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麟屑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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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開潮不該是這樣的人,默默凝視自己很久,后來又把逆鱗藏在刀里由幽雨轉交。 舒君一刻也不能再糾纏下去,看著那枯瘦干癟的老頭,舒君只想立刻飛奔回薛開潮身邊。他就算再笨,也該知道這一切都不尋常,薛開潮要他走或許是一種保護,或許是還有許多事瞞著他! 小蛇感知主人心意,迎風暴漲變成一條巨蟒,長尾一卷,將那老頭整個裹起來,蓄滿毒液的蛇牙漸漸逼近了老頭的臉,終于逼出一聲慘烈痛呼。他使勁抓撓,也確實給小蛇帶來不少的麻煩,舒君一陣痛覺。然而小蛇太大了,那雙鬼爪也不能幫助主人掙脫,何況蛇毒入體,就再也沒救了。 舒君腳尖一挑,隨便從地上撈起一把長刀,左右巡視一圈,搖頭嘆息:“可惜了,你們來的不巧,今日都得留下性命?!?/br> 他急著回去見薛開潮,不得不讓小蛇出面解決這手持法寶的老頭,然而眼下他的行蹤最好還是不要暴露的好,本來舒君并沒有打算趕盡殺絕,只要幫同伴掃清這些障礙也就是了,現在卻不得不全部滅口。 就算沒有被舒君這句話嚇到,許多人也已經被小蛇嚇到了。世上畢竟還是害怕蛇的人多,何況是這樣一條巨蟒。舒君一步踏出,就有人慘叫著轉身就跑。 舒君和小蛇輕而易舉收拾了這些人回頭,就見破廟里死一般的寂靜,好一陣后,他的同伴們紛紛現身。 知道這個人很厲害和親眼看著這個人怎么如同地獄修羅一般追殺好幾十個人且絲毫不落下風,最終浴血而回是完全不一樣的。 舒君沒工夫細究他們的眼神和情緒,一面走一面伸出一只手,小蛇溫順地漸漸縮小繞上他的手腕,最后鉆進領口不見了。賊頭子還記得曾經見到蛇尾從他領口伸出來,就猜測恐怕它只是在衣服里面蟄伏,根本未曾真正消失。 想想自己那天扶著喝醉了的舒君回去,倘若有一絲一毫的壞心,只怕早就被咬死了。 今夜這一切畢竟是因為自己而起,賊頭子往前迎了兩步,準備開口道謝,卻發現舒君眼神并未落在自己身上。他焦灼不安,又下意識茫然四顧,似乎在尋找某個人。 “我要走了?!?/br> 他說。 賊頭子吃了一驚:“現在?要去哪里?不如等天亮了再做商量……” 舒君再次打斷他:“不了,我現在就走。你們不必再等我,也不必再管我。就算知道我是誰,最好也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否則……” 他回頭看了一眼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賊頭子知道這里面的輕重,即使螣蛇兩個字就在嘴邊,也明白不該說出來,只是點點頭。他倒是想問問到底怎么回事,但見舒君的臉色就知道自己不該問下去了,于是只硬塞給他一些盤纏,甚至都沒有什么機會告別。 舒君精神恍惚,看著其實有幾分滲人,他明顯心已經不在這里,這些人還沒見過他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待他走了,反而有些擔憂他。 以他的本事自然不會遇到什么危險,在凡人的世界更是無所不能,無所不至。但這并不意味著沒人能欺負他。 舒君晝夜兼程,起先是騎馬,后來沒有替換,馬也走不動了,只好將馬留在路過的驛站,改騎小蛇。這樣一來顯眼許多,至少是路過的當地仙門沒人不知道了。好在他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一看就是急著趕路的,倒沒有招惹出更大的風波。 這時候舒君未免就恨上自己為何當初離開長安那么遠,此時此刻要趕回去居然這樣不容易。 他尚且不知長安對自己已經成了一座空城,只知道自己要去那里見一個人。 被剝離諸多角色和身份之后,舒君終于后知后覺認識到,如果自己領會的意思并沒有錯,薛開潮讓自己離開并非是不愿意自己死,而是想要自己活下來,那他此時此刻或許就只剩下一個身份。 某個人的情人。 想通這件事既恐怖又甜蜜。舒君幾乎可以斷定薛開潮一定隱瞞了自己更多事。什么情況才會讓薛開潮把逆鱗拿下來保護自己,卻不肯讓自己留下? 舒君想起自己曾經在薛開潮大半個身子都覆蓋著鱗片的時候親吻撫摸他的喉嚨,那片逆鱗如此引人注目,又敏感非常,只是一股熱氣就能讓它顫動起來。舒君不敢想把它拿下來會有多疼。 在薛開潮身上還發生了什么更疼的事情嗎? 舒君甚至不能讓自己猜測下去。 他到長安那天正好是白晝,先去了桃源,再去薛家??蓛商幎紱]有人。桃源風景如舊,那片竹林還在,舒君甚至認得出門上的血跡,但里面卻空無一人。 薛開潮不在,按理說其他人根本不能進來,可舒君也不知道是自己知道如何穿越陣法,還是因自己手中有薛開潮的鱗片,暢通無阻,甚至坐在了薛開潮床上。 舒君知道薛開潮與家人不和,薛鳶又死在自己手里,去薛家看的時候就不抱什么希望,果然,那里面亂哄哄的大不如前,薛開潮也不在。 他那時候終究天真,只放了一把火,改了陣法,根本沒有查過,也不知道薛鳶已經將相當一部分的親信轉移??上н@一招也未能起到什么作用。既沒能利用已經消失不見的 屋里的東西都沒有拿走,但卻收拾得整整齊齊,這不是薛開潮身邊人一貫的行事作風,可見當時走得匆忙,或許他們是不準備回來了? 薛開潮既然不在長安,那一定是在洛陽法殿了?,F在長安法殿已經在令主的繼承出了紕漏,李菩提出走之后相當于不復存在,那么如今洛陽法殿就是唯一矗立的地方。職責所在,薛開潮是不會去其他任何地方的。 舒君卻已經太累了,他略微安心,倒下來在薛開潮的床上睡了一覺。門窗緊閉,外面似乎有颯颯風聲,舒君懷里抱著被子,好像做了一個夢。 有人撫摸他的臉,在他耳邊低語。他心里知道那是誰,所以才不敢睜眼,只眷戀這一點點溫暖,似乎衾枕之間還殘留著一點薛開潮慣用的香料,甚至還殘留著那涼絲絲的溫度。 醒來時日已西垂。 舒君沐浴在金紅的暮色之中走出房門,發現天色已經放晴,夏天聲勢浩大。 同一時刻的薛開潮仍舊在靈池里沉沉浮浮??词厮囊踩匀皇怯臏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