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麟屑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4
書迷正在閱讀:將軍,孩子他爹是誰!、判官大人請自重 完結+番外、穿越之狂撩病夫在線、大晉、反派被迫重生 完結+番外、給白蓮花上色需要分幾步、思你成疾、綠茶人設絕不能崩[穿書]、協議婚姻使我實現財務自由、影帝的炮灰前夫重生了
幽云生得并不柔軟,但卻是美人,俊眉修目,神采飛揚。雖然只是一個侍女,然而尋常女子舒君也見過一百個一千個,沒有一個她這樣超凡脫俗的。即使面對薛開潮,她也不卑不亢,甚至敢開玩笑。 見薛開潮并不說話,其他幾個侍女也低低笑起來。舒君只好低下頭,誰也不看。 換好衣服再坐回來,薛開潮就拿起匣子里的長刀,抽出來細觀。刀自匣中而出,不斷嗡鳴低吟,一截雪亮刀光照亮了薛開潮雙眼。他看了片刻,就放下了,說道:“也算是派上了用場?!?/br> 舒君不知道這是在說什么,幽云卻顯然知道,聞言微微蹙眉,帶著疑慮壓低了聲音:“主君,他畢竟也太年輕了,何況只是鄉野偶然尋來,若是貿然給以利器,恐怕反而不能夠長久……” 薛開潮搖頭不語,幽云也不敢再說,默然無聲的轉身去關窗戶,查點燈燭,又吩咐人給舒君準備睡覺的地方。 這時候薛開潮忽然說:“叫他睡在我這里,不是還有一張小榻嗎?” 幽云停了手,片刻后低聲答是,什么也不多問,親自走去安排。 才走到門口,忽然一陣尖銳的風把她的裙擺吹得鼓蕩不休。幽云幾乎是一瞬間就關上門回轉身:“主君!” 薛開潮也忽然站起。幾個侍女環繞在他身邊,散開各自警戒,雙手自然垂落,顯然進入備戰狀態。 風聲里傳來零星的驚呼慘叫,薛開潮大步走到窗邊,一把推開窗扇,往天上看。 紛紛揚揚下雪一般,隨風飄來許多黑衣人,手中兵刃寒光爍爍。 才被放回去的刀又被薛開潮拿出來提在手中,舒君眼前一花,就發現自己也被提在手里,腳下一空,兩人已經從窗中躍出。青天明月俱在頭頂,腳下是青麒麟踏云升空,對著追兵噴出火焰雷電,聲震如雷,毛發在月下舒卷。 他才看了一眼,頭就被按進薛開潮懷中,眼前一黑,耳中只聽見呼呼風聲,幾息之間就被抱著從湖心小島到了山頂樓閣。 火光這時候才照亮整座別院,喊打喊殺聲清晰可聞,守護別院的陣法也粲然大亮,不斷格殺無故闖入者。 舒君悄悄回頭看去,只見水面上居然也燃起火焰,如同紅蓮地獄重臨人間。 第3章皓霜如刀 舒君吃驚之下就忘了自己還被薛開潮抱在懷里,等到被放在地上才反應過來。兩人現在已經到了山頂,下面雖然也有追來的人,但這里畢竟距離湖面很遠,根本沒有怎么害怕。 薛開潮更不緊張,在山頂為了賞景而建的亭子里坐下,還指了指身邊叫他也坐下:“他們是上不來的,就是上來也不成氣候,不要害怕?!?/br> 遠處的聲音都是渺渺茫茫的,高天明月卻好像近在咫尺,把人的面容映得清清楚楚。舒君順從的坐下,忍不住問:“他們是來做什么的?” 薛開潮看他一眼,反問:“你覺得他們是來做什么的?” 舒君并不天真,何況鬼戲講的都是些神魔妖鬼的故事,其間自然也有涉及到歷代東君的本子。故事聽多了,有些事能猜出來,他只是不太敢信:“真的有人敢殺令主?” 薛家世代執掌青令,與另一面白令相輔相成,就像是天下的兩個定海神針,上至皇帝,下至黎庶,人人都在兩位令主的庇護之下,誰會想要殺他?以現在的舒君想來,那只能是壞人,甚至不是人。 不想要令主安然無恙的人不可能那么多吧? 薛開潮卻笑了,眼神如鐵般堅硬冷冽,雖然在笑也并沒有幾分親和:“怎么不敢?富貴險中求,人之常情罷了。你如今既然已經是我的,就先拿著這個吧?!?/br> 說著將手中已經拔出鞘的長刀遞給了他。 舒君一時反應不及,被動的接了過來。除了臺上錫紙裹的道具之外,這是他頭一次握刀,感觸奇怪且陌生,讓他不由愣愣的叫:“主君……” 他不是沒有聽見薛開潮那奇怪的說法,“你是我的”,竟沒有說是他的什么。若是內寵,舒君心中早就有數,若是殺手,給他這把刀還算有道理,只是“我的”,那又算個什么? 低頭看這把刀,見只有二指寬的刀刃,薄薄一片,刀鋒幽幽如雪,亮得驚心動魄,顯然是一把好刀。這還不算,刀柄下面的刀刃上,不知用什么辦法用墨線描出一個浮凸的麒麟,小小一只。 麒麟是薛開潮本人的紋章。 這刀自然是好刀,還打上了薛開潮的烙印,正像是舒君自己一樣。 薛開潮似乎在打量他,眼神清澄明亮,在這被人追殺的時刻仍然氣定神閑,似乎亭子外的是明月清風,而非喊殺呼號。舒君只喃喃叫了一聲主君,就沒說什么了,二人靜默片刻,薛開潮說:“從今以后,不必再想著你從前的身份來歷,你的將來正如此刀,無堅不摧。你的一切從今之后只與我有關,前塵往事,都忘了吧?!?/br> 無堅不摧是什么意思,舒君一時間還不明白。但他已經知道的是,薛開潮確然不是為了美色或者一時興起才要他回來,將來仍有可能把他扔下。他默然片刻,答道:“我出身低微,得蒙主君青眼,已經是萬幸之事,從今之后主君之命不敢不遵?!?/br> 說著抬頭看了眼前的薛開潮一眼,端端正正的拜了下去:“我來做主君的刀?!?/br> 薛開潮將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低頭望著他,輕聲說:“好?!?/br> 舒君唱過那么多跌宕起伏的戲,記得有一句詞說,士為知己者死。他算不上士,只是在泥潭里打滾,在人世中沉浮,從來不曾覺得自己多么特別,多么值得。自己都以為自己要死了,一生也就這樣完了,是薛開潮帶他出來,還告訴他我寄望你能為我做更多。 愿為主君剖肝瀝膽,盡心竭力,不是為了報恩,是為了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