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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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歌上前,扣住他的手腕,語帶疑惑:“褲子臟了,你怎么又穿上?” “你...你...” “先坐下,我幫你?!?/br> 江畫臉紅得都要滴血了:“不用!你放手!我自己來!” 越歌頓了下,放開手,江畫趕緊后退,誰想到褲子脫到一半,腿沒分開,一個趔趄直接摔在了地上。 “嗚哇——!” 越歌原地望著他,表情不變,只在眼里寫著幾個字。 ‘用幫忙嗎?’ 江畫剛才只是想找地縫,現在卻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摔得屁股疼,敏感的痛覺神經和羞恥同時作用,瞬間紅了眼眶。 幾秒后,頭頂傳來聲嘆息,接著,他就被撐著胳膊抱了起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江畫環住了對方的脖子,將因疼痛有些發白的臉深埋在肩膀上。 “疼嗎?”越歌問。 江畫嗚咽道:“嗚...你廢話?!?/br> 越歌就這姿勢把他放在長椅上,江畫摔得實在疼,已經社會性死亡,這會兒也就自暴自棄地不動了。 抽出張濕巾,簡單擦了下江畫的白皙細膩的腿,越歌掃了眼一旁,問:“為什么是胡蘿卜?” 江畫眼淚一下就出來了,這次不是疼的。 “閉嘴!不許說!” “胡蘿卜內褲也沒什么?!痹礁韫戳讼伦旖?,給他換上褲子:“挺可愛的?!?/br> 被拉起來提褲子時,江畫惱羞成怒,勾著越歌的肩膀咬了一口。 這一口不輕不重的,不會受傷但足夠讓人疼。 聽到越歌悶哼一聲,江畫心里的郁氣才終于稍稍消散了一點,然而還沒等他得意,耳側突然感覺一陣溫熱。 越歌順勢吻了他一下,低聲說:“恩將仇報?!?/br> 江畫:“...” 被吻過的地方燃起了火苗,星火燎原,很快蔓延整張臉。 有那么一瞬間,心口處像鉆進一道微弱的電流,麻酥酥的,和火苗一起,點燃了大腦里的煙花。 江畫根本說不出話,只是本能的躲避,后退會摔倒留下了陰影,他的手臂從肩膀滑倒脖頸,緊抱著越歌往前藏。 越歌摸索著給他系好扣子,說:“你如果不接受道歉,可以讓他賠償,這條褲子多少錢?” “不知道,幾千吧?!苯嬆杪曊f。 “好,等下去我和店長說?!?/br> 江畫現在根本沒心思想褲子的事,他含糊應下,換完褲子,立刻給等在附近的司機打了電話,看都不敢看越歌一眼,匆匆說了句家里有事就溜了。 逃命時,系統憋了好久的笑聲在腦內炸響。 系統:“宿主,真丟人?!?/br> 江畫:“...滾!” ... 江畫離開后,綠貝咖啡店正常營業。 越歌簡單和店長說了經過,因為江畫的褲子留在這,網上可以輕松查到價格,所以事情解決的并不麻煩。 上學的年紀利用假期來打工的,多半家庭條件不富裕,何圓也不例外,在聽店主說完褲子的價格后,他臉色瞬間就白了。 三千多塊,相當于他打工一個月,而且他是臨時工,每周只工作兩天,要攢幾個月才能攢夠這筆錢。 “店長,我可以拿回去洗的!”何圓央求道。 店主也很頭疼:“牛仔褲都被冰激凌浸透了,怎么洗干凈,你可真會挑,選了條最貴的?!?/br> 何圓顧不上店主的抱怨譏諷了,一個勁兒的道歉。 越歌剛給一名客人裝好奶茶,封口時出了點意外,不小心弄臟了手,所以來后廚清洗,何圓瞧見他,就像瞧見了救星。 “越哥,你幫我說兩句吧,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那褲子這么貴!我...!” 越歌撥開抓住他胳膊的手,看了眼一臉怒容的店長,用安撫的聲音說:“好,你先幫我去柜臺忙一會吧?!?/br> 何圓眼睛一紅,感動得差點哭了,連忙點頭去了前臺。 何圓走后,店長火氣都不藏了。 “你說說他,平時毛手毛腳就算了,端個盤子還能出差錯,我這次必須辭了他,你別幫他說話!” 趕走一個員工店長并不在意,但這褲子錢何圓不賠,咖啡店卻是要賠的。 “店長,他應該不是故意的?!痹礁枵f:“可以讓他帶去洗洗試試,可能...” 早聽說了越歌和江畫認識,店長突然出聲打斷,轉開話題:“對了,小越,這周工資也該給你結了,以后你確定都換成周末嗎?” 越歌點頭。 店長一臉憐愛,嘆氣說:“這也太辛苦了,你平時還要上學。 說著話,店長從口袋里拿出五百塊錢,是兩天工時的工錢。 她塞給越歌,接著,又塞了五百塊過去。 店長笑著說:“你最近表現的好,好多小女生為了看你,天天來咖啡店問呢,這一份就當是獎金了?!?/br> 越歌垂眸,看了眼那一沓錢:“謝謝劉姐?!?/br> “你放心,你朋友下次來,保證不會有這種事了,以后他來,店里的東西都打八折,至于何圓,明天我就換掉他?!?/br> 越歌點了點頭,善解人意地說:“店長放心,他不會牽連咖啡店的?!?/br> 店長聞言,知道越歌明白了她的意思,眉間陰霾一掃而空,笑容瞬間燦爛。 越歌說:“對了,劉姐,你身上還有現金嗎?” 店長愣了下:“還有一些?!?/br> “我轉賬給你一千,換成現金行嗎?” 這不是什么大事,因為要給臨時工開工資,店里有很多現金。 店長給越歌換了現金,越歌剛道謝,前臺突然傳來‘砰’地一聲巨響。 兩人面色一變,前后沖了出去,就看見柜臺一片狼藉,何圓傻愣愣站在封口機前。 機器好像出了故障,內里的奶茶杯被壓得炸裂,奶茶四濺,不止cao作機器的何圓遭了殃,整個柜臺被淋得都不忍直視,根本沒法再做生意。 店長大驚失色,連忙沖了過去,店內員工檢查的檢查收拾的收拾,結果確實是封口機壞了,在封好杯口后機器仍然下壓,才造成這種慘劇。 機器壞了,綠貝咖啡店只能被迫停業一天,不到五點,員工便早早下了班。 店長留下了幾個人收拾后,便讓越歌幾人先回去,越歌沒有推辭,換下衣服離開了咖啡店。 四點多鐘,天色還很明亮。 嗨街距離明陽區大概兩站地,走路需要半個小時。 越歌慣例沒有乘車,一路不急不緩地前進。 他走路時不會東張西望,也不會注意過往的行人,夕陽下,淺色的瞳仁里映著前方的道路,仿若古井無波。 到達筒子樓時,他看了眼時間,剛好五點。 順著樓梯走到四樓,越歌轉彎邁向長廊。 這里的房間分布很密集,每間只間隔了三四米的距離,他路過七扇門,最后停在一間半開的房間前,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里很昏暗,窗簾遮擋得嚴嚴實實,看不見外面,也不會被外界窺探。 空氣中彌漫著酒精和煙草的味道,隱約還摻雜著類似食物腐敗的酸臭味,如果不是長期生活在這的人,會以為進了一個垃圾堆。 越歌面不改色地開燈,望向正癱在沙發上喝酒的男人。 男人雙頰酡紅,醉醺醺地舉起酒瓶傻笑:“來了啊?!?/br> “嗯?!?/br> 從口袋里掏出整齊一沓百元大鈔,越歌說:“少喝些吧?!?/br> “艸!用你管老子!”男人猛地將瓶底撞向茶幾,不耐煩道:“少他媽廢話,錢呢!” “這周給你兩千塊?!?/br> 男人一愣,眼睛瞬間就亮了。 “媽的,可以??!”說完,男人臉色變了變,興奮道:“你聽我的話去陪陳龍了?他最近都沒來要債,你是不是跟他了?” 越歌沒說話。 男人自顧自地幻想起來:“這是不是他給你的零花錢?我那些債不用還了?” “我沒有跟他?!痹礁枰粡堃粡垟抵X說。 男人頓時垮下臉,露出失望至極的表情。 他嗤了聲,仰頭灌了口酒,一臉譏諷:“那你哪來這么多錢?賣給誰了?” 越歌抬頭,彎唇朝他笑笑,純澈得像個誤入垃圾堆的天使。 清點過鈔票,他走近男人,將錢遞過去,在對方伸手接時,卻突然抬起了手。 指尖捻動,紅彤彤的紙幣一張張抖落,飄灑在了沙發上的男人臉上。 直到最后一張紙幣落地,他才垂眸望向愣住的男人。 櫻色的唇瓣微張,聲線清潤而悅耳。 “撿起來,拿去花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