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情急之下,我突然想起了陳秀娟在開玩笑時,曾跟我說要過要給我介紹對象的事。于是馬上想到了一個很好的借口:“媽,不是我不想處對象,其實我現在心里已經有個人選了,只不過現在八字還沒有一撇呢,所以才沒跟你說嘛?!?/br> 我媽的動作一下就停了,她緊盯著我的眼睛:“真的?那我怎么沒聽你透過一點消息?” “是這么回事,那個女孩是我在原趙縣認識的,我雖然有這個心,但是還沒去追人家呢,你給我點時間,要是成功了,我給你領回來讓你好好看看?!蔽乙部粗覌尩难劬?,我知道這時一定不能膽怯,一定要用最真誠的眼神,否則的話,以我媽對我的了解,她肯定會看出破綻。 瞪了我半天,我媽這才收回眼神:“行,這次就信了你了,告訴你,半年之內你要是還不把人家姑娘領回來,你就乖乖地給我相親去?!?/br> 我暗暗松了口氣,心里話,半年就半年,總比馬上跟人相親好得多。 可是那時我萬萬沒想到,在九八年的上半年,我在解怨的時候,還真的遇到了我生命中的另一半。 那個女孩是油城市的人,名叫柳鶯,是我在幫人解怨的時候認識的,雖然她是油城市戶口,但是她一點也沒有大城市女孩的高傲,跟她想接觸一段時間之后,我們也沒有什么表白環節,就那么自然而然從普通朋友變成了男女朋友。后來她跟我去了我家,我媽一看到她就喜歡上了這個懂事的女孩,那些日子,我看她們兩個人沒事在一起聊天,那種親昵的狀態,我感覺她已經成為了我家的一部分。 知道我處了女朋友,我很多的朋友都擺酒為我慶祝,其中一個愛好下棋的朋友對我說:“你倆肯定能成,因為你的名字和你對象的名字湊到一起,正好是‘柳葉飛鶯’四個字,這和我知道的一個棋局名字剛好完全相同,你說這要不是天作之緣,那我感覺就沒啥是了?!?/br> 聽到這話,我也感覺這種事實在是太巧合了。后來我跟柳鶯說起這件事,柳鶯跟我說:“沒準就是冥冥之中的一股力量把你我撮合在一起,然后讓咱倆繼續把棋局走完呢?!?/br> 要說結識柳鶯的經過,那就不得不說我九八年上半年接到的那個單子了。 那是九八年的四月中旬,我接到了油城市一個女人的一個電話,說是自己被鬼給纏上了,問我能不能幫著處理一下。 有委托我當然不能推辭,約定好見面的時間之后,我準備了一切應用之物,然后坐火車直接去了油城市。 北方的春天來的晚,這時節田野里的小草剛剛冒出頭,天氣乍冷乍熱,街上的行人衣著也是薄的薄,厚的厚,正應了“二八月亂穿衣”的老話。 下了火車,我隨著同車的旅客一起走出了出站口。沒走幾步,就看到左前方不遠處有一個三四十歲年紀,穿著米色風衣、打扮很入時的女人正手持著寫著“葉師傅”的硬紙板站在那里,不用說,這個女人肯定就是委托我驅鬼那個客戶。 我走過去問那個女人:“請問,你是接壽山縣來的那個葉師傅嗎?” 那女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問我:“你就是那位解怨人?” 我微笑:“如果你沒找第二個人的話,那就是我了?!?/br> 女人驚訝地道:“你這么年輕,現在才二十多歲吧?” 我答道:“今年正好二十六?!?/br> “我的事挺邪乎的……你能行嗎?要不,你把你師父也找過來吧,放心,你的錢我不會差事兒?!迸撕苊黠@不太相信我的本領。 我很無奈,現在人總有個慣性思維,那就是感覺對方歲數越大,經驗就越豐富,而那些年紀小的則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記得去年我曾經接過一個小委托,結果那家人寧可相信一個歲數大的算命先生,也不相信我。我走了之后,那位算命先生要這個,要那個的騙了那家人不少錢,結果事情沒弄好人跑了,最后還是我出手才把問題解決?,F在這個女人這樣問,很明顯,她也是被喜歡看年紀的。 “大姐,你不會沒有經過任何調查,就隨便給我打的電話吧,難道我以前做過的事情你一點兒都不了解?” 干陰陽術士這行的人本身就良莠不齊,而且,總體來說,大多數的還都是騙子。所以被人懷疑那也是常有的事。不過在我看來,你可以懷疑我,但是你都已經把我給找來了,最起碼的也得試一試我的身手吧,動不動就要找我授業師父,那就是對人的不尊重了。我心里不滿,說話的口氣不由語氣不由微冷。 【作者題外話】:這個月算是嗶了狗了,前些日子電網出問題,昨天上午我所在地區的通信光纜又被刮斷,最起碼還得23天才能修復,這幾日更新我只能跑到親戚家,固定時間自動更兩天,朋友們見諒! 第二章 什么樣的法器才有用 “不是,不是,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我只是感覺我家的事挺嚴重,怕你一個人忙不過來,讓你找個幫手么?!边@女人馬上給自己找借口。 我微微點了一下頭,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葉師傅,自我介紹一下,我名叫馬曉華,比你大幾歲,你叫我馬姐好了?!瘪R曉華對我伸出了手。 我跟她握了一下:“我的情況你應該聽別人說了,就不廢話介紹了。咱們現在找個地方,做法事之前我必須要了解事情經過?!?/br> “那是必須的,葉師傅,我的車停在那邊,我先拉著你去我家,具體的事情咱們到我家再說?!比缓?,在她的引領下,我們一直走到停車場,最后在一輛黑色的奧迪a6跟前停住了,這車我聽別人說過,全下來五十多萬,能開這車的絕對是土豪。 上車后,馬曉華熟練地啟動車,然后穿過停車場,慢慢地上了公路。 我很少做這么好的車,上車后自然后仔細打量這車里的情況,眼光轉一圈之后,我把眼神落到了前方的掛飾上,這掛飾丁零當啷掛了一串,除了上方的佛像,下邊還綴著好幾塊用桃木刻印的靈符,這佛道結合,看上去非常不倫不類。 不過我沒有開口詢問,車是人家的車,掛飾是人家的掛飾,人家不開口,我也犯不上多費口舌。 不過我不問,馬曉華卻從后視鏡上看到了我的表情情,她一邊開車,一邊給我解釋:“其實我以前對于宗教和鬼神什么的從來沒有信仰過,不過我最近遇到的這些事又讓我沒法解釋,為了讓我的心里安慰一些,我就到廟里買了這些東西,靈不靈我心里也沒譜,不過車里有這些東西,我開車還能安心一點兒?!?/br> 我點了一下頭,依然不置可否。 見我一直不說話,馬曉華心里有些吃味,她問我:“葉師傅,這幾樣東西都是我在廟里花錢買回來的,你是內行,能不能看出來這東西有沒有用?”她的語氣明顯帶著考教的語氣。 我又看了一眼那幾樣掛飾:“東西好不好用,那要看這東西是不是曾經被有真本領的人加持過,沒有特殊的加持,再大的廟里的東西也只不過是用來做買賣的商品罷了?!?/br> “那你能看出來我這幾樣東西有沒有被加持過嗎?” 我知道現在不能藏拙,于是道:“你把這幾樣東西遞給我,我幫你看看?!?/br> 聽到這話,馬曉華把車速減慢,然后停到了路邊,伸手把那串掛飾摘下來,回身遞給我。 對于一個真正的陰陽術士來說,測試一件物品是不是被人加持過非常簡單,只要搭手用心感應一下就可以了。這情況就好像是銀行的職員,他們成天擺弄真錢,如果碰到假錢,不用看也知道那紙幣是假的。 “怎么樣?這些東西……”馬曉華看著我。 我挨個地感應完,然后又把這些東西遞還給她:“這些東西當裝飾物還是挺有個性的?!?/br> 馬曉華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說這些東西就是樣子貨?” 我翻了翻眼睛,反問道:“誰說廟里的就都是真修行?你沒聽說過一句話么——地獄門前僧道多?!?/br> “那這些東西——” 我嘿嘿一笑:“剛才不是說了么,當個裝飾物還是顯得挺有個性的?!?/br> 馬曉華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她降下車窗,直接把這一串東西直接給丟了出去。 看她這樣子,我微微搖了搖頭,然后道:“你要是能信著我,我可以送你一道護身符,不敢說百邪不侵,但是比外頭那些還是強百折的?!?/br> 馬曉華眼睛一亮,忙道:“那我可要謝謝你了?!?/br> 我從兜囊中掏出一道護身符遞給她:“喏,就是這個,現在你沒地方放,可以把它疊好放在一個干凈的上衣口袋里,回家后,找一塊干凈的紅布,縫一個小布包,然后就可以把符紙放在里面貼身帶著了?!?/br> 有個這個插曲,馬曉華對我的態度跟剛才初見的時候明顯不同了。 她擰個身子用雙手把我手里的符紙接過去,小心地疊好,最后放進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葉師傅,你這護身符是不是帶在身上,不管什么鬼怪就都不敢近身了?”馬曉華一邊汽車,一邊問道。 “哪有你想的這么簡單?!蔽矣X得有必要給她解釋一下這方面的事,要是不把事情說清楚,她一旦遇到什么詭異事情,不管那事情會不會真的對她造成傷害,她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我的護身符不管用。 “所謂的護身符,顧名思義,就是保護人身安全的靈符。打個比方,那些邪氣陰氣就好比是雨水,護身符就是用來防止雨水把身上淋濕的雨具,只要雨具不壞,雨水自然就淋不到身子上。護身符也是這樣,只要護身符里的靈力沒有消耗干凈,那些邪氣和陰氣自然就沒辦法侵害帶著護身符的人?!?/br> 我看著后視鏡里馬曉華若有所思的神色,知道我說的東西她聽進去了,于是接著道:“不過有很多人在佩戴護身符的時候會出現一個常識性的錯誤,那就是把護身符的作用想當然地擴大,認為只要自己身上帶上護身符,就可以讓所有的邪祟遠避,一旦他遭遇了什么怪事,那他不是怪護身符不好使,就是說提供護身符的人是騙子?!?/br> “難道不是這樣?”馬曉華一臉愕然。 我知道自己給她提前打預防針的做法做正確了,如果事前不跟她把這些事情說明白,如果中間遇到意外,我之前做的工作肯定是白忙活。 “那是當然了!剛才我說了,護身符只能起到保護佩戴靈符的人身安全,如果那些陰氣邪祟不靠近這個人的身體,護身符是不會發生作用的。天底下靈符的種類多了,護身的、凈宅的、鎮宅的、保護人出入平安的、驅邪的……各門各派的靈符樣式加起來一萬種都打不住,你想讓一張護身符擔負起所有靈符的責任,你認為那可能么?” 第三章 自動打開的電視機 我的解釋很淺顯,馬曉華馬上就聽明白了:“我知道你說的意思了,你是告訴我你給的這道護身符只能在我受到鬼怪攻擊的時候才能起作用,至于別的,比如說,如果我家要是進了鬼,我身上的這道符紙除了保護我自身安全,根本就無法阻止那些入侵到我家的鬼?!?/br> “對,就是這個意思!”我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還有一點,不管任何靈符和法器,如果沒有人加持,那這些東西里蘊含的靈氣都會有耗損,區別是有的耗損快,有的耗損要慢一些,這主要是看使用法器的人在什么樣的環境,陰氣越重,靈力消耗就越快,沒有任何例外。如果有人跟你說只用使用他的法器能永遠保護你,那恭喜你,這人十成十是騙子?!?/br> 馬曉華家住油城市薩區的東風新村,從火車站出發,開車也就是十幾分鐘的時間就到了。作為龍江省唯一的小康城市,街道上的繁華,我家鄉壽山縣自然沒法相比。我和馬曉華說話之間,不知不覺地已經到了她現在居住的明月小區。 跟著馬曉華一直上了四樓,她從手里的lv包包里掏出一竄鑰匙打開了左側的防盜門,然后做個手勢請我進去。她的家裝修得很奢華大氣,在我所有接觸的人中,貌似也只有冰城市許飛蓮的那棟別墅能與之相比。不過和這些現代化的家居格格不入的是,在這屋里的窗戶上,墻上,門上到處貼滿了黃色的符紙,客廳的顯眼位置更是供著一尊一人多高的關羽神像,怎么看,這屋里怎么別扭。 在沙發上坐好后,馬曉華問我:“喝茶還是飲料?” 我說:“給我一杯白開水就行?!?/br> 馬曉華聽了,從柜里取出來一個一次性紙杯,然后在飲水機上接了一杯開水放在了我面前的茶幾上。 “葉師傅,桌子上還有煙,你不要客氣,稍等一下,我馬上回來?!备艺f了一聲,馬曉華徑直去了里屋,沒過一會兒,她換了一套衣服重新走了回來。 看她在一邊坐好,我開口問她:“我看你這屋里貼了這么多符紙,看來你被折騰得夠嗆??!” 馬曉華從前面的茶幾上的煙盒里抽出一根女士煙,點燃后吸了一口,這才一臉的苦澀地道:“那是夠嗆兩個字能形容的啊,我簡直都快被折騰瘋了!” 然后,她開始講述自己的經歷。 馬曉華是油城市石化總廠下屬某公司的一位科級干部,她人長的漂亮,又成熟干練,再加上她為人圓滑,善于左右逢源,很得單位領導的賞識,如果單位有什么應酬,她總是必不可少的一人。也正是因為如此,別看級別不高,但是卻在她那個部門手握實權,她所在的那個部門一百多號人都得看她臉色做事,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風云人物。 上個月的24號,那天馬曉華單位又有了應酬,陪領導和客戶吃吃喝喝的,等她從招待客戶的那座酒店出來,再開車回到明月小區,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在車庫里停好了車,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快步往家走,這時候春寒料峭的,夜晚的溫度特別的低,再加上一陣陣涼風從身邊吹過,那種極度的寒意幾乎都能浸到人的骨子里。 剛才的時候,馬曉華陪領導喝了不少酒,雖然當時頭腦還算清醒,也順利地把車開回來了,但是此時風一吹,酒勁兒就涌上來了,一時間,她有些醉眼朦朧。還好馬曉華的車庫離住的單元樓不太遠,正常走也就五六分鐘的距離。 回到家之后,她換好了衣服,然后開始往浴缸里放水,放好水之后,她把整個身子浸泡在浴缸之中。 馬曉華現在本來在酒精的麻醉下就有些迷糊,再加上人在溫暖舒適的環境里容易發困,所以在浴缸里浸泡了幾分鐘之后,她就閉上眼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被一陣突然的喧鬧聲給吵醒了,在浴缸里足足躺了一分鐘,她這才意識到這喧鬧的聲音是發自客廳里的電視機。 可是她想了半天,也沒想起自己回家之后曾經打開過電視。 “難道是剛才自己回來的時候,門沒有關好,進來人了?” 想到這,馬曉華悚然一驚,頓時酒醒了大半。 她以前可是沒少看單身女人被人入室傷害的新聞,作為一個女人,即便她的工作能力再突出,人際關系再圓融,面對歹徒的時候也是個弱勢群體,特別是在自己現在的狀況下,如果有歹人沖進來,那下場……絕對讓人不敢想像。 因為不明外面的情況,馬曉華沒敢輕舉妄動,她躺在浴缸里,立著耳朵仔細地傾聽著外面的動靜,幾分鐘之后,除了電視里的喧嘩聲她任何多余的聲音也沒有聽到。 “難道不是進來人了,而是電視自己打開了?” 這種情況其實很常見,一些人在關電視的時候,為了圖方便,喜歡用電視遙控器直接關電視,這種做法方便是方便了,但是有個弱點,一旦停電,或者電壓不穩,電視都會直接自動打開。以前,馬曉華碰到過好多回類似的事情。 想到這,馬曉華把心稍稍放下,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她也沒有立刻從浴缸里起身,而是調整動作,盡量讓浴缸里的水不發出太大的響聲,就這樣,她慢慢地從水里挪出來,等她雙腿重新站到了堅實的地面上時,才微微松了口氣,側耳又細聽了客廳里的動靜一會兒,她馬上用干毛巾把自己身上的水給擦干然后穿上睡衣。 衛生間里沒有什么防身的利器,唯一能用的就是一把笤帚,不過這時候也沒法考慮那么許多,跟空手相比,即便是一個塑料把的笤帚也能起到壯膽的效果。 雖然還是心里緊張,但是馬曉華知道,如果自己膽小躲在衛生間一直不出去,那自己永遠都會陷入被動局面。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氣,拎著笤帚就沖出了衛生間。 客廳里空空蕩蕩的,只有電視在幫放著體育節目,整個客廳,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一個外人。 第四章 解決鬼壓床的辦法 馬曉華大大地松了口氣,然后馬上檢查門窗可其它的房間,都看了一遍之后,她終于徹底地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