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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是徐導頭疼蘭凌均的部分。要是蘭凌均沒來,他拼著以后上臨家賠禮道歉也要換個能演動作戲同時臉也好看又有演技的男演員一鏡到底把這場好好拍。偏偏蘭凌均又來了,他總不可能現在當著面就把人趕走。 徐導長嘆一口氣,副導演也都知道他的想法,在旁邊商量了半天,最后還是叫上來了武術替身,準備替蘭凌均絕大部份全身的鏡頭,到時候也只能給蘭凌均切幾個卡臉的鏡頭了。 想到這場耗費了不少心思策劃了好久的精彩戲份如今就要這樣草草拍攝,徐導的臉色很黑很垮。 看見和蘭凌均身型差不多的穿著同樣戲服的武術替身被叫到片場,其他演員都知道怎么回事了。必然是這個走后門進來的金絲雀又要用替身了。 偏偏在這個片場有更敬業又大咖的演員的對比,蘭凌均的一舉一動就顯得更讓人看不上。 兩個配角圍在陸洲旁邊,一邊對蘭凌均忿忿抱怨一邊圓滑地恭維著陸洲:“陸哥上次拍武打戲也沒用替身,百分之九十九的動作戲都是陸哥自己上的。那姓蘭的小金絲雀三五場戲場場要替身,連最簡單的動作都做不會,要不是仗著爬床傍上了金主……你看,他這會兒又要替身上了?!?/br> 陸洲此時心里也很不爽,這場戲他和導演討論過的,不光是殺手的高光戲,同時也是將男主這個角色詮釋得更復雜更深層次、不是只有單一性格的一場戲。 面對死亡的再次威脅,男主也有恐懼、有慌亂,他也并不是開了掛一樣的算無遺策,也會有命懸一線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絕境時刻。這是男主成長、并且從復仇的欲望中救贖自己的重要轉折點。 但因為蘭凌均,這場他準備了很久、試演了很多次的一場戲將會匆匆拍攝,為了避開蘭凌均不專業的身形而不停切換的鏡頭,甚至射出那一箭的最高光時刻,或許都會因為蘭凌均無法作出閃避姿勢而不得不剪成零碎的片段。 早聽說過蘭凌均是爬了臨家二少爺的床被塞進這個劇組的,當時聽的時候陸洲半信半疑,即使相信也不在乎,反正只是一個三十八線小明星演的戲份很少還不怎么露臉的配角。 但是現在陸洲才發現,這個配角給他帶來的壞情緒有這么多。 導演的一臉不耐煩,即將和他演對手戲的男主角演員臉上毫不掩飾的厭惡和嫌棄,蘭凌均當然都看到了。 不過就像羽毛落在海里一樣,在他心上激不起一點波瀾。蘭凌均此刻自己也有不耐煩的東西,就是厚厚的頭套和戲服。才懶得管別人在不耐煩什么。 于是片場眾人,人人臉都很臭。 開拍之前照例導演要先給演員簡單講一講戲,三個互相不耐煩的人勉強聚在一起。聽了徐導講的戲份,蘭凌均之前看劇本還有一些沒看懂的片段也被補上了,基本上已經了解了這場戲的內容。 蘭凌均也還挺意外,看來這個世界的人還挺喜歡看他們那個世界的東西的。什么殺手、埋伏、刺殺,在他們那個世界還算平常的事情居然在這里這么受歡迎。 這讓蘭凌均有底了,對他來說只要把他平常的樣子拿出來就好了——當然不要那么囂張就行。 徐導其實講戲主要是對著陸洲講的,他沒指望蘭凌均能認真聽能聽進去,更沒打算讓蘭凌均拍全程。到時候再專門指導他做幾個表情,把替身和陸洲的對手戲剪輯在一起就行了。 陸洲已經進棚子里準備,替身也按徐導的命令去吊威亞。蘭凌均反而被孤零零留在了原處。 他看了看為了拍攝專門搭建的棚子——還真的修造了一片木樓庭院。蘭凌均不解:從劇本上看自己要演的角色也是主要角色,為什么不讓自己也去準備? 蘭小侯爺從來沒有有話憋在心里的性格,想到這個疑問就問出來了?;卮鹚?,是徐導和周圍聽見的眾人復雜中含著嫌棄和無語的眼神。 被他這個直白的問題一問,徐導已經對他徹底不耐煩,連回答都不想回答了。 這時候正好蘭凌均的替身已經吊著威亞登上了木樓的屋脊,正快速地從一側跑到另一側,然后借著威亞的力從兩個屋脊中間的空隙越過。他正在熟悉走位,以便于待會兒正式開拍不用NG。 徐導冷哼一聲,嘴角掛著個嘲諷的冷笑,根本裝作沒聽見。 旁邊的副導演一臉譏笑地說出了徐導想說的話:“那替身的動作,你行嗎?” 這下蘭凌均倒愣住了。他又看了一遍那個替身的走位,好奇地問:“這有什么不行?” 蘭凌均的話音落了好久,都沒有人應聲。人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僵硬,又像要笑,又像嫌惡,又像聽到傻子在說話一樣。 這可是從最簡單的地面武打戲都做不出來的爬床走后門塞進來的三十八線小明星的嘴里說出來的,除了可笑還是可笑。 人群里突然冒出了不知道是誰的譏笑聲慫恿道:“那你上去試試看啊?!?/br> 蘭凌均確實不知道這到底有什么難的,便向那處棚拍的建筑走去。 徐導眉頭一皺,眼看時間要被浪費就想呵斥。但他才剛發出了一個音,蘭凌均已經走遠了快到木樓下了。 而徐導旁邊圍著的其他人:幾個副導演、其他配角演員、助理、場記、化妝師道具師等等等等,都抱著一股看金絲雀出丑被換看戲的姿態誰都沒開口讓蘭凌均回來。徐導生氣地罵了幾句沒人把蘭凌均叫回來,是浪費時間,眾人都裝聾作啞都不接他茬他也只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