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短命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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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他最放在心尖兒上,最離不開的人。 他和周子融以前那種純粹的過命兄弟的交情其實更能讓他安心一些,因為如今周子融給他的太多了,讓他快樂得幾乎開始懷疑真實,讓他快樂得開始害怕,開始惶惶不安……他害怕不得不分別的那一天,更害怕周子融會和曾經的那些人一樣,丟下他一個人。 如果他從未嘗過那種感情,從未有過那種渴望長久的幻念,也許他還不至于這么痛苦,這就像是把一個好不容易找到了家的人,再從他的家里扔出去,先讓他知道了什么叫依賴,什么叫踏實,什么叫暖,再把他扔到一個沒有一個人的,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又冰冷的深淵里。 那種無助,他明白,有一瞬他甚至在想,幸好江淮璧彌留之際一直沒清醒,便也不會有那種蔓延四肢百骸的痛,也算走得輕快些。 江淮璧斷氣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緊接著是此起彼伏的哭聲四面楚歌般地充斥了整間屋子。 熟的,不熟的,都哭了個死去活來,如喪考妣。 東笙還多少算是與江淮璧有幾分交情,但卻根本一點都哭不出來,他默然地盯著江淮璧包裹在絲綢錦緞的被褥中的尸體看了許久,心中感慨道: 路上不必走太急,興許要不了多久,我就要下來陪你了。 東笙走出江族大院的時候已是黃昏了,日子已近立秋,傍晚的風有了幾分涼意,東笙走著走著腦袋里忽然一沉,眼前黑了一下,差點就要這么直挺挺地拍下去,好在是一陣冷風恰是時候地將他吹了個激靈,東笙踉蹌了幾步,眼神才清明了回來。 不過在這之后,就是一陣陣的頭疼。 而這種癥狀他再熟悉不過。 只是這一次,他頭一回因為這空乏之狀而有些慌了神。 那一刻,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他想見周子融。 他那股沖動一上來,就一分一秒也等不了,他想要周子融立刻出現在他眼前,然后緊緊地抱住他,勒得他疼都好,越疼越好。 身旁的近侍看他臉色不對,想扶又不敢扶,就這么戰戰兢兢地跟在他身后,看著他神情恍惚地回了東宮。 等他回去一看,只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正坐在桌案邊,一臉嚴肅地擦拭著手中的青銅長劍。 ——是往生。 兩人視線相交的時候都愣了一下,往生修養了快一個月,終于又能化形,東笙這也才明白過來,方才在路上突然暈那么一下是因為什么。 只是這么猝不及防的見面,叫他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往生擦劍的動作一僵,莫名地覺察到了一絲尷尬。 于是最后還是往生試探著張了張口,干巴巴地問了一句:“……怎么了?” 東笙牽起嘴角苦澀地笑了一下,擺了擺手讓隨身的近侍先出去,待門關上,才一邊緩緩往桌邊走,一邊低聲道:“我一會兒慢慢跟你說……” 他臉色極差,就連坐下的動作都略顯遲緩,往生微微皺了皺眉,倒也沒說什么,放下了手里的劍,然后拿起桌上的被子給東笙倒了杯茶:“不算冷,溫的,湊合喝吧?!?/br> 東笙倒也不講究,接過來就跟灌白水似的一口干完了,呼了口氣,臉上這才恢復了些血色,想了想,問道:“感覺怎么樣了?有沒有不適?” “早沒事了,”往生道,“早上聽東宮里的內侍談到江族出了事,所以才出來看看?!?/br> 東笙嗤笑了一下,道:“這幫奴才,還挺多嘴?!?/br> “我聽說江淮嵐不見了?!?/br> “……”東笙臉上的笑漸漸沉了下去,“是,就前幾天的事,天知道又上哪兒神游去了,哎,這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 他后面說不下去了,往生的臉色也陰沉了起來。 江淮嵐在這個時候失蹤,絕不是她一個人的小事。 原本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默認江淮嵐就是下一任祭祀,現在都要臨門一腳了,人卻不見了,還連個招呼都不打,蔣坤還當是東笙又耍什么花招,哪知道東笙也是一頭霧水。 往生看著東笙,眼神里還有股一言難盡的意味,其實讓他覺得沉重的不僅僅是陡然聽聞大祭司薨逝而且江淮嵐還失蹤了……東笙從北疆啟程之后,大多數時候都把他隨身佩著,往生其間雖然無法化形,但意識沉沉浮浮,也把近來的事知道了個大概。 所以好巧不巧,東笙那幾晚留宿北昭王府,往生正好也在場,就放在東笙枕邊,只是東笙以為他沒了意識,殊不知他從頭到尾聽了個一字不落。 又是羞惱,又是尷尬,那些折磨聽者神志的廝磨之語和喑啞呻吟都烙在往生的腦子里揮之不去,燙得他頭腦發懵。而此時往生又想起那些事情,頓時欲言又止,神色更古怪了幾分。 只是也許他總的看起來比較陰沉,所以那份古怪也變得不易察覺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瞅了東笙一眼,見東笙不說話了,他又木然地低下了頭,魂不附體地擦起劍來。 他不禁想起了千年之前。 ——黑靈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走尋常路啊。 【作者有話說:沒錯,融笙的h往生近距離聽完了現場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