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rsmi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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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條龍,她的感情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到最后卻也只能用孤峰般高傲冰冷的外表來偽裝,保護自己脆弱到不堪一擊的內心。 從沙灘上一路奔回山洞,撲進金幣堆里將自己縮成一團,guntang的淚水滴在冰冷的黃金上,碰撞一剎那交融的溫度如煙花般轉瞬即逝。 就像他的誓言,和她的龍生一樣不值一提。 為什么不能留下來陪她呢?她實在想不明白。 外面那么危險,永遠留在她的身邊,當她的小弟受她庇佑不好嗎? 安安表面囂張跋扈,但只有她知道,她就像小螃蟹一樣,遭遇危險的時候會將眼睛縮回堅硬的殼里,揮舞著自己引以為傲的鉗子,把最柔軟的眼睛保護起來。 她也想過出島,距離叔叔死去已經幾百年了,無數個日夜早已流干了眼淚,叔叔的那些話不停的在耳邊響起。 她知道羅杰最終會離去,就是因為相信了叔叔的話,她第一次鼓起勇氣,第一次將眼睛探出來,但卻遭到了無情的拒絕。 離別那日,她沒有哭,只感覺悲憤之余更多的是膽怯,以及害怕被再次拒絕的小心翼翼。 她比之前更加害怕外面的世界,雖然她嘴上說著要凌駕于蒼穹之上,可她始終都沒有走出自己的小世界。 她將自己縮在狹小的陰影里,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睜眼閉眼,一呼一吸之間感受日落月升,潮漲潮汐…… 直到香克斯的到來,麻木到一片灰暗的瞳孔再度染上了色彩,是那晚夜空中煙花的顏色。 她就像是沉寂到單調無趣的黑夜,而香克斯則是從外界闖入她世界的煙花。 令人著迷絢爛壯麗的色彩之外,總會讓人忽視它只是長夜中的過客,只是短暫的綻放了一瞬,下一刻便消失的無隱無蹤。 這一次,香克斯說他要走,她哭了。 間隔了幾百年的淚水再度打濕了她的眼眶,她趴在金幣堆上哭的涕泗橫流,恨不得現在就出去殺了這個負心漢。 但摸著良心講,她真的舍不得他死,好不容易才等到他,費盡心思將他綁回來。 她緊握雙拳,骨節泛著白,努力壓制住喉嚨間酸澀的哽咽。但事實上,似乎再怎么抑制,即使閉上嘴,悲傷也會從眼中涌出。 她此刻心亂如麻,腦子里出現了許多回憶,有遙遠到剛出生時父親墜亡的場景,有近到昨夜與香克斯纏綿,他在她的脖頸出留下一團團酒紅痕跡的畫面。 她想了許多,最多的就是把香克斯綁回來,將他和自己的寶藏關在一起,永生永世的禁錮他,逼他陪自己玩雞毛撣子,做烤魚暖床。 他反抗的話,她就把他打得半死不活,將他的尊嚴和驕傲狠狠的踩在腳下。 想了一大堆,到頭來還是痛苦。就算把他留在身邊,也無法改變他拋棄了自己的事實。要走的人始終都要走,即使留的住一會兒,也留不住一輩子。 就像她曾今在瓜棚外看到過的一句標語。 ——強扭的瓜不甜。 可是……安安委屈的撅著嘴,眼淚嘩嘩的流。 她已經不在乎瓜甜不甜了,她現在只想要瓜,再說了,這瓜她都啃好幾口了,賊甜。 嗚嗚嗚,一想到以后啃不到瓜了,安安心里就一陣揪心的難受,眼淚更是不要錢的往外流。 香克斯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安安趴在金幣堆上蜷縮成一團,雙眼無神似乎在想著什么,時而憤恨時而委屈,哭成了個淚人。 還真哭上了。 香克斯給安安遞了一塊手帕,“別哭了?!?/br> 安安還沉浸在悲傷的汪洋之中,下意識的接過手帕捂住臉,哽咽道:“你說這瓜怎么就這么過分呢?” 瓜? 香克斯一頭霧水,坐在安安旁邊。 安安憤憤的坐了起來,掰著手指抱怨道,“你說這瓜都叁十好幾了,早就不水靈了。我人形不過才十八,又好看又有錢,打架也厲害,你說這瓜有什么理由離開我?!” 哦~懂了,安安口中的瓜說的是他啊。 香克斯反問:“你從哪里聽到說…嗯…那個瓜要離開你?” 安安囫圇的擦掉眼淚,“他都準備好船了,還說要出島?!?/br> “也有可能是要帶你一起走啊?!?/br> 安安愣住了,香克斯又說,“而且他從頭到尾都沒說過要離開你,你怎么斷定他要自己走呢?” 誒?這人好像說的很有道理誒。 但她還是很不爽! 安安蹙緊眉頭,語氣頗為不耐煩,“不是,大哥,你在這嘚吧嘚吧的說這么多,你怎么知道這瓜是什么意思???” 香克斯輕飄飄的瞥了她一眼, “因為我就是那個瓜?!?/br> “?。?!” 安安震驚。 “你——!”安安連滾帶爬的站起來,和他拉開距離,“你怎么進來的?!” 香克斯眼中一片坦誠,“跟著你走進來的啊?!?/br> “不是這個!”安安眼里含著淚,大聲喊道:“你不是說要走嗎,怎么現在又在我這里!” “你見過雙手空空出發的海賊嗎?” 安安一愣,“什么意思?” 香克斯沒說話,只是深深的凝視著安安笑的高深莫測。 安安詭異的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著腳下的金幣堆,瞬間頓悟,指著香克斯就破口大罵: “好??!我怎么就沒發現你原來是這樣子的人!你這幾天吃穿都是用我的。我還給你療傷包扎,甚至還給你擋雨,你不給我道謝那也就算了,我這條龍大度,不跟你這人類計較,沒想到你竟然還要吃飽了兜著走!” 香克斯被安安罵的狗血淋頭,一臉懵逼的看著她,聽她的描述,好像他真的就是一個騙人感情的渣男、內心還不禁有些小愧疚。 但事實上,他香克斯不是??! 他堅定的直視著安安,正開口想要反駁她,證明自己的是個好男人。但一看到她罵自己時如此生動的模樣,即將出口的話又被咽了回去,腦子里就只剩下“安安可真好看”這一想法。 特別是那雙眼睛,看著他的時候總是亮晶晶的,倒映著自己的模樣,似乎他就是安安的全世界。 安安絲毫不知道香克斯內心的想法,如果知道了肯定會罵他老不正經。 此刻她罵的已經有些口干舌燥了,但還是氣勢兇悍的鄙視他: “你下流!你無恥!你無理取……唔!” 話音未落,香克斯起身吻住了安安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本打算啄吻一下,但似乎一旦靠近她,遠離就會是一件特別艱難的事情,強大如四皇的他也無法抗拒這股引力。 唇間廝磨,交換彼此的溫度,感受她從僵硬變得柔軟,炙熱的呼吸交融,曖昧的氣氛充斥著整個洞xue。 良久之后,香克斯摩挲著她的臉頰,安安迷茫無措的望著他,臉頰紅撲撲的,看起來可愛極了。 香克斯笑笑,“安安,你就是我要帶走的寶藏?!?/br> 本來安安已經制住了眼淚,但香克斯的一句話又讓他忍不住了,扁著嘴,眼淚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香克斯好笑的用手帕給她擦眼淚,“怎么又哭上了?!?/br> 安安瞪了他一眼,背對著他嘟囔道:“我沒哭,是你的手帕辣眼睛?!?/br> 香克斯:“……” 為什么安安總會找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 香克斯輕嘆一聲,將她拉回來面對著自己,牽著她的手:“跟我走吧,安安,一起到外面冒險?!?/br> 安安甩了一下手,發現甩不動就一臉不情愿的讓他牽著,吸了吸鼻子,沒有說話。 香克斯仔細的觀察著她的表情,揣摩她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才不愿意離開這里。 但似乎……他想不出來,那就直接問:“安安,你為什么不愿意出島?” 安安瞟了他一眼,又飛速的低下頭,目光微微閃爍,似乎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告訴他。 “你還記得,我們人類的規矩就是一起睡過之后要坦誠相待嗎?” 香克斯昧著良心,一份正經的說著。 “這……”安安蹙緊眉頭,想要反駁但卻理虧,考慮了許久之后才長嘆氣,妥協了。 香克斯正襟危坐,洗耳恭聽。 安安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低聲說:“我從出生的那一刻,就沒有了父親,我甚至都沒不知道我母親長什么樣子……” 她眨眨眼,一滴眼淚滴在香克斯的手背上,“后來叔叔告訴我,他說我的母親是個人類。龍族中,母龍等同于不存在,所以族中的龍到了發情期就會到外面去抓妙齡少女?!?/br> 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回憶,安安害怕的戰栗起來,“人與龍無法生出孩子,只有將少女焚燒成灰燼,在那灰燼之中會有幾率孕育出龍蛋?!?/br> 香克斯驚愕,難怪世人對于龍都充滿了恐懼,無數的傳言中都將龍描述成了惡魔。 “那安安你……”他有些猶豫。 “沒錯?!卑舶采钗艘豢跉?,直視著香克斯,“我就是這樣出生的,和所有龍一樣,又和所有龍不一樣。因為我的父親深愛我的母親?!?/br> “父親沒有同意將母親焚燒,所以帶著母親離開了,去到一座新的島嶼,以人的形態在那里生活,本來生活可以就這樣寧靜下去,但有人認出了父親和母親……” guntang的眼淚再次下滑,她仰頭痛哭出聲,“嗚嗚嗚,父…父親明明是個那么善良的龍,可是他們就是覺得父親是壞蛋,于是帶了一堆人燒了父親的房子,還……還……啊啊??!” 安安像個孩子般痛哭涕流,撕心裂肺根本就不在乎形象,肩膀一抽一抽的。 香克斯心疼的將她攬在懷里,想用手帕給她擦眼淚,她就噘著嘴說是辣的,他無奈的用手給她擦,但安安的眼淚無窮無盡,剛擦完又滴出來了。 香克斯懷疑,安安的腦子里都是水吧,正常人怎么可能哭這么久還不帶停的。 “之后呢?他們對你的父親母親做什么了?”香克斯問。 安安抽噎了幾下,“母親站在人群前說,他們是真愛,結果被當做叛徒被人們毆打,父親掩護著母親逃跑,結果在途中母親被一木倉擊中了心臟……” 她抹著眼淚,嗓音帶著nongnong的哭腔,“后來…嗚嗚嗚,父親殺了整座島嶼的人,帶母親去找醫生,但醫生卻為了私心,在父親松懈的時候穿透他的胸腔.......” “父親盛怒之下殺了醫生,可是母親已經死了,父親十分傷心,將母親的尸體放在懸崖之下,他從高處跳了下來與母親死在了一起,龍焰將他們燒成了灰燼,而我,在灰燼中出生……” 香克斯心疼的輕蹙眉頭,“安安……” 安安搖了搖頭,哭著說:“后來叔叔趕到將我帶了回去,是他一直照顧我,包容我……后來,他離開了,沒有帶上我,他去了和之國,結……結果……嗚嗚嗚!” 安安掩面哭泣,“他,他在和之國被人一刀砍死了??!” 面對痛哭的人,香克斯一貫都有些手誤無措,而面前哭著的龍是他喜歡的安安,他急的抓耳撓腮,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心里亂成了一團麻。 “所……所以?!卑舶惨е麓?,肩膀一抽一抽的,“所以我害怕…害怕出島,人…人類很可怕,雖然我說過要殺光他們,我憎恨他們的同時也害怕他們……” “他們殺了我所有的親龍,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我的親龍了,只剩下我孤零零一條龍了,你知道我這幾百年是怎么過來的嗎……我太孤獨,太扭曲了……” 當一個女人無助又彷徨的看著你的時候,眼中閃爍著光芒似是將你當做唯一的救贖,唯一救她于苦海的英雄。 男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女人緊緊摟在懷里,讓她靠在自己寬闊的胸膛上,沉穩有力的心跳會撫慰她驚慌的情緒,輕柔的撫摸她的頭發,讓她感受到自己正在被保護,她在男人的懷里是安全的,是可以撒嬌依賴,甚至哭泣的。 “不會了,安安,以后不會了?!毕憧怂馆p聲說道,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莫名霸氣。 “什么?”安安的目光微微閃爍。 “以后有我在,你不會再感到孤獨。我會帶你去看廣闊的大海,帶你去往世界的所有角落,留下我們來過的痕跡?!?/br> “我會像你的叔叔一樣照顧你,包容你,但我不會再離開你。我們一起,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永遠支持你,任性也好霸道也好,只要你愿意就行?!?/br> “不用再害怕外面的世界,我會保護你,盡我所能保護你,你不會死,嗯……”香克斯想了想,“或許在我活著之前,你不會死?!?/br> 安安輕輕推開香克斯,抬眼看著打量著他,似乎想從他的眼中看到那么一點,哪怕是一絲虛假,但他的眼眸清澈見底,倒影著她狼狽呆愣的模樣。 “真的?”她小心翼翼的確認著。 “真的?!?/br> 他輕笑。 是了,就是香克斯的笑容。 他似乎很喜歡笑,每次看著她的時候都是一副笑著的模樣,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但卻意外的令龍心安。 安安無法確認香克斯是否真的愛她,但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對香克斯的愛是那么真摯、純潔。 想和他親近,每時每刻都在想著他,香克斯就像是住進了她的心里一樣,每次看到他的笑容,總會更加沉淪一份。 天吶…… 本龍竟然愛上了這個叁十好幾的瓜,還是缺胳膊,胡茬扎人的那種,一點也不水靈,但好在味道還挺甜。 說不出來是悲哀還是幸福,安安停止了片刻的眼淚再次決堤,大顆大顆的砸在金幣上。 “啊啊啊啊啊啊?。?!” 安安仰頭大聲哭泣,將這幾百年的痛苦、孤獨、無助全部吼了出來。 像剛出生的嬰兒一樣,在香克斯懷里不顧形象的肆意痛哭,正是因為有了依靠,哭泣不再是隱忍,而是一種大聲發泄。 “好了好了,嗓子都快哭啞了?!毕憧怂购眯Φ呐闹谋?。 “嗚嗚嗚——!要你寡!” 安安張大嘴哭的鼻涕與眼淚齊飛,一點都沒有作為高貴龍之女王的高貴優雅。 但香克斯卻更喜歡此刻真實的安安,不是說不喜歡她孤高的模樣,她什么樣他都喜歡。 他撐著下巴,飽含笑意的眼瞳倒映著她難得狼狽哭泣的模樣。 安安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哼哧哼哧的大口吸著氣,明明眼淚已經沒有了,但安安卻覺得自己好像停不下來了,無法控制抽泣的身體,甚至還覺得呼吸困難。 “怎…怎么……停、停不…下…下來了呢?”安安驚慌。 香克斯抬眼,“哭久了就是這樣的,休息一下就好?!?/br> 聞言,安安的眼淚又嘩啦啦的流下來,說話都一抽一抽的:“嗚嗚嗚,我…我連……自己都……都控制不了!我……哼唧!” 香克斯眼睛一亮,安安剛才是哭出豬叫了嗎? 安安連忙捂著嘴,膽戰心驚的抬頭對上香克斯的目光,糯糯的問: “聽……聽見了?” “啊,聽見了?!?/br> “唔哇哇哇——??!”安安又仰頭哭出聲。 香克斯掏了掏耳朵,聽她哭了差不多都一個小時了,簡直沒完沒了。 “嚶嚶嗚嗚嗚!本龍的形象沒有了??!” 香克斯揉著眉心,忍俊不禁輕笑出聲,將她摟在懷里安慰說:“行了行了,你在我心里早就沒形象了?!?/br> 安安的哭聲戛然而止,與他對視,“真沒了?” “真沒了?!?/br> 香克斯珍重點頭。 安安噘著嘴,哭的比剛才更大聲了。 “錯了錯了,大姐,我錯了,好不好?”香克斯立即求饒,“別哭了,你讓我干什么都行?!?/br> 安安擦掉眼淚,“叫誰大姐呢,你叁十好幾的人了,湊不要臉!” 香克斯:“……” 其實安安你已經幾百歲了吧,都可以當他曾曾曾奶奶了。 香克斯心里這樣想著,但面上一副痛徹心扉的模樣,“安安,我真錯了?!?/br> 安安瞥了他一眼,急促的呼吸漸漸平緩,抽搐的身體也逐漸可以掌控。 “那我……我的形象……” “你是我心中唯一的,高貴的龍之女王?!?/br> 安安壓抑著喜悅的表情,但上揚的嘴角卻怎么也遮不住。 香克斯見她終于停止了哭泣,湊近她,滿臉笑意的問:“我剛才聽見你說我是瓜,還說我賊甜?!?/br> 安安揉了揉哭酸了的眼睛,“你充其量就是個瓜皮,還是皮很厚的那種瓜皮!” 說完,她站起身向洞外走去。 “安安,你去哪?”香克斯問。 聞言,安安回過頭,初升朝陽的光芒灑在她身上,似是籠上了一層金色的圣光。 曾經她不懂羅杰的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此刻她似乎明白了 ——“安托瓦妮特,每個人都有獨屬于自己的出場時刻,你的時刻,尚未到來?!?/br> 羅杰,我想,獨屬于我的出場時刻,到來了。 她仰起頭,眼尾輕挑,驕傲到不可一世的模樣: “收拾家當啊,跟你這個瓜皮出門,不好好準備一下怎么行?!?/br> 瓜皮聽了喜不自勝,站起身向安安走去: “我幫你?!?/br> “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