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這廂貼身伺候的翠燕和翠萍才扶了懷景彥回臥室: “翠燕,你看著點兒公子,我去打些熱水給公子擦擦身子,他醉成這個模樣,去凈室只怕是不能了?!?/br> 翠燕點點頭:“你放心吧,這兒有我呢?!?/br> 翠萍轉身就出去打熱水了,翠燕見懷景彥倒在榻上似是睡過去了,這才湊上前給他寬衣,省的睡不舒服。 哪知懷景彥根本就沒睡死,鼻尖那似有若無的幽香,令他霍地睜開了雙眼,懷景彥站起身來,將胸前的人抱了個滿懷:“韻瀾,你上哪兒去了?怎地也不回來看我?” 翠燕嚇得趕忙掙扎,紅著一張臉結結巴巴地道:“公子,你喝糊涂了,奴婢是翠燕啊?!?/br> 懷景彥此時一身的酒氣,早就神志不清了:“你又哄我!既來看我,怎地又假扮是翠燕?” 說罷,懷景彥緊緊摟住翠燕就往床榻上滾,卻說這懷景彥雖是酒醉,可男子的力氣總歸比女子大的多,翠燕就算有心想掙扎,哪里又能掙得過? 懷景彥貼著翠燕,張口就噙住她的唇,一條靈舌在她檀口里四處攪動,親完了又去含她耳珠子:“我這般愛重你,你不肯同我做到最后,我也依著你,可結果呢?你竟然甩手就走了,你說,你究竟置我于何地?” 懷景彥說完,也不等翠燕回答,又拿大掌去掩她的口:“我不想聽你說那些個誅心的話,哪次見面,你不傷我個透,是不會罷休的,我今天不想聽你說了?!?/br> 翠燕臉上淌著淚珠兒,心里卻在思忖著:公子模樣兒生的好,學識也是拔尖兒的,這懷府里的年輕丫頭們,誰人不愛他?如今公子中了解元,將來指不定還能考個狀元…… 罷了罷了,也許我翠燕合該有當他通房的運氣! 翠燕想著想著,眼見掙不過,也就軟著身子半推半就地隨他搓弄了。 不多時,翠萍端著一銅盆子熱水,肩上搭著棉布巾子,走到門口,正要敲門,里頭卻傳來了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那聲音里,夾雜著男子的粗喘,也有女子的驚叫: “燕兒乃是初次,公子須憐惜著些?!贝溲鄫纱跤醯氐?。 “就是讓你痛!讓你吃些教訓!省得你見天兒的給我作死,看你還敢給我跑沒影兒?”喝了酒的人,哪里還顧得上旁的,只管自己痛快了再說。 “公子小聲些,若是給人聽到了,燕兒以后做不得人?!贝溲嘁贿叡Ьo了懷景彥的脖頸,一邊迎合著他的動作,那木床發出的吱嘎聲,嬌喘聲,與低吼聲,聲聲疊在一處。 翠萍站在門外,在心里暗罵道:翠燕這下作的小賤蹄子,趁著公子醉酒,竟然勾著公子與她敦倫,看我明日不去大太太面前告她一告。 ——————————————— 翌日一早,懷景彥頭疼欲裂地從睡夢中醒來,卻發覺有個溫熱的身軀貼著他,他掀了被子一看,卻見翠燕赤條條的靠在他的胸口,睡得香甜。 懷景彥嚇的打了個激靈,就坐直了身子:“好個不要臉的丫頭!你給我起來,誰許你爬上主子的床的?你今天若是不交代清楚,休怪少爺我不念及主仆情分,讓管事兒的喊了人牙子來將你賣走!” 緊接著,翠燕就被一股子大力給拽著胳膊甩到了地上,她感受到頭頂上有一道極其憤怒的視線,嚇得趕忙就跪了下去,只是那聲音里的委屈卻是怎么都掩飾不住的:“公子,難道你忘了?昨夜里你喝的爛醉,就將奴婢給,給……” 懷景彥聞言,以手扶額,沉著臉回想著昨夜里的事兒:他依稀好像見到了韻瀾,還與韻瀾在夢里抵死纏綿…… 這般想來,似乎與翠燕說的也有些吻合,難道……懷景彥臉色發白地思忖著:真是自個兒神志不清,將這丫頭錯認成韻瀾了? ——————————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沒過多久,這事兒就傳到泉氏耳朵里了,彼時泉瞳玥正在正院里頭伺候她用藥,等管事兒的領著燕翠與燕萍兩個,將這事原原本本地同泉氏說了之后,只氣得她渾身發抖,當場就把藥碗給摔了。 “玥兒,我這是造了什么孽?怎地彥京好好一個兒郎,如今竟然變成這個樣子?成日在外面喝個爛醉如泥不說,對自己的丫頭做了那般齟齬事兒,竟然還不肯認賬!”泉氏紅著眼睛恨道。 “……”泉瞳玥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懷府家風甚嚴,這種事兒她也是第一次聽見。在懷府,除了正妻三年無出,或是染有惡疾,夫君才會納小。若是正室有了身子,服侍不了郎君,才會找個可靠的丫頭,給她開了臉,做通房緩解一下,只是這通房丫頭,多半也是由正妻來安排的。 而尚未娶親男子的通房丫頭,只能由母親來安排,像懷景彥和翠燕昨晚上這樣有了首尾的,最多只能算是私下茍/合。 若說是懷景彥喝酒多了強迫的翠燕,可聽了翠萍的說詞,似乎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兒,因為昨夜里,翠燕明明可以喊人幫忙,可翠萍已經走到門口了,后來還敲了敲門,結果翠燕卻說,自己忙著服侍少爺,空不出手來開門,還拜托她把水放在灶上,晚些時候她自會出來取。 說到這兒,就有些不清不楚了,也許是懷景彥醉酒將她錯當了心上人,進而侵犯了她,可她也沒有抵抗,顯然也是有些愿意的成分在里頭。 泉氏把懷景彥拉到房子里頭又是好一通訓斥,懷景彥只筆直地跪在冰涼的地板上,任泉氏說罵,也不吭聲。 “我們懷家從未出過這等丑事兒,彥京,你告訴娘,你究竟想拿這丫頭怎么辦?”泉氏說了好半響,撫著鈍痛的胸口,緩緩說道。 懷景彥盯著那桌上明明滅滅的燭火,他仿佛從那燭火之中,看到了一張笑意盈盈的臉來。 韻瀾,你究竟在哪里? “既然這錯事兒是我做下的,兒子認了,如果翠燕想給我做通房也可以,只是她自己搬去偏院,從此往后,我的院子,她再不能踏足一步。她若是不愿意給我做通房,那兒子就替她尋一戶人家,再多添些銀子給她,賣身契也還給她?!睉丫皬╃I鏘有聲地答道。 這意思就十分明顯了,跟了他,只能守活寡,若是翠燕自己想的開,反而能成為一個自由人。 泉氏望著自己的兒子,突然就心灰意冷了:“也罷,你們小輩的事情,我還能cao心幾年?你的意思,待會兒叫陳管事的去替你轉達,只是你犯了錯,也不得不罰,等吃過飯,你自去祠堂抄一千遍道德經吧,什么時候抄完,什么時候再出來?!?/br> 懷景彥朝泉氏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自出了正房,回到院子后,收拾了一床薄被,又拿了幾本書,就往祠堂去了。 結業獻藝當日 今日泉氏起了個大早,將將往妝鏡前一坐,就催促身旁兩個大丫頭為她梳妝,今日可是玥兒登臺獻藝的日子,她怎么也要好好兒打扮一番的。 而名卉院里頭,差不多也是這般情形,因著泉瞳玥今日要在眾人眼前獻藝,自然要按當下最時興的來裝扮,只見蓮兒先是打開了妝奩,取了一盒玉簪花珠粉出來,細細地涂抹在泉瞳玥的臉上與脖頸上。 卻說這玉簪花珠粉,乃是十分講究的一種妝粉,先說這珠粉,是用南洋運來的天然珍珠研磨成粉末,填入玉簪花苞里頭儲存一段時間,再蒸制成粉,這樣的妝粉,抹在臉上,自然而然的散發著一股清新的花香。 而泉瞳玥的皮膚本就瑩潤剔透,在抹了這玉簪花珠粉之后,越發顯得膚光如珠玉,皎皎如新月了。 蓮兒滿意地左看看右看看,這才又拿了一盒紅色的口脂膏子出來,泉瞳玥見那顏色紅的刺眼,趕忙道:“蓮兒,你是知道我的,除了保養滋潤的無色口脂,從來不用這些個有顏色的,你挑的這個口脂,顏色太紅了,我可不要抹在嘴兒上?!?/br> 泉瞳玥一邊說著,一邊頭往旁邊偏,只差要站起身來逃走了,蓮兒好似早就料到她有此舉動一般,對一旁的荷兒使了個眼色,荷兒立刻會意,將泉瞳玥的身子牢牢固定住,蓮兒則是捧住了她的臉,拿起口脂膏子就要往那櫻唇上抹。 泉瞳玥見掙脫不得,這就開始求饒:“好蓮兒,這顏色的確不適合我,我看呀,那個蜜桃色的口脂膏子更好些?!?/br> 泉瞳玥伸手指了指,妝鏡前擺的一排口脂膏子里頭,顏色最淺的那盒粉色口脂。 蓮兒將信將疑地放開了她,拿起那盒淺粉色的口脂膏子:“姑娘說的可是這個?這顏色會不會淡了點兒?到了臺上,人家可就看不太清楚了呀,說起口脂,自然是越紅才越顯眼……” 泉瞳玥聞言,頭皮一陣發麻,她生怕蓮兒反悔,竟涎皮賴臉地自個兒往她手背上蹭:“好蓮兒,就拿這盒口脂膏子給我抹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