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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玟不知道自己摘了多久的花,只知道凡是觸手可及的枝丫上的花都讓他摘了下來,粉白色的小花落在地上的白色披風上,鋪開了不小的一片。最后體力耗盡的季玟坐在樹下休息了很長的時間,然后他用手里的劍去挑披風的幾個邊角、將摘下的花朵都包了起來。 季玟不顧沾到的泥土,將包著花朵的披風抱了起來,長劍撐地的往回走。然而沒走出幾步,季玟腳下一個趔趄,整個人直直摔到了地上,懷里的披風散開,里面的花也跟著散了不少到地上。季玟伸出手摸了摸那些花,突然覺得一切都很沒有意思,他當年何必活下來,就該和父親母親全丞相府的人一塊赴死才對。 “我如今才來……”季玟的眼淚落到花瓣上、又緩緩滲到披風里,眼淚越掉越急,他的呼吸跟不上情緒的大變、只能急促的哽咽著,“我如今才來……黃泉路上都沒人等我了?!?/br> 季玟重新以劍撐地站了起來,他仰頭看著四四方方的天空。 長劍出鞘,冰冷的劍身映出季玟的決絕。丞相府破十多年后,季玟最終做出了和母親一樣的選擇,利劍抹上脖頸的剎那間,是季玟感到最圓滿的時刻。 季玟在院子里躺了很久,頸間滲出的血和披風上的花幾乎都融到了一起,不見他人的啞仆才找了出來??匆娒鎺σ?、身體卻已經涼透了的季玟,啞仆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腳軟得直接倒在了地上,卻連一聲哀嚎都叫不出來。 …… “cut!很棒!”方謹行喊下這一聲的同時從監視器后面站了起來,帶頭開始鼓掌,“洛許辛苦了!恭喜殺青!” 其他工作人員也跟著鼓掌道賀,洛許沖大家笑了笑,然后接過別人遞過來的熱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假血漿。溫暖的披風落到了身上,緊跟著一個暖手寶也被塞進了洛許懷里,他回頭一看是陸堪言,倒也不怎么意外。 披風不是戲里季玟穿的那幾件,而是屬于“明近清”的黑色披風,剛剛從陸堪言身上解下來、還帶著熱意。 “恭喜殺青?!标懣把詫β逶S笑道。 方謹行拿著劇組慣例要給演了死人的演員的紅包走了過來,見狀覺得挺有意思:“戲里邊冷面無情的把人家關到了別院,戲外面倒是噓寒問暖和諧得很,叫你們倆那些CP粉看見了又是一場大戲啊。來,小洛把紅包拿著?!?/br> 洛許接了過來,彎了彎唇道:“謝謝劇組?!?/br> “好嘞?!狈街斝姓f,“你也別在這兒吹冷風了,收拾收拾回酒店好好洗個熱水澡吧,別最后一場戲反倒凍生病了?!?/br> 洛許點了點頭,又聽方謹行說:“也是劇組忙著趕進度不敢放松,不然你殺青好歹要一起吃頓飯的。這樣吧,等咱們全劇組殺青的時候,要是你那會兒有時間也來和大家一起吃頓殺青宴成不?” 洛許拿著紅包、抱著暖手寶,笑著點頭:“好啊,到時候能來一定來?!?/br> …… 卸妝、換衣服、收拾好片場化妝間內屬于洛許的那些東西,洛許和方子遙回了酒店。 回到房間洛許先洗了個熱水澡,把假血漿的味道洗掉之后,他馬不停蹄的翻出了已經被雪藏好久的巧克力和可樂。 “太舒服了?!笨偹悴挥迷兕櫦沙允裁春仁裁?,洛許開了一罐可樂放到茶幾上,然后靠在沙發里撕開巧克力的包裝袋,心情分外愉悅的咬了一口。 會動的白團子巧克力踩著洛許的腿就往上湊,似乎對洛許正在吃什么很好奇的樣子,洛許伸手按住巧克力的狗頭,跟它講著道理:“雖然你們倆名字一樣,但是你不能吃這個?!?/br> 說著,洛許沖巧克力做了個鬼臉,壓低了聲音恐嚇道:“……會死狗的……” 巧克力愉快的搖著尾巴,沖洛許叫了一聲。 洛許被自己這幼稚到可以和腦殘掛上鉤的行為逗笑了,他又揉了一把巧克力的腦袋:“乖了,吃你的零食去,別跟我搶?!?/br> 休息了大半個下午,洛許開始收拾行李,他已經和方謹行說過了明天就離開酒店。 晚上快九點的時候,洛許剛收拾完行李沒多久,房間門鈴就響了起來。 他打開門一看,陸堪言站在外面。 洛許靠在門口:“什么事?” 陸堪言拎高手里提著的便攜冷藏箱,笑道:“你明天就要離開了吧,給你送個殺青禮物。我覺得我這次應該不會再踩雷惹你生氣了……能讓我進去嗎?給我幾分鐘時間?!?/br> 聞言,洛許猶豫了下,然后轉身往屋內走:“三分鐘?!?/br> 陸堪言笑了一聲,走進玄關的同時拉上房門:“好?!?/br> 走到客廳,陸堪言把手里的冷藏箱放到茶幾上,然后當著洛許的面打開了。 看清冷藏箱里的花束形狀,洛許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起來了幾個月前、陸堪言第一個跟他表白那天擺在茶幾上的一大捧花。 洛許輕輕皺了下眉,就見陸堪言把冷藏箱里的“花束”拿了出來。 “我前幾天特意訂做的,乍一看像玫瑰花,其實離近一點看就會發現和真的玫瑰花有差別?!标懣把园岩慌酢盎ā边f到了洛許眼前,“一共三十朵,從花瓣到根莖其實都是巧克力做的?!?/br> 陸堪言見洛許沒有要伸手接的意思,便又把花束放回了冷藏箱里,只取了其中一枝出來給洛許做演示:“最外面一層花瓣是草莓味的巧克力,里面的花瓣看不太清,但是都是不同味道的,有純巧克力的、加了碎堅果的……綠色的莖葉都是抹茶味的巧克力。每一枝花都是單獨包裝,放到冰箱里可以吃很久,保質期有三個月、最新鮮是在一個月內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