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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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住情緒,她也對蕭衍說:“是我自己自作主張,非要弄個清楚?!?/br> “我想幫得上你的忙,不希望你有事。其實,我沒有那么好奇,也可以不必告訴我更多……只是沒辦法放棄找能解這蠱毒的法子。既然是毒,總歸有辦法的?!?/br> 蕭衍抬頭看一看傅新桃,壓低聲音:“告訴我,你都知道些什么?!?/br> 傅新桃咬唇:“我……” 她的那些猜測要一一說給蕭衍聽嗎? 蕭衍看出她猶豫,不逼迫她,兀自道:“我是被下毒的,你肯定猜到了?!?/br> “對方既然下毒于我,無非想取我性命,我活了下來,事情便不會輕易的結束。我為何接任這錦衣衛指揮使,你如今想必也猜出幾分大差不差的原因,進而能對我如今想要做的事情做出些推測?!?/br> 傅新桃瞠目結舌,為蕭衍如此直白說出一切。 確實,這些她此前都已經猜到了,卻同樣從未打算和蕭衍對峙。 現在這些一一被攤開來說。 傅新桃忍不住暗暗嘆氣,這要她怎么繼續在蕭衍面前裝傻? “我只知道這么多?!彼掏痰?,“對于我來說,知道這些也已經足夠了,所以從來沒有想過要追問到底。是我之前說過的,你有你要做的事,我有我的?!?/br> “就是心疼你?!?/br> 越說傅新桃聲音越低,“這么多的事情卻沒有人能幫你分擔一下?!?/br> 蕭衍只道:“你想幫我找出解毒的法子,也是分擔?!?/br> “其他的那些,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得自己去想辦法解決的?!?/br> 傅新桃小聲說:“那也還是心疼?!?/br> 執拗的話使得蕭衍嘴角微翹:“年年meimei有這份心便足夠了?!?/br> 傅新桃:“……” 飛快看一眼蕭衍,她稍稍別開臉:“你別這么喊我?!?/br> 蕭衍問:“為什么?” 傅新桃咬唇道:“……怪別扭的?!?/br> 她哪兒敢告訴蕭衍,小時候不覺得,如今他們都長大了,他再這么喊她,她就不爭氣的受不住,幾個字聽得骨頭都酥酥麻麻。被他曉得,她當真又能羞死過去。 蕭衍見她耳根都紅透了,壓下笑意:“有嗎?我覺得挺好的?!?/br> “你喊我哥哥,我喊你meimei,扯平了?!?/br> 傅新桃自認為兇巴巴瞪一瞪蕭衍:“以后只稱呼你蕭大人,可以了嗎?” 蕭衍輕笑一聲:“年年meimei隨意?!?/br> 傅新桃:“……” 這個人怎么可以這么欠揍! “剛回京都那會兒,你故意冷著我,是不是以為那么做我就不會對你的事情感興趣了?”她盯住蕭衍自顧自說,“可惜我們打小認識,一起長大,我根本做不到隨隨便便對你不管不問?!?/br> 起初確實想過冷著她一點,也許可以讓她知難而退,放棄深究。 但又清楚她不是這樣肯隨便放棄的性子。 很快他就改變心思了。 有朝一日若得幸平安健康,這般冷著她關系只會越來越僵。 又假如剩下的時間并不多、只有這么多,與其讓她后來遺憾懊悔難過,不如讓她多幾分快樂。這樣倘若有一天仍記得他,也好歹能回憶起一點愉快的事情。 這份心思,蕭衍自己壓在心底。 他溫和對傅新桃道:“那時是我不對,你關心我,我不該那樣對待你?!?/br> 蕭衍語氣軟下來,傅新桃只會比他態度更軟。 她小聲說:“我不是責怪你?!?/br> “只是如果出于這樣的目的,我覺得沒有必要。有些事,尤其是你的那些事,如果不想說那就不說,但不要打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名義故意疏遠我們,好不好?” 蕭衍輕撩眼簾:“什么叫亂七八糟的名義?” 傅新桃輕咳一聲道:“比如我會這么做都是為你好……之類的……” “真的為那個人好,應該是全心全意的支持、陪伴和信任,是不做傷害那個人的事情,而不是冠冕堂皇用為那個人好的名義,實際上卻做盡讓人難過的事,說盡讓人傷心的話,對不對?” 蕭衍便明白傅新桃的擔心憂慮。 他含笑應聲:“對?!?/br> 傅新桃悄悄松下一口氣。 蕭衍會這么說,等于許下承諾,不會做那樣的事。 “所以——”蕭衍話鋒一轉,又說,“年年meimei如果希望我好,便不要太為我的這些事擔心焦慮、傷心難過,不用總想幫我,這樣很容易讓我分心。我自己會有分寸,你要相信我?!?/br> 傅新桃感覺蕭衍之前說得那么多話,都是為了這一段。 她想一想,問:“包括蠱毒?” 蕭衍頷首:“你大約已經曉得,這蠱毒要解,實非易事,甚至全憑運氣。風險太大,在做完其他的事情之前我沒辦法分出精力去解毒,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好歹能撐得住一些時日?!?/br> “我答應你不會亂cao心?!?/br> 傅新桃一笑,“那你也答應我,如這蠱毒有變故,要找我、要讓我知道?!?/br> 她忽而間俯下身,湊近蕭衍面前。 同時,她壓低聲音悄悄說:“我這些天沒有在師傅那兒白待?!?/br> 明媚的臉孔近在咫尺,靡顏膩理,皓齒朱唇。 一雙眸子明亮澄澈,靈動瀲滟。 傅新桃身上一股淡淡的藥香味鉆進鼻尖。 蕭衍微怔,隨即扯了下嘴角,淡淡的笑容說:“好?!?/br> 得到肯定答復,傅新桃欣喜抬頭,一時不察兩個人離得太近,嘴唇幾乎是擦著蕭衍的臉頰而過。發現的時候已經太遲,她慌張中眨眨眼退開兩步,臉上燒起來。 “那你要說話算話……” 傅新桃視線游弋,不敢看蕭衍,“沒別的事,我回去了?!?/br> 蕭衍仍是笑:“好?!?/br> 傅新桃如蒙大赦,迅速逃離蕭衍的書房。 回到傅家,臉上的熱度未退,心口依舊怦怦直跳。 傅新桃一面懊惱拿手背反復貼著臉頰,一面又為蕭衍的坦白而高興。 她喜歡和蕭衍這樣的溝通。 無論有什么事都能說個明明白白,能互相體會體諒彼此的心思。 傅新桃嘴角彎彎。 喜歡上這樣一個人,有什么不值得? · 蕭衍的坦誠,對于傅新桃而言,便是莫大的安撫。 他希望她能相信他,可是除去相信他,她能夠做的又有多少呢? 傅新桃對蕭衍十二分的信任。 那些關心,也悉數化作衣食住行的點點滴滴。 不覺間已是七月流火。 在夏天的躁意逐漸褪去之際,楊正安的醫館終于開張了。 這種大喜事,傅新桃自然要去捧場。 甫一從馬車上下來,抬眼瞧見醫館上懸掛的牌匾,她忍俊不禁。 哪有人開個醫館便直接掛個醫館的牌匾? 也就她師兄能干得出來這種事。 但行醫最要緊的可以醫治好病人,別的都是其次。 以她師兄的能力,想必很快在京都站穩腳跟,有所名氣。 如是念頭轉過,楊正安恰巧發現傅新桃,沖她揮手:“師妹!” 傅新桃點點頭欲拔腳往前,卻不知從哪兒躥出來一撥人,將楊正安圍堵住。 這些人直接把楊正安圍在中間。 他們披麻戴孝,又老的老、少的少,老的哭天搶地,小的拉拉扯扯。 楊正安顯然被鬧懵了。 這當口,卻聽得一個老人家哭喊道:“庸醫害人??!我丈夫死得慘??!” 鬧事的意圖已顯。 傅新桃皺眉,掃過這些人,偏是叫老人孩童打頭陣,只覺得他們有備而來。 她正準備吩咐天冬上前去解救自個師兄,邢麗春也從醫館里出來了。邢麗春面色冷淡,憑著自己的武藝,控制力道,伸手一下一個把楊正安身邊的人揪到一旁。 最后是把楊正安揪到自己身后。 邢麗春冷眉冷眼看向其中的一個老婆子:“你丈夫沒了?” 老婆子似乎打了一個哆嗦。下一刻,她變臉般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嚎哭:“你們這家醫館的楊大夫害死了人,還不認,你們不是人,你們明明是禽獸??!” 周圍很快不少百姓湊上來看熱鬧,議論紛紛。 邢麗春“呵”的一聲,沖著老婆子一伸手:“我們醫館治的,那藥方呢?” “若是我們楊大夫幫忙看診的,這藥方,一份給病人,一份自己留存。這么做為的便是預防出現像你們這樣企圖鬧事的人的時候,好有證據能自證清白?!?/br> “既咬定責任在我們,藥方拿出來對一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