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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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這個間隙,他走到天臺邊緣,開始細細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片區域沒有高樓大廈,大多都是上了年代的房子,忙碌的人影在對樓的樓層間穿梭,面對他這張生面孔,偶爾還會有人停下和他揮手。 江畫有點不知所措,也僵硬朝那位胖大叔招手。 “江畫?!痹礁枘弥鴰妆緯鰜砹耍骸澳阆朐谀睦镏v,屋里比較悶,外面現在還好,等下天黑了,可能會有蟲?!?/br> 江畫心不在焉地說:“我怕蟲?!?/br> 越歌稍作停頓,說:“那我們就講到天黑吧,四十分鐘左右?!?/br> 江畫點頭,走回時路過曬衣架,晚風吹過,衣衫飄起,又嗅到了淡淡的清香。 屋子前有一張小方桌,兩人在桌前坐下,越歌先拿出成績單查看江畫的成績。 江畫靠著桌子,偷偷瞄他,表情欲言又止。 半分鐘后,他一咬牙,到底磕磕巴巴擠出一句:“越歌?!?/br> 越歌抬眼,疑惑問:“怎么了?” 臉憋得通紅,連帶著耳朵也遭了殃,江畫兩臂端在桌上,半張臉都埋進了手臂里,眸光虛虛閃著。 這個反應讓越歌心下一跳,神情跟著冷淡下來。 “對不起,剛才我不該那么說...”江畫聲音細細悶悶的,越說越?。骸拔乙膊皇窍訔?,我就是、就是沒見過這種?!?/br> “你說什么了?” 江畫徹底藏起了臉:“我說這里不是人住的,但你住這兒?!?/br> 越歌怔怔看了他半晌,眉眼舒緩,啞然失笑。 視線回到成績單,他說:“沒關系,我不介意?!?/br> “真的?” “真的?!?/br> 江畫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他既好面子,卻又憋不住事兒,一旦意識自己做錯了什么,要是不解決,就會自顧自的愧疚好久。 現在解決了,江畫心中大石落地,郁悶的感覺總算散了。 江畫的成績單,說是慘不忍睹都不為過,只有英語能看,其他五科加起來,還不如越歌單科的成績高。 越歌問:“開學為什么選擇理科?” 江畫答案簡單:“文科字兒多,我懶得看?!?/br> 越歌點頭會意,又看了一遍成績單,拿起數學書:“先從數學開始,打好基礎再學理綜也會輕松些?!?/br> 江畫聽不懂,很敷衍地點頭。 他跟來越歌家,根本就不是為了學習,自然也就不在意從哪科開始。 輔導的人很多,對于江畫這種類型的學生,越歌特意找出了高一開學的教材,從第一章 講起。 從放學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偌大的天臺上,兩個人相鄰坐著,一個專心講解,一個專心走神。 江畫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聽了一會兒,忍不住在越歌畫題的空檔打岔:“你自己住嗎?” 越歌一心二用:“不是,和我爸爸?!?/br> “那他人呢?” “他常住在樓下,不怎么回來?!?/br> “那你mama呢?” 越歌筆尖沒停,聲音依舊溫和:“江畫,專心一點?!?/br> 江畫‘哦’了聲,眼珠滴溜溜地轉,沒過兩秒,又故作不經意地問:“你和老李怎么認識的???” 這次越歌終于停筆,意味深長地瞥了江畫一眼。 “見過幾面,他是我家教學生的鄰居,家里女兒今年中考?!?/br> 這事兒江畫還是第一次聽說,江家保鏢司機有好多,沒有哪家少爺會關心傭人的家庭情況。 江畫暗想,這也太倒霉了,竟然能這么巧認識。 系統咯吱咯吱地卡了機,也不知道應不應該提醒他說漏了嘴。 江畫接著問:“你不寫作業嗎?” “寫完了?!痹礁枵f,將課本朝江畫推了推:“看看這道題?!?/br> “我看不懂?!苯嬚f的坦蕩,把課本推了回去:“你自己看吧?!?/br> 越歌:“...” 系統:“...” 跟來白蓮花家的目的有兩個,一是進一步了解他,二是耽誤他學習。 江畫對著眼前的天書,兩個目的都忘了,滿腦子想的都是,怎么拖延時間逃避學習。 就像所有被老師一對一補課的差生都會化身話癆,想方設法地閑聊拖延時間。 他半拄著頭,肩膀上的外套垂到手臂,夕陽的余暉映在臉上,更顯艷色逼人。 “班長?!苯嬑嬷亲?,軟綿綿地說:“我餓了,學不進去?!?/br> 該問的已經問的差不多了,目的達成一半,江畫感覺今天可以走了。 他本意是就這么告辭,沒想到越歌愣了愣,說:“今天沒能去買菜,現在只有泡面?!?/br> “泡面是什么?” 光說解釋不通,越歌回屋拿了一袋讓他看,江畫眨巴了兩下眼睛,改變主意了。 “我餓了?!?/br> 越歌默了默,說了句‘稍等’,拿著面走了。 系統問:“你要吃泡面?” 江畫伸了個懶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著:“我沒吃過,一直想嘗嘗來著,有人做不是挺好嗎?!?/br> 系統:“你臉皮真厚?!?/br> 江畫冷笑:“你懂個屁?!?/br> 他不相信白蓮花沒脾氣。 既然讓李磊找麻煩失敗了,他就另辟蹊徑,親自來挑戰白蓮花的底線,要是越歌忍不住跟他黑臉,是不是也算歪了一點點。 喬修遠這么一提醒,他有點被逼急了,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火速帶歪白蓮花,再火速把他掰正,兩者抵消,最后當成什么都沒發生過。 江畫摸了摸肚子,但餓也是真的餓了。 然而白蓮花家的晚飯,江畫最后還是沒嘗到。 等越歌做好面,從屋內走出來時,江畫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越歌在門口站立半晌,又將面送回了廚房。 他走到桌前,無聲俯視著眼前的這張臉。 晚風微涼,江畫的外套約等于只穿一半,睡夢中的人冷得瑟縮了一下,皺眉蹭了蹭胳膊。 纖細的脖頸裸露在外,蚊子嗅到甜味,落在細嫩的皮膚上,享受起今晚的盛宴。 這一幕映在淺色的瞳仁里,而越歌只是靜靜看著。 直到半分鐘后,那只蚊子吃飽喝足,扇動翅膀飛走了,越歌才伸出手,將江畫垂落的外套拉上肩頭。 “江畫?!彼崧晫⑷藛拘眩骸澳阍摶厝チ??!?/br> 第8章 你屬于我 江畫被大臭蚊子狠咬了一口。 當晚他迷迷糊糊被司機送回家,那時還沒覺出什么異樣。 第二天一早,他被脖頸上的癢意擾醒,對著鏡子一看,脖子上多了個直徑將近一厘米,又痛又癢的大包。 他從小嬌生慣養,皮膚又白又嫩,突然多出道紅,想忽視都難。 高二一班的上午課間,周大嘴頻頻回頭,幾次欲言又止。 江畫側坐著椅子,背靠窗臺,堂而皇之玩著手機,那點嫣紅就在周大嘴眼前晃來晃去。 “畫兒?!敝艽笞焯蛄讼伦齑?,干巴巴地問:“你談戀愛了???” 江畫玩游戲玩到關鍵時刻,耳邊突然聽到這句,當下手一抖,大招放錯了方向。 游戲里的隊友在口吐芬芳,游戲外的江畫瞪向周大嘴:“你剛才說什么?” 周大嘴眼珠一轉:“我說,你昨晚去哪了?” “去了越歌家?!苯嬛亻_一局:“能不能少管閑事?!?/br> 聽見越歌的名字,周大嘴瞠目結舌,嘴巴大的能塞下個雞蛋。 “你、你去班長家??!” “有什么大驚小怪的?”江畫看神經病似的看了大嘴一眼,撓了撓蚊子包,接著打游戲了。 周大嘴哪知道班主任讓兩人一對一補習的事兒,他看了眼江畫脖子上的紅印,又看了看江畫和越歌,抱頭懷疑起了人生。 一定是他在做夢。 游戲接連輸了好幾把,江畫很快被耗干了耐心。 系統:“有這時間,不如想想怎么帶歪白蓮花?!?/br> 江畫捂住耳朵:“你可煩死了?!?/br> 每天白蓮花白蓮花的,昨天做夢,他都夢到自己掉進池塘,好不容易從淤泥里爬出來,頭上還掛了朵白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