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短命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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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只要想到周子融的心思有多深,他就可以想象到方才那一席話傷他有多深。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是你傷不得的,因為一刀捅到他身上,你自己的胸口也是血淋淋的。這大概就是世人常說的生生相克,總有那么一個人讓你拿他毫無辦法。就算是硬著頭皮要拒絕,卻也是誠惶誠恐,患得患失。 東笙一路上都在想;我這么做,真的對嗎? 他不知道馬車是什么時候停下的,東宮里主事的老奴出來迎他,跟他說早晨公主來約他去游春。 這休沐日,內閣確實也歇息了。 “你怎么說的?”東笙提著衣擺從馬車上下來,沉沉地隨口問道。 “老奴說殿下今日有事出宮去了?!?/br> “嗯,”東笙的心思全然不在這上頭,一邊揉著自己的眉心,一邊低著頭往屋內去。 “殿下,”主事的老奴見太子沒一點要吩咐的話,急忙追了上去,“殿下可需和公主殿下擇日再約?” 東笙頭疼腦脹,擺了擺手,隨口敷衍道:“再說吧?!?/br> 周子融離京之前,元鯉還專門跑了一趟東宮,跟東笙知會了一聲,但是除了出關的日期之外就沒有別的話。 元鯉話里有話,東笙也聽得出來,不過就是問他要不要去送一送。 東笙沉默了一會兒,淡淡地道:“朝廷公務繁忙,勞煩元大人給孤帶句話,就說恕不遠送了?!?/br> 然而人人都知道,整個朝廷大殿、內宮六院,除了后宮那位成日顛鸞倒鳳的皇帝陛下,最閑的就是這東宮太子了。 朝廷公務再繁忙,也繁忙不到您的身上啊。 元鯉大概知道他與周子融的那些小九九,縱使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也不愿過多干涉,心里頭醞釀了半天,還是只道:“那殿下保重?!?/br> 周子融從玄武門出城,早春的城郭之外已經不是一片蕭條了,只是料峭的風把泥巴地上剛剛抽出個頭的嫩芽兒給凍得卻步不前,還有最后一點殘雪縮在石縫和城墻腳下,像是被太陽燙去了所有的寒氣,濕漉漉地往地里滲。 他身上裹著一件防風的袍子,太陽還沒有完全升上去,風把臉硌得生疼。 等太陽到了中天,港口的船就要起錨了。 周子融知道東笙不會來,卻還是忍不住在城門口等了一陣,美其名曰“喂馬”。 馬在官道邊啃野草啃得打嗝,城門口還是沒有他想等到的那個身影。 “王爺,趙將軍應該已經在港口等著了?!痹幰娝€沒有要走的意思,硬著頭皮上去提醒道,“往后還有好幾十里水路要走,晚上行船不便,逾期就不好了?!?/br> 周子融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這才總算是松了口;“嗯,走吧?!?/br> 這還是頭一回,他們同在一座城,東笙沒有來給他送行。 可是馬隊在官道上走出城門外老遠,周子融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福至心靈一般不由自主地回頭一看。 那一刻,周子融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緣分。 身后遠處的城關塔樓之上,立著一道細長的身影,身披黑色長袍,在風中衣袂獵獵??v使是看不清五官,可光憑那身形,周子融就知道是誰。 他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望著那身影輕聲喃喃道;“保重?!?/br> 過了差不多半柱香的功夫,周子融的馬隊已經消失在了城外平曠的地平線上,東笙往著東邊極遠的方向,如寒潭一般的墨色眸子里不知含著些什么情緒,只像是思有所感一般,低聲道了句;“珍重?!?/br> 周子融此行回東海,雖說是預計半年的工期,但實際上究竟什么時候能結束,沒人能打保票。他去的頭三個月里給東笙寫過不少信,只是這些信往京城里一送就仿佛石沉大海一般毫無回音,除非是蓋了北昭王官印或者東海帥印的公務密信。 周子融在京城的照應不少,所以即使是人在東海,但凡是提前打過招呼的,都多少會給他送些京城的消息。 女皇剛剛給東笙選了太子妃,又像是不過癮一樣,竟然琢磨起駙馬的人選來。 可公主不過是豆蔻的年紀。 東笙因著這事在朝中跟女皇起了口角,被罰在宗廟祠堂里跪了一夜。 周子融得知這事的時候嚇得慌忙找人聯系東宮,光是親筆信就寫了好幾封,上門去代為詢問的人也有三五個。 這小子,他一不在就給自己挖坑跳,本來儲君之爭就已經讓東笙在朝中如履薄冰了,還非得自己給自己找事。 平時不是挺機靈的嗎? 然而這些信發出去,也一如既往地毫無回音,最后總算是從幾個京中故交的筆下得知了東笙的近況。女皇當時也就是一時的怒氣,過了沒幾天就好了,東笙雖是受了點皮rou之苦,但之后女皇也特地往東宮送了些慰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