那般像個扯也扯不走的橡皮糖,但崽崽除去正常的社交以及與同伴玩鬧修行之外都會選擇來找安安,有時候會乖乖的抱著她聊些有的沒的,有時候會拉著她一起做一些蠢事,然而正值二十歲的艾斯精力旺盛身強體壯,大多數時間還是會將她按在墻上,撩起她的裙子將她cao的喘息紛亂,啜泣著求饒。 可無論是哪一種,崽崽也不會接連兩天都沒在她面前露面! 白胡子海賊團第一番隊的船??吭趰u嶼港口,馬爾科在一旁指揮著船員們搬運物資,安安走上去說了句她要去找艾斯。 馬爾科答應了,進房間翻出一個剛買不久的包遞給安安,說里面放了貝利,喜歡什么就買什么。 在她臨走前,還囑咐她說等會兒他要去喝酒,如果要找他的話可以去酒館。說罷,他的視線又移到她的頭上,眉頭微蹙著說外面太陽大叫她戴上帽子再出去。 可安安偏不聽,垮背著小包,不耐煩的揮揮手,沒等馬爾科再說遍翻身從船上一躍而下。 出色的見聞色僅僅一瞬就以安安為中心迅速蔓延至整座島嶼,繁華的小鎮以及居住區都集中在港口周圍,而港口的反方向有一處荒廢的沙灘,艾斯就在哪兒。 他似乎有些沮喪,胸腔內蓬勃燃燒的紅色火焰也隨之黯淡了一分。 但安安并沒有焦急的趕過去,她一邊向著艾斯的方向走去,一邊觀察著這小鎮熱鬧的景象。廣場中心最高的鐘樓上屬于白胡子海賊團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街邊小販熱情的叫賣著水靈可口的蔬菜水果,裝潢精致的櫥窗里擺著各式精美的服飾以及飾品,鋪以鵝卵石上的行人絡繹不絕,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紅暈。 這與她之前所有見過的小鎮并無不同,但她卻獨愛這熱鬧鮮活的氛圍。 夏日太陽毒辣,熱浪自地面蒸騰而上,就連街邊栽種的樹木也被太陽烤的焉噠噠的。 她今天穿的極其簡單,掛脖白色連衣裙,卷翹的長發被馬爾科扎了個清爽的丸子頭。安安容貌絕美,媚骨天成,大片的肌膚裸露在陽光下幾乎白的能發光,只是簡單的站在街上就引起人們的注意。 可她現在卻被熱的有些煩躁。 按理說她不畏高溫,但也不喜歡就這么被太陽直愣愣的曬著,腦海里不由得回想起被自己拋棄在床上的草帽以及馬爾科的囑咐,本想著走回去戴上草帽,可聯想到她拒絕戴草帽出門時的不屑態度,再到現在被太陽曬到灰溜溜的回去,如果被馬爾科看見這一幕的話,指不定會在心里笑話她呢,這豈不是顯得她這個龍之女王很沒有面子? 新草帽是不能買的,安安就只能用馬爾科買的小包包,用馬爾科的錢,買一杯加冰菠蘿汁,然后暴風式吸入,暢快的感嘆一聲,要求老板再來第二杯! 冰冰涼涼的果汁下肚,驅散了夏日的燥熱,安安吸著果汁繼續朝著崽崽的方向走去,途中突然遇到了崽崽的伙伴。 是一個叫邦西的女人,腳下圍著一只活潑的猞猁。 邦西見到安安,先是一愣,而后紅了臉,磕磕絆絆的說:“你、你好……唔下午好,安托瓦妮特小姐?!?/br> 而與邦西拘謹的態度不同,她腳下的猞猁本來熱的吐著舌頭,熱情的扒拉著邦西的腿,尾巴歡快的甩來甩去,一見到安安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似豹子般大的身體努力縮成一團,企圖用邦西的腿遮住它,夾緊尾巴,發出可憐的嗚咽聲。 “……”邦西順著安安的視線看向死死抱著自己大腿的慫猞猁,有些無語,“它叫柯達茲,平時它不是這樣的?!?/br> 邦西像mama一樣試圖把猞猁從她腿上扒拉走,催促道:“快,快向安托瓦妮特小姐問好?!?/br> 柯達茲就像是內向的小孩一樣死死揪著邦西的褲子,幾乎將她的褲子扯得掉下來,嗷嗷嗷的叫著,說什么也不肯出來。 邦西扯著搖搖欲墜的褲腰帶,朝安安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好意思啊,安托瓦妮特小姐,柯達茲它、它有些害羞?!?/br> 實際上,邦西可見過柯達茲眼睛都不帶眨一下,一口咬斷敵人的咽喉。在外人面前盡顯猛獸的兇狠霸氣,在熟人面前卻像是活潑可愛的小貓,可不管怎么樣,邦西倒還是第一次見到柯達茲這么慫,就好像……見到了天敵一樣。 而柯達茲的“天敵”,安安卻毫不意外的挑眉,吸了一口菠蘿汁,完全不介意柯達茲的失禮。 甚至,她覺得這才是人類或者動物在面對她時該有的態度——畏懼、尊敬以及遠離。 完全不像他們船上的那只野猴子,不僅沒有展現出對龍之女王應有的敬畏,反而囂張到了極點,以捉弄她為樂,時不時的偷偷出現在她身后摸一把她的腦袋然后賤兮兮的快速溜走,摘下船尾的椰子樹上的椰子朝她后腦勺扔,有時候甚至過分到把吃完的香蕉皮扔到她必經的路上,幸災樂禍的看她出丑。 雖然安安每次都能躲過去,但也架不住臭猴子的那股煩龍勁,經常在香克斯以及貝克曼面前翻閱《殺死猴子的九十九種方法》。 貝克曼看了會沉默,香克斯看了會打呼“使不得”。 但到底那死猴子是小小弟的伙伴,安安才沒有痛下殺手。但她已經決定了,以后猴子就是她最討厭的動物!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安安對于柯達茲的慫樣感到十分愉悅,就連笑容都不自覺的燦爛了幾分,看的邦西耳根紅通通的,緊張的連手都不知道該放在那兒,支支吾吾的說自己還有急事,蹲下將柯達茲抱在懷里,一溜煙就不見人影。 安安走到沙灘時,就見滿地的殘枝斷木,而艾斯正一拳一拳的捶著樹干,伴隨著響雷般的“轟隆”一聲,樹木緩慢倒下,激起丈高煙塵。 “安托瓦妮特!” 艾斯的余光瞥見安安,雙眸驟然一亮,緊抿的嘴角綻放出燦爛如朝陽般的笑容,夸張的雙手舉起朝她揮了揮,向她跑去。 隨著他的靠近,屬于他身上的氣息以及熱浪鋪面而來,被汗水濕潤的黑色發絲黏在他的臉頰上,鼻尖還殘留著幾顆細密的汗珠,見她手里還拿著浮著冰塊的果汁,毫不客氣的拿過來一口氣喝完了大半杯。 “菠蘿汁還挺好喝?!卑拐f。 其實這一杯她本來就是買給崽崽的,只是在找他的路上怕冰塊化了浪費,就喝了一大半,所以安安并沒有對艾斯這種蔑視龍之女王威嚴的舉動生氣。 十七歲時的崽崽還和她一樣高,過去了兩年之后比她高出了一個頭。 安安抬頭直勾勾的盯著他,開門見山的問:“你這兩天為什么沒來找我?” 這堪比怨婦的話被她說的太過理直氣壯,艾斯被果汁嗆的咳嗽兩聲,臉頰也被嗆出一抹薄紅,“我……咳咳,這兩天都在修行,嗯……對修行?!?/br> 說話磕磕絆絆,眼神躲閃。 安安一看就知道崽崽在說謊。 她瞇了瞇眼睛,語氣帶著一絲危險,“真的?你確定嗎?” 艾斯忙不迭的點頭,“嗯嗯嗯,對!” 安安撇撇嘴,往后退了一步,微揚起下頜做盡一副龍之女王的冷傲模樣,“那正好,兩年沒見了,讓我看看你成長了多少?!?/br> “……” 聽到這句話,艾斯的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兩年前在風車村被安安一巴掌暴打到完全無法反抗的記憶。 那段時光雖然短暫,但卻給艾斯留下來極為深刻的印象,就像是烙進了靈魂一樣,這兩年間只要他一想到,身體就不自主的開始疼痛,仿佛穿越時空回到了當年。 可本質上,艾斯無所畏懼,即使他從未贏過安托瓦妮特一次,即使每次被她打趴下后渾身都疼得仿佛要死過去一樣,但艾斯從未躲避、害怕過她。 畢竟……他的目標是超越安托瓦妮特,成為比她還要厲害的人。 況且,他也想看看安托瓦妮特這兩年有沒有變得更強。 “好!”艾斯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雙拳緊握,一縷縷洶涌的火焰自他身上竄起,“來吧,安托瓦妮特!” 他腳下一圈的火焰愈漲愈高,搖曳的火光映著他俊朗的五官,緊盯著她的雙眼褪去了柔意露出如野獸般銳利的冷光,嘴角微勾,滿臉皆是少年不羈的傲氣。 只是一眨眼的瞬間,眼前的少年憑空消失,一股蘊含著雷霆之勢的火焰從她背部洶涌襲來。 崽崽這兩年果然成長了許多,從眼神到神態都透露著一股海賊該有的桀驁張揚,就像是一團無法被熄滅,永遠蓬勃旺盛的火焰,能夠溫暖他們的同時,也能將敵人灼燒成灰燼。 安安微微側身,拳風如同鋒利的刀刃從她肩膀擦過,但卻沒有給她瑩白的肌膚帶來一絲痕跡。 他的速度變快了許多,但還不夠快,能夠一拳將巨石捶的四分五裂,但依舊無法碰到她的裙角,吃了燒燒果實果實之后他能夠靈活的運用火焰,與拳頭來個組合套打她個措手不及,可安安她的火焰確能夠吞噬萬物,輕松的一揮手便將他的火焰馴服,在她的掌心撒嬌。 “砰——!” 又是一聲巨響,這是艾斯第十八次被安安一拳打倒,沙灘被他拖長了一條條凹陷的痕跡,激濺而起的濃煙滾滾,彌漫著嗆鼻的煙塵味。 熟悉的,劇烈的疼痛不斷撕扯敲擊著他的每一塊骨頭,艾斯此刻臉著地,嘗試撐著酸脹的胳膊起身,可力氣枯竭帶來的無力感瞬間讓他再次趴在地上,側著臉哼哧哼哧的喘著粗氣。 他又輸了,他將這兩年間所有的招式都用在了她身上可他還是輸的一塌糊涂。 但艾斯并沒有因此沮喪氣餒,身體不斷涌出的疼痛仿佛是一種信號,提醒著他需要投入比往常更多的努力,激勵起他的斗志以及野心。 倏地,一小片陰影緩緩的向艾斯移動,鼻翼間奶油的香氣愈發濃郁,他似有所覺的抬起眼,就見安托瓦妮特蹲在他面前,背陽下她的五官一片漆黑,但艾斯卻覺得她在笑,如山花綻放般爛漫。 她一如既往的向他伸出手,清甜的嗓音猶如沁人的山泉,沖散夏日的悶熱。 “怎么樣?還能站起來嗎? 艾斯深吸了一口氣,握住她的手,她的掌心白嫩柔軟,若不是他一遍又一遍的被她揍得鼻青臉腫、筋疲力盡,他還真的無法想象這雙一看就嬌嫩到不能提的手竟然力氣這么大,速度快到幾乎無法用rou眼捕捉。 艾斯借著安安的力氣坐在了沙灘上,兩條腿大大咧咧的盤坐著,從安安的視角望去,他的嘴角與額間還滲著鮮血,臉頰上粘著砂礫,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但他眉骨深邃,鼻梁高挺,即使一臉狼狽,但也透著一股莫名的性感、色氣。 安安順勢坐在他身邊,揶揄道:“按你現在的成長速度我想你不用轉世到第十七世就可以和我并肩了?!?/br> 艾斯毫不在乎形象的囫圇抹掉血跡和砂礫,對她的話興趣不大,但還是順著她往下問:“哦?是嗎?” 安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真心夸贊道:“崽崽你是我見過成長最快的人類,雖然說超越我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但我想如果崽崽你要當海賊王的話,成功的幾率比路飛高的多?!?/br> 聽到這翻話,艾斯不但沒有高興,反而情緒有些低落,手撐著下巴,睫毛垂下掩蓋住眼中愈發濃烈的黯色。 “海賊王……他怎么樣?” “還行吧?!卑舶采形床煊X到異常,一臉倨傲,“跟本大王比那當然是差遠了,但如果和人類比那肯定是強的?!?/br> 似是害怕打擊到崽崽脆弱的小心靈,安安頓了頓,補充道:“崽崽沒關系的,你只要按照現在成長的速度,過個十年八年,你就能和海賊王一樣……哦不,比他還要厲害!” 艾斯的心情依舊沒有好轉,他側頭看向安安,“我不是問這個,我是想知道……海賊王他……”說到這,艾斯就像是機器突然卡殼一樣閉上了嘴,但又實在捺不住好奇心,嘴唇張了又闔上,來來回回好幾次才艱難的吐出口: “他……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明明只是簡單的幾個字,卻艱澀的好似含著利刃。 安安并沒有立刻回答他,她直勾勾的瞅著緩緩變得懊惱后悔的艾斯,眨眨眼,突然明白崽崽為什么這兩天沒來找她了。 “你這兩天就是在糾結這件事嗎?” “……” 艾斯沉默,答案不言而喻。 安安看向不遠處一大片被夷為平地的樹林,拍掉掌心的沙粒,“我不知道你對他的印象如何,但是對我而言,他……”她像是陷入了一場美好的回憶,嘴角的笑容帶著濃烈的懷念,“他是一個很好的朋友,若是論起來,海賊王算得上我的第一個人類朋友?!?/br> 艾斯靜靜地看著她昳麗的側顏,唇形姣好的嘴唇一張一合,金眸像是滲進了光,流光溢彩。他飛快扯動嘴角露出一抹笑,如晨間的露水般短暫。 安安微笑著說:“在遇見海賊王之前我對于人類的了解僅僅來自于書籍和叔叔的口述——人類是一種外形類似于水猴子,脆弱又短壽的物種?!?/br> “在許多人類所寫的事跡中,人類沒有足夠長的壽命使他們深思熟路來決定一項決策,注定走向一個錯誤的道路導致戰火連綿民不聊生,在我眼里他們沖動又愚蠢?!?/br> “可就這樣一個在我印象中脆弱、沖動又愚蠢的人類,在你父親來到我居住的島嶼時,一切都變得不一樣起來?!彼旖堑男σ饧由?,“他們到來的那一晚,火光搖曳照亮了黑夜,歡樂的歌聲給死寂的島嶼帶來了活力生機,他們圍著篝火吃著、喝著、跳著,火光映紅了他們的臉,在那一晚我才發現,原來——” “——人類亦能如此耀眼?!?/br> “鮮活、熱烈、耀眼,像是沉沉黑夜中的火焰,靠近會被灼傷,但卻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彼齻冗^頭深深凝視著艾斯,像是要將他永遠刻進靈魂中,“這就是你的父親。我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你很排斥、憎恨他,但你真的很像他?!?/br> 艾斯垂眸,沉默不語。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向安托瓦妮特說過他的過去,一是他不愿意再次揭開傷疤,二是安托瓦妮特似乎對他的過去一點也沒有興趣,只知道他的父母死了,并沒有深究。 但今天,艾斯卻莫名的想將那些本該永遠爛在心底那隱秘角落的秘密挖出來,將完整但又殘破的他展示她眼前。 沉默許久,他嘲弄的嗤笑一聲,慢慢的開口:“羅杰他生前并沒有給予我任何恩情,死了之后卻只給我留下世人的厭惡以及憎恨?!?/br> 他抬眼盯著安托瓦妮特,眼中的憎恨暴露無遺,“母親是被他害死的,他死后海軍得知他還有一個血脈,就在他停留過的島嶼大肆搜捕,母親為了保護我延長我的出生日期用盡了辦法。一年叁個月后,海軍終于走了,母親也因為精疲力竭去世了……” 艾斯還說起了年幼時但他得知自己是海賊王的兒子時,懵懂的跑去酒館里去問那些混混‘如果海賊王的兒子還活著,會怎么樣?’。 他當時還天真的以為他們會將他與父親獨立開來,對那位素昧蒙面的父親的惡不會降臨在他身上,然而得到的卻是強烈的憎恨以及惡意。 他們并不認識他,卻對他抱有極大的惡意,只因為他是海賊王的兒子。 當艾斯說到那段過去時,雙拳緊握,骨節泛著斑白,眼底的恨意化為洶涌的火焰似是要將他口中的惡人吞噬。 可安安除了恨意還察覺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苦,對于她而言,那是一種極其熟悉的情緒,讓她不禁回想到了她的過去。 “你想死?!?/br> 她堅定的陳述她所得到的的結果,深深凝視著面露震驚的艾斯,像是透過他的雙眼看透他的靈魂,“不,你只是有想死的念頭,但卻并沒有實踐過?!?/br> 她曾經也有過艾斯這般眼神,那是在得知叔叔死在和之國的時候。一瞬間強烈的悲傷將她徹底侵蝕,像是天突然塌了一樣,心臟被回憶一點點挖空,只剩下一副行尸走rou的軀殼,麻木的走向突巖,從島嶼最高處一躍而下,然后在即將撞的粉身碎骨之后變為巨龍,伸展龍翼飛回天空。 如此反復重復了四百年,洞xue的墻壁上滿滿的紀錄著她自殺的次數,直到香克斯的到來,終止了她的痛苦以及孤獨。 人類與龍族在壽命以及實力之間相差甚遠,但在思想上卻是驚龍的相似。 他們都是復雜的生物,明明痛苦的恨不得一了百了,但依舊在期盼著虛無縹緲的未來。 她對于叔叔的來世依舊抱有希望,所以每次在即將死亡時都會及時回頭。 而艾斯呢? 或許是因為他的夢想——超越她,讓世人銘記他的名字。 但不管如何…… 安安的眸色沉了下來,從沙灘上站起身,睥睨著艾斯,“我管不了你到底是想死還是想活,我也不想勸你一定要活下來,畢竟你的身體屬于你,我做不了主。你若是一心想死,就算我今天攔得住你,你明天肯定也會背著我死?!?/br> 她難得嚴肅起來,雙眉緊蹙,“我不阻止你死,但我只有一個要求——我不允許你不告而別,并且唯一能殺死你的龍必須是我!” 或許是怕崽崽誤會其實她很在乎他,畫蛇添足的補充道:“畢竟你的本能都是我教你的,若是你被別人打死了那豈不是簡介說明本大王也很垃圾?所以你要死,那必須是被本大王給弄死的!” 艾斯抬頭仔細的端詳她,發現安托瓦妮特生氣時紅潤的嘴唇緊抿,如春兒般的眼眸緩慢結上一層刺骨的寒冰,說出來的話也是冷漠到令人心寒,但艾斯聽到最后一句話時卻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安安古怪的問,甚至被他笑的有些惱火,“你以為本大王是在開玩笑嗎?” “沒有,沒有,完全沒有?!卑惯B忙搖手否認,但嘴角的笑意卻從未消失。 他笑,完全是因為他知道安托瓦妮特其實非常在乎他。 然而這抹笑映入她的眼中就自動化為了嘲笑。 “你不信???”安安危險的瞇著眼睛,“你不信的話那現在本大王就來給你演示一遍?!彼浒恋难銎痤^,“說吧,你想要什么樣的死法?痛苦的?” 她的左手赤金色的火焰跳躍,右手雖空空如也,但艾斯卻清晰的感覺到本來和曦的海風瞬間變的凌厲起來。 “我能在火焰灼燒你的情況下保持你的rou體毫無損傷,但靈魂卻在一日日重復焚燒的痛苦中凋零。我也可以將風化為利刃,把你身上的rou一片一片割下來,也可以剝奪你的氧氣,在你即將窒息之時解除,反復重復到你實在受不了折磨求我給你個痛快?!?/br> 越說,她的眼神愈發冰冷,嘴角微勾,譏諷輕笑出聲,“當然還有輕松的,嗯……就像你之前對我用的那一招,叫——火槍對吧?” 食指與中指并攏做出槍的模樣,指尖抵在他的額頭,然后緩緩向右偏移,嘴唇碰了碰。 “砰?!?/br> 話音剛落,如圓珠似的火球從她指尖急速射如他身后的巨型礁石。 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響,礁石被轟成了細軟的沙粒,隨著風飄落在艾斯的頭發上,鼻翼間咸腥的海水味中夾雜著一縷燒焦的糊味,耳邊的空氣被炙烤的滋滋作響,燒斷的發絲從眼前飄落。 安安得意的看著一臉呆樣的艾斯,這崽子像是被他嚇傻了一樣,看起來既可憐又可愛。 艾斯倒也不是怕,而是驚訝于安托瓦妮特的學習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他這一招只在她面前用過一次,她竟然學的有模有樣! 他不禁懷疑,安托瓦妮特是不是也把他其他招數給學了個遍。 她蹲在艾斯面前,笑嘻嘻的問:“怎么樣?怕了吧?” 艾斯回過神,如墨玉般的眼眸滿滿倒映著她嬌俏得意的模樣,像是塞進了漫天星辰,流光溢彩。 “不怕?!彼麚u了搖頭,抖落頭上的沙粒,上身猛地向前傾了些許,在她的臉頰上快速親了一口。 “死在你手上,我很開心,安托瓦妮特?!?/br> 他話語中的繾綣柔意似是蜂蜜滿溢而出,將她緊緊的包裹。 安安捂著guntang的臉頰,心跳一時加快,雙頰緋紅,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像是大街上被流氓調戲的小媳婦一樣。 她剛才可是說了那么多可怕的話,崽崽他就怎么能夠不害怕還反過來親她呢? 她不明白! 正常人類聽到后不應該是滿臉恐懼的跪下來求饒,讓本大王放過他嗎? 或許是覺得她這懵逼的表情過于搞笑,艾斯忍俊不禁,俯身想再親她一口,但這次不是臉蛋,而是嘴唇。 安安似有所察,連忙伸出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將他推開,一臉嫌棄的向后縮。她可是記得崽崽被她揍得吐血,渾身汗味與血腥味交相混雜并不好聞,就連身上都黏上了沙粒,臟兮兮的。 在他還沒有加入白胡子海賊團時,他穿著衣服被她揍倒也不至于太臟,可自從他后背紋了白胡子海賊團的標志之后就從不穿上衣,汗水濕潤了小麥色的肌膚,砂礫幾乎糊滿了他的腹肌。 “不要,不要!”安安全身上下都寫著拒絕,“崽崽你身上又臟又臭,不準親我!” 艾斯被拒絕了也不惱,但卻故意裝作生氣的模樣,瞇著眼睛道:“你嫌棄我呀?” 那當然! 安安狠狠剜了他一眼。 “那既然這樣,我也把你身上弄臟弄臭,看你怎么嫌棄我!” 說罷,他如猛虎一般抱著安安將她撲倒在沙灘上,靈活地手指在她的敏感的腰窩以及尾骨輕撓,灼熱的吐息灑在她的脖頸上。 安安剛從被撲倒的愣怔中回過神,被崽崽撓的渾身發癢,“哈哈哈哈哈,等、等哈哈哈哈,等一下啦!艾斯別撓了哈哈哈哈,好癢別別別,求你了求你了,別哈哈哈哈——” 她掙扎著伸手想要推開他,但艾斯卻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抱著她的沙灘上滾來滾去,手指繼續在她身上撩撥撓癢。 “看你還怎么嫌棄我!” 安安笑得眼角被逼出眼淚,白皙的臉蛋上黏了不少沙粒,“真的,真的別別撓癢,不行了哈哈哈——??!” 直到她身上與他一樣變得臟兮兮為止艾斯才放過她,他一手握著她的兩條胳膊舉在她的頭頂按著,低頭看著她。 她的臉頰紅撲撲的,金眸噙著淚水亮如星辰,一縷凌亂的紅色發絲落在鼻梁上,潔白的衣衫已經變得灰撲撲的。 夏日悶熱,她身上出了些汗,汗水浸濕布料緊貼著她的酮體,勾勒出曼妙性感的曲線。 “你沒穿內衣?” 艾斯另一手隔著布料握著豐盈的雪乳,手指撥弄逐漸硬挺的乳珠。 “唔嗯——” 安安滿足的半闔著雙眼,情不自禁的弓起腰身貼近他,嗓音嬌媚絲絲入骨: “嗯……夏天很熱,穿內衣悶得不、不舒服……” “那下面呢?” 艾斯依依不舍的揉了幾下奶子,直線順著她腰身曲線緩緩向下,撩開裙擺,手指從大腿外側向內側游離,當觸碰那一片泥濘的溫熱時,他突然笑了起來,拍了拍她的小屁股: “什么都沒穿就跑來找我,是專門來挨cao的嗎?” 話音剛落,艾斯傾身想去吻她的唇,下一秒就感覺有什么東西頂著他的性器。 他視線往下,就見安托瓦妮特屈起腿用膝蓋抵著他,側過臉不滿的哼哼:“才不要在沙灘上做呢,渾身黏黏的一點都不舒服?!?/br> “好,行?!?/br> 性器硬的發疼,艾斯恨不得直接解開褲子將roubang插進她濕潤逼仄的xiaoxue。 他將頭深深埋進她的發絲之間,貪婪的呼吸著她身上陽光與奶油混合的甜味,不斷的安撫著心底那躁動的情緒,過了片刻之后才緩過勁,將她抱在懷里回船。 * 兩人回到房間后直到傍晚才出來,好在下午時大家補充完物資之后都叁兩搭著肩去小鎮的酒館里玩,沒有聽到安安那些yin言浪語以及一聲聲嬌媚入骨的呻吟。 天空泛著淡淡的灰色,隱約夾著胭脂色的晚霞。 安安重新換了條裙子,與艾斯手握手走向馬爾科說的酒館。 酒館的面積并不算大,但裝修的極其奢華夢幻,晶瑩的水晶珠簾從天花板垂落,折射著酒館內五顏六色的燈光,充斥著綺麗墮落的氣息。 舞臺上穿著暴露,異域風情服飾的性感女人身姿婀娜,伴隨著勁爆的音樂扭動身軀,舞姿輕盈如翠鳥又穩健如磐石,臺下圍成一圈的男人興奮熱烈的為女人歡呼著,手中大把大把的貝利如雨水墜落般在女人身邊飄落。 舞女一眼就瞧見了剛進門的安安,妖嬈女人揚眉,沖她露出嬌媚之極的笑容,透露出萬般風情的水眸輕眨,宛如銀星墜海。 安安的瞳孔微縮,人類的……人類的女性這么開放的嗎! 她即使與同樣身為女性的瑪琪諾有過一段過往,但瑪琪諾溫柔內斂,一點也不是這舞女膽大熱情。 她就像是被利箭精準射入心臟一樣,狂跳不止,臉頰泛紅。 艾斯眉頭緊蹙,隱約覺得大事不妙,視線在安安與舞女之間來回移動,像是明白了什么,心里震撼不已,見她們還在對視,暗送秋波,心里又氣又委屈。 這條花心大黑龍! 他們的手還十指相握著,竟然敢去看別的人! 艾斯感覺自己呼出的呼吸都帶著濃烈的醋味,上前一步隔斷兩人相交的視線,將他與安安交握的手舉起,像小孩一樣一臉得意,宣誓擁有權。 舞女臉上的笑容毫無破綻,但她還是移開了落在安安身上的視線,只是在最后之時瞥了艾斯一眼,眼中帶著一絲無奈與笑意,好似是在他說‘真幼稚’。 艾斯:“……” 他心里復雜,完全說不出來是什么滋味。 艾斯牽著安安走向馬爾科所在的桌位。 馬爾科他們的桌位靠近角落,與舞臺中心的熱鬧勁爆相比冷清了不少,以藏不在,他昨晚就回到主船上向老爹報告溫泉島上的事宜,所以桌邊只有馬爾科和薩奇。 兩人正一邊閑聊,一邊喝酒。 艾斯到底還年輕,心里想的什么都擺在臉上,心情不佳的坐在安安對面。 馬爾科放下酒杯,奇怪的看了眼明顯不在狀態一臉恍惚的安安,又看了眼艾斯,察覺到舞女時不時向安安投來的目光,心下了然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他突然很想笑,但他又不能笑出來,所以馬爾科只能將手放在安安眼前晃了晃,湊到她耳邊說:“這家店的薯條與炸魚挺好吃的,你要試試嗎?” 安安直到坐下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像是小說里被狐貍精迷的七葷八素的男人一樣,直到濡濕的吐息撲在她的耳邊,她才猶如觸電般輕顫一番,回過神迷惑的望向馬爾科。 馬爾科無奈的又在她耳邊重復了一遍。 一聽到炸魚與薯條,安安整條龍都興奮了起來,忙不迭的點頭。 “想喝些什么嗎?”馬爾科又問。 “蜜桃汽水吧?!?/br> 說罷,馬爾科揮手喚來酒保點菜。 “對了?!瘪R爾科突然問道:“上次香克斯給你寫信,你不打算回他嗎?” 安安滿不在乎的揮揮手,“我還沒玩夠呢。再說了,他給我寫信我就一定要回他嗎?”雖表現的不在意,但她的悄悄勾起的嘴角卻暴露出了她的小竊喜,“他說想我就能見到我呀?那可真是太便宜他了,我可一點都不想他,就讓他繼續想著我吧?!?/br> 馬爾科挑眉,沒有再問。 沒過多久,散發著濃郁香氣的大份薯條與炸魚就被端上了桌,馬爾科遞給安安干凈的叉子,安安叉了一條炸魚正準備吃,薩奇就笑的不懷好意的問她: “要不要來打一把撲克?” 安安打了個冷顫,握著叉子的手都在發抖,頭搖得像破浪鼓一樣,“不要不要不要,我戒了,不打!” 薩奇被她逗得暢快的大笑出聲,再接再厲繼續誘惑她:“我們打沒有賭注的那種怎么樣?” 安安確實心動了,但也雷厲風行的將苗頭扼殺在了搖籃之中,她現在已經不是過去的安托瓦妮特了,才沒有那么好騙。 她冷笑一聲,“別以為這樣可以騙到我,雖然說是沒有賭注,到時候等我上頭了你們就可勁的合起伙來忽悠我?!?/br> 馬爾科與薩奇對視一眼,接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驚訝。 她確實學聰明了不少。 安安得意的揚眉,將插著魚塊的叉子揮了揮,囂張氣焰高漲:“所以說嘛,你們根本是騙不到本大王的,嘻嘻嘻?!?/br> 馬爾科倒是樂意看她嘚瑟的模樣,但薩奇卻想逗她一下,舉起酒杯呷了一口啤酒,狀似無意的說:“哦?是嗎?前幾天到底是那個人輸了整整四百年?” “……”安安的笑容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僵硬起來。 哪壺不開提哪壺! 安安很生氣,安安很不爽,但薩奇也沒有說錯,她又不能反駁什么,只能將悶氣灑在食物上,低著頭對著薯條炸魚大快朵頤,狠狠咀嚼! 而艾斯看著安安吃東西,自己的肚子也餓了起來。 他的小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現在就跟沒事人一樣,甚至還有心情去搶安安的炸魚吃。 艾斯的叉子還沒碰到炸魚就被安安的叉子按在桌上。她剛才被薩奇陰陽了一頓心里正存著氣沒地發泄,現在崽崽竟然大膽到還敢當著她的面搶她的食物! 豈有此理! 她已經知道崽崽是個蹬鼻子上臉,上完臉還想上天的人,所以一開始就不能給他好臉色,讓他產生一種可以吃到的錯覺。 安安眼中迸射出幽光,露出尖利的犬齒:“要吃就自己叫,你敢搶我的,我就打斷你的手!” 艾斯頗感意外的瞪大眼睛,一點也沒有被她的嚇到。 她說不能搶就不能搶了?他艾斯今天就非要搶! 于是接下來的安安一邊要忙著吃東西,一邊要提防著艾斯的攻勢,想收拾他但又不敢用力,實在被煩的受不了就只能向馬爾科投去求救的眼神。 活像是被其他小孩欺負后向mama告狀的小孩。 “馬爾科,你看他!” 安安果斷向馬爾科告狀。 馬爾科頭疼的揉了揉眉心,他實在是管不了自家調皮的弟弟,就算他說了艾斯之后他還是接著干,但馬爾科還是再次喚來酒保又點了一份炸魚薯條。 但艾斯這逆子簡直要把安安氣吐血,依舊沒有放棄搶她的薯條,多次搶奪失敗之后竟然耍起了小花招想騙她。 “誒?香克斯?”艾斯望向酒館門口。 安安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上次你就用這一招騙我,偷吃了叁塊小羊排,五塊烤rou,今天你還想用這一招騙我?你當我是笨蛋嗎?!” “我這次可真沒騙你?!?/br> 艾斯的語氣極其真誠,大門處兩位戴著兜帽的男人的視線在酒館內巡脧一圈,最后定格在安安身上,向她緩緩走去。 “哈!”安安夸張的大笑一聲,拍桌霸氣的立下莊言:“今天不管是誰來我都不會回一下頭,就算是貝克曼親自到我面前問我練習冊寫到了多少頁,本大王今天也不會回頭!” 艾斯:“……” 他沉默著,看向站在安安背后的男人。 那男人輕笑一聲,伸手掀開兜帽,露出一張冷峻的臉,俯身在她耳邊,猶如惡魔低語:“安安,練習冊寫到多少頁了?” 安安:?。?! 安安像是觸電般從座位上跳起來,轉身像見了鬼一樣看向貝克曼那張似笑非笑的臉,“貝、貝、貝、貝克曼!” 而貝克曼的旁邊的男人也掀開兜帽,鮮紅的發絲在綺麗的燈光下泛起彩虹的漣漪,明媚熱情的笑容牽動眼角也跟著彎了起來。 他揮了揮手,“嗨~好久不見,安安?!?/br> 他的笑容比太陽更加炙熱,安安幾乎快要融化了。 “香克斯!”安安金眸迸射出奪目的光芒,張開雙臂猛地撲進他的懷里。 首發:яǒǔяǒǔщǔ.χy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