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又度玉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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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兒被哄去喝牛乳,雙手捧著碗蹲在樹下,時不時探頭探腦的看看大門,爹爹和jiejie怎么還不出來。 小小腦袋,裝了大大的心事,還嘆了一口氣。 門正好開了,裴韶帶頭走出來,他聽到凝兒的嘆氣頗覺好笑:“怎么,你才一丁點大就開始犯愁了?” 凝兒將碗塞給福祿,飛奔過去:“啊jiejiejiejie!” 只不過不是朝著裴韶而是后面的拂生。 小丫頭沖勁很大,一把抱住拂生的大腿:“凝兒想你?!?/br> 小娃娃香香軟軟,緊緊抓著她,拂生也不舍得把她往外推,順勢將她抱了起來。 這是拂生第一次抱她,凝兒得寸進尺,湊過去響亮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隨后更是依賴的雙手抱住她的脖頸不肯松開。 裴韶見狀面上雖是微笑,卻劃過一抹叫人輕易察覺的苦澀,他虧欠太多了,不論是拂生還是凝兒。 因為拂生沒有拒絕凝兒的親昵,凝兒之后的時間都是能粘則粘,晚上睡覺也不肯乖乖一個人睡了,前一刻侍女才哄著她睡覺,燈一熄,她抱著自己的小枕頭就爬下床,鞋也不穿,仗著人小骨碌碌跑了, 任由侍女在后面大喊大叫:“小郡主,小郡主!” 裴韶自然也被驚醒,等到他們趕到的時候,凝兒已經鉆進了拂生的被窩。 “jiejie,為什么云會飛啊,凝兒也想飛?!?/br> 拂生輕輕將她擁入懷里,聲音是她自己都發覺不出的溫柔:“因為每朵云里都藏著一只小蝴蝶呀,等到夏天,小蝴蝶就會飛下來陪凝兒玩?!?/br> 凝兒纏著拂生的頭發:“小蝴蝶會飛,所以云會飛,那凝兒呢,凝兒會不會飛呀?” “會呀,不過要等凝兒長大之后,過了很久很久,凝兒變得很老了,然后凝兒就會變成一只小蝴蝶,飛呀,飛呀,藏進云朵里,等著和小孩子們玩捉迷藏?!?/br> 今夜月光甚好,點點灑落船艙。 床頭燭火未熄,珠簾后面,床簾半掩,傳來小孩子天真的聲音和女子溫柔的解釋。 裴韶站在珠簾前,認真聽完后隨即揮了揮手,帶著一行人轉身而去,靜悄悄的,如同從未來過。 凝兒一大早起來,發現jiejie還沒有醒,她乖乖的一個人爬下床,被旁邊的侍女一把抱住。 “噓?!蹦齼毫ⅠR小手豎到嘴前,侍女點點頭,隨后抱著這小皮猴回了她自己房間。 小郡主醒得早,等她穿戴好了,她終于想起她的爹爹了,她一路奔到她爹房里,毫不客氣的把兩只涼涼的爪子揣到她爹被窩里。 裴韶隔著衣服都被一冰,未睜眼先握住了她的手:“凝兒,莫頑皮,衣服穿多些?!?/br> 小郡主滑溜溜抽出自己的爪子,對他做了個鬼臉又轉身跑了。 裴韶被鬧騰的沒了睡意,只好起床。 沒過一會兒,就見那小皮猴又跑回來了。 這回邊跑還邊哭:“爹爹,爹爹!” 裴韶被她這模樣嚇了一跳:“怎么了?” 凝兒結結巴巴:“jiejie,jiejie不見了!嗚嗚嗚jiejie不見了!” …… 在碼頭賣魚待的久了,拂生嗆水的功力大有長進,上岸后,她抹一把臉上的水,生了個火,慢慢烤著身上濕透的衣服。 她沉默的坐著,直到天光大亮,直到烈日當頭,似乎燒化了她心里的尖冰。 拂生給了自己很長的時間用來選擇,可當她發現自己比裴韶他們早一步到京之后,她忽然發現原來其實自己早已做好了抉擇。 熟門熟路的摸到群玉王府,住在以前就住過的客棧。 可她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叁日后,群玉王府終于有了動靜。 凝兒蔫蔫的靠在爹爹懷里,自從jiejie不見后,她吃飯都吃不下去了,rourou的小身子都消減了一點。 “爹呀,jiejie怎么還不回來啊,凝兒好想她……” 裴韶這個做爹的,也不比他閨女好到哪兒去,心如刀割,內心荒蕪蒼涼。 拂生看著裴韶抱凝兒進府,幾番猶豫之下,終究沒有上前。 半夜。 打更人經過客棧,銅鑼敲得邦邦響。 聽聲音,是丑時了。 正是月黑風高夜。 拂生悄無聲息的翻進王府,摸進裴韶屋里。 屋外巡邏的稽查司高手對著拂生只作不見,轉了一圈就走了。 裴韶床頭竟還留著燭火。 拂生看見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走了過去。 并沒有陰謀陷阱。 裴韶熟睡著。 拂生忽然就很來氣,她大半夜的睡不著覺,他倒好,估計每日都吃得好睡得好! 裴韶是被一陣冰涼冰醒的,他下意識捉住對方使壞貼在自己胳膊上的雙手:“凝兒,手怎么這么冰,叫你多穿衣服多穿……” 裴韶頓住了。 他望著蹲在自己床前的拂生,不可置信的怔愣。 “拂,拂生……” 拂生可不給他面子,冷冷的開口。 “你的解藥哪來的,魏撿給的?” 裴韶苦笑的點了下頭:“也不算是他給的,是我威脅他要的?!?/br> 拂生也沒有非要追問這解藥是怎么來的,她只是想找個話茬。 “明日幫我把客棧的房錢付一下,我這幾日住客棧,沒錢?!?/br> 裴韶自是答應,他坐起身來,想說又不知道說什么:“拂生,我……” 拂生好似沒看到他的糾結:“既然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br> 裴韶不肯放開她的手,緊緊抓?。骸澳阋?,你走去哪兒,你不要凝兒了嗎?” 拂生淡漠的掀了下眼皮:“我走去看凝兒?!?/br> 裴韶一腔情感還沒發出來,就偃旗息鼓。 “咳,去看凝兒啊,好好?!?/br> 拂生盯著他的臉,不得不說,這是一張足夠讓人為之沉迷的臉,她輕輕掙開他的手,站起身挑起他的下巴主動道:“你就沒什么想對我說的?” 裴韶望著她許久,聲音竟有些哽咽:“我一直在找你,我愛你?!?/br> 拂生慢慢劃過他的額頭,耳朵,嘴唇,喉結…… “你愛我?你愛我什么,我的身體,還是我這個人?” “你這個人?!迸嵘卮鸬煤敛华q豫。 “你愛我你還給我下藥!”拂生的憤怒終于發泄出來。 裴韶無法辯解,他閉上眼:“對不起?!?/br> “對不起有什么用,裴韶,你的愛真是可笑,給我把眼睜開!” 裴韶將她挾制他下巴的手輕輕掰開然后放到自己的脖頸上,主動將自己的人頭送上:“我這條命是你的?!?/br> 拂生呵了一聲,反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你倒是想死的輕巧,你給我受的苦,我要你現在自己來一遍?!?/br> 也讓你嘗一嘗渾身綿軟無力,只能躺床上任人擺布的滋味。 拂生一把將裴韶推了下去,捏開他的嘴巴,強行灌了一瓶藥。 風在門外呼呼吹過,似野獸的嗚咽。 屋內也漸漸響起男人不堪的呻吟。 裴韶滿面通紅,衣衫凌亂,雙手被一根繩子扣在床頭。 “拂生,求你……幫我?!彼嗫喟?。 女人卻不為所動,香舌緩緩舔過他胸前的茱萸,隨后一口咬上盯了許久的喉結。 “難受嗎?忍著……” 因為jiejie突然不見了,凝兒最近喜歡拉著爹爹一起思念jiejie,一大早的又來爹爹房間,卻發現門推不開。 “爹,是凝兒呀,羞羞,還不起床!” 因為凝兒自己有時候想賴床就會把門拴起來,理所當然的覺得爹爹也是這樣。 裴韶手腕已經被勒出了深痕,他咬緊唇瓣盡力不發出一點破碎的呻吟,停止向上的挺動,他看著正在他身上起伏的女人,指望她能開口說句話。 拂生摸向他緊咬的嘴唇,輕聲說:“它可真好看,溢出血應該會更好看吧?!?/br> 裴韶懂了她的意思,硬生生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出了血。 血漬鮮紅,配得上他這一張臉,果真更好看了。 拂生也不管他還未紓解的欲望,徑自從他身上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隨后放下了床帳,遮掩了床上的春色。 裴韶控制自己的粗喘,轉而變成陣陣的小喘。 他聽到凝兒驚喜的聲音,然后拂生許是抱起了她,說:“我不在的時候,凝兒有乖乖的嗎?” 凝兒歡快的點頭。 “那凝兒今天有沒有乖乖吃過早飯?!?/br> “沒有?!?/br> “那凝兒先去找侍女jiejie吃早飯好不好,jiejie來叫你爹爹起床?!?/br> “爹賴床了嘛,哈哈哈凝兒就知道,爹羞羞!” 隨著凝兒聲音越來越遠,裴韶知道,拂生把她哄走了。 不一會兒,就響起了門插梢的聲音。 卻聽不見腳步的聲音,裴韶有些焦急的向外面望。 拂生這才慢悠悠的掀開厚重的床簾。 …… 拂生對裴韶的這番“囚禁”,一直到京畿的一樁大案發生,裴韶不得不出面。 “稟王爺,王侍郎府上初叁擺了百日宴,席間禮部張大人和任大人發生了明顯的爭吵,今日一晨就發現張大人死在自家井中,仵作勘察過,張大人身上并無傷痕,也并未中毒,初步判斷是失足?!?/br> 裴韶捋了捋袖口,遮住自己腕間的紅痕。 “嗯,接著說?!?/br> “可就在剛剛,任大人也被發現死在自家井中,死因……也初判為失足?!?/br> 裴韶起身:“走,先帶我去任大人家看看?!?/br> 屏風后忽然跑出來一個沉不住氣的小不點:“爹啊,我也要去!還有娘親!” 小皮猴都自爆了,拂生只好踱步而出。 “一起?” 裴韶莞爾:“當然?!?/br> ps:謹以此獻給一直喜歡春風拂檻的各位,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