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之前?！倍拍蠘s說道，這也是他為什么一直以來不敢松懈的原因，他也擔心同樣的情況發生在杜靜書身上，擔心杜靜書的反應。

    但幸好，注射了那么長的時間，杜靜書身上始終沒有發生任何奇怪的變化。

    程聲明白張九章的意思，他微停頓了兩秒，開口說道：“試驗性針劑的效果和副作用都是無法預測的，杜靜書身上體現的，和你身上體現的，都是同一種針劑的療效，我想這一點，是導師……邵乘陽博士也無法控制的?！?/br>
    依程聲對導師的了解，邵乘陽應該的確是想帶走被注射了針劑的杜靜書，就像張九章說的，在他被注射針劑后，那些研究員、導師，都在觀察他、記錄他的數據，將他當做一個實驗對象，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一個實驗對象實在是太珍貴了，無論是杜靜書的數據，還是張九章的數據，都有可能對下一支改良試劑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往好的方向想，或許下一支試劑就將是終止病毒感染入侵的解藥。

    程聲相信，如果是他在現場，或許他也會這么做。

    觀察、記錄、研究。

    張九章緊抿著嘴，又坐了回去，一言不發。

    程聲轉向杜南榮，說道：“如果杜靜書身上出現什么變化，第一時間通知我?！?/br>
    “會發生什么變化？”杜南榮神經繃緊，問道。

    “只是假設?！背搪暸牧伺亩拍蠘s的胳膊，“或許像林謙那樣的?！?/br>
    杜南榮想起林謙當初美滋滋秀給他們看的巨大翅膀，似乎也沒影響到他后來的正常生活。

    他把心放回去。但他并不希望杜靜書身上出現什么超越常人的東西，哪怕是個不錯的變化，他也只想杜靜書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

    “好的博士?！倍拍蠘s點頭，勉強扯了扯嘴角。

    程聲他們看完了杜靜書的情況，又去了一趟三樓。

    三樓有幾間房間已經空出來了，被確認變化成了感染者，處理完的尸體被丟在了建筑的后門，等著過會兒一起燒毀。

    “段隊，總理事有話想跟您和博士說?！笨偫硎碌木l兵找到段奕和程聲，說道。

    段奕和程聲對視了一眼，他們走到總理事的隔離房門前，敲響了房門。

    里面過了好幾分鐘，才有人挪到門口，里頭傳出一聲咳嗽聲。

    “總理事?！背搪曢_口，“你找我們？”

    “程聲博士么？”里頭傳出總理事的聲音。

    程聲應了一聲。

    “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再和博士說話?！笨偫硎侣曇衾飵c笑，他又咳嗽了一聲，說道，“我們就隔著門這樣說吧?！?/br>
    “我的警衛兵隊伍一共有三十個精英，其中二十人被我派去清理研究院，并且保證研究院內儲藏的病毒不會因為這次的混亂而外泄?！笨偫硎抡f道。

    “前幾天我收到他們的信息，已經折損了八個精英，但是他們發現BSL4里儲存的原始冰川病毒毒株不見了，很有可能是被人拿走?！?/br>
    “另外研究院里可能有變異的感染者，它讓我的警衛兵們有些束手無策，并且因為一時間無法解決它，導致整個BSL4的病毒存儲成為了巨大的隱患?！笨偫硎抡f道。

    他低聲對程聲說道：“博士，你比我更了解BSL4里的病毒，埃博拉、SARS……它們一旦跑出來，即便眼下這個病毒被解決了，那些病毒的肆虐，會讓一切努力和犧牲化為烏有?！?/br>
    程聲非常清楚總理事說的隱患的嚴重性，這也是為什么，當初在入侵還沒徹底爆發之前，他就警告過老院長，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封鎖住整個研究大院。

    ……沒想到還是失守了。

    總理事說道：“不論怎么樣，我希望你們能保證研究院沒有隱患。研究院里的情況會很復雜，需要熟悉的人進去，只有你們是最好的人選?！?/br>
    “總理事，程聲博士的安全是我們考慮的第一位?！倍无瘸谅曊f道。

    門那頭停頓了兩秒，然后開口說道：“現在不是了。我很抱歉這么說，但是研究院的隱患是你們目前的第一位任務，我想即便是程聲博士，也沒法同時應付被BSL4內所有病毒毒株侵略的國家?！?/br>
    段奕猛地攥緊掌心。

    “的確?！背搪暶蜃煺f道，“BSL4內的病毒幾乎沒有抗體疫苗，每一次的爆發都是靠時間消磨，過一段時間又會忽然消失，但我們現在承受不了這樣的代價和損耗了?！?/br>
    “謝謝?！笨偫硎抡f道，他沉默了幾秒，最后說道，“我本以為我們來得及趕在病毒爆發之前，就研發出抗體疫苗，沒想到留給我們的時間太少了?！?/br>
    程聲沒有再說什么，他仰頭對段奕說道：“我們走吧?！?/br>
    段奕應了一聲，他推著程聲離開。

    他們剛走到樓下，就聽到樓上傳出警衛兵混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