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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寧初招手把牢籠最后一點空隙封上,使其成為一個完全封閉的空心冰球——反正跟趕尸老祖說話不靠聲音。 血色的半身人像在冰球牢籠中僵住,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像設計獨特的雕塑。 “不過是一個用來困住你們的小小陣法而已,至于這么驚訝嗎?”陸寧初不咸不淡地笑了一下,召來血魄,任其環繞冰球蠢蠢欲動,“你看看你養出來了這么多危險的東西,我們難道還會蠢到讓你把它們放出去為禍四方不成?” 后來現身的那些修士,多是已經變成了尸鬼。 “你……”環繞周圍的血魄讓趕尸老祖頗為忌憚。尋常方法是殺不死他的,但誰讓他放棄的那一部分血魄徹底叛變了呢。 血魄連魂魄都能吞噬,若是跟陸寧初的那部分血魄融合,他真的可能會徹徹底底地死亡。 陸寧初神色平淡,甚至還帶著些許笑意,但眼底卻隱隱有怒火躍動。那些變成尸鬼的修士中,他看到了刑律堂的孔長老,以及還有很多或多或少予過離恨天恩情的修士。 如果不是在意方才趕尸老祖和老妖怪的對話,還有問題想問,又不想讓趕尸老祖因此有恃無恐,不得不耐著性子攻心套話,他早就想法徹底弄死趕尸老祖了。 “你以為這樣困住我就能救下那些被尸蟲寄生的人了嗎!”忌憚只在一時,意識到陸寧初只是用血魄恐嚇他的趕尸老祖,緊接著便生出了更多怨毒。 半身人像的嘴部長長咧開,帶著無比的幸災樂禍:“你的血確實可以驅除尸蟲,但你救不了所有人!你等著吧,很快所有人都會被尸蟲寄生,所有人都會被尸蟲吃空!你要救的人數以億計!就算抽干你的血液你也來不及救所有人!” “你等著吧!你等著吧!”半身人像劇烈搖晃起來,好似是在大笑,“被驅除的尸蟲也會重新被寄生,所有人都會死!你攔不住的!你們所有人都是我的祭品,都該用來成就我的通天坦途!” “吃空”二字讓陸寧初想起大荒地沼澤中的那些皮囊,他臉色頓變,若是到了那種程度,就算驅走尸蟲,人也已經死透了。 他正欲召出水鏡,詢問外界情況,便先聽船艙中傳來驚慌失措地大喊。 “不、不好了!尸蟲!” “尸蟲把人吃空了!——” 陸寧初無暇理會趕尸老祖此時的得意,命人看好冰球牢籠,便連忙趕往聲音來處。 有人從船艙出口連滾帶爬地上了甲板,顧不得起身,便抱住陸寧初的小腿道:“陸劍君大事不好了!有人、有人半個身子都是尸蟲,我把解藥喂下去,所有尸蟲都跑出來了!” 旁人聽到此話俱是變色,有人失聲問道:“那那些尸蟲呢!” 抱著陸寧初小腿的是個醫修,說話時喊得響亮,咳嗽了一聲,才心有余悸地抬起一張鼻青臉腫的臉道:“我、我把解藥潑在了門口,暫時把那些尸蟲關起來了?!?/br> 他看了眼周圍的景象,發現揮舞的血手不再,飛舟也回歸了平穩,頓時又驚慌起來:“過去多久了!——” 周圍眾人聽了個莫名其妙,不過這醫修倒也立馬接了下去:“我之前想上來說這件事的時候,因為飛舟太顛摔暈了過去!” 醫修鼻青臉腫的程度,簡直都快比得上豬頭了,恐怕暈的時間不短。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才剛放下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 眾人rou眼可見的驚慌起來。 陸寧初朗聲道:“傳令下去,所有人再喝一次解藥,其他兩艘飛舟清查是否有同樣的狀況,是否出現成群尸蟲。各位訊使立刻聯絡各地,了解外界情況?!?/br> 他低頭看向地上的醫修:“你帶我下去看看情況?!?/br> 這人這才驚覺自己一直抱著陸寧初的腿,連忙放開起身,應道:“是!” 到了關著尸蟲的房間門前后,陸寧初松了口氣。 門縫周圍并沒有尸蟲,可見尸蟲都還好好的關在里頭。 帶路的醫修似是想起了什么,有些吞吞吐吐地道:“我把一百多瓶的解藥都潑在門口和門板上了……” 雖然并不知道“解藥”的本質是陸寧初的血,但解藥難得、稀少,這醫修還是知道的。 “無妨,你做的很好?!弊屖x跑出來那才糟呢。 陸寧初伸手后壓:“你往后退些?!?/br> 醫修乖乖退遠,陸寧初按上門板,把里面的房間盡數凍結后,才打開了門。 尸蟲爬得滿房間都是,只有門口半丈方圓的距離一片清靜。床上是一具半鼓半癟的身體,可見已經死透,不可能再活了。 陸寧初走近了細看。醫修不敢進門,甚至連門口都不敢靠近,只顛著腳探頭探腦。見陸寧初伸手要去觸碰尸體,他不由出聲:“劍君小心??!” 陸寧初只輕輕碰了碰,確認尸體干癟部分確實只剩下了一層皮,便收了手。他掰下一塊凍著尸蟲的冰塊,退出房間把門關上后,把門縫都凍了個結實。 “告訴別人別靠近這里。這塊冰里的尸蟲拿去給飛舟上蠱醫,讓他們看看跟其他尸蟲是不是有區別?!?/br> 醫修領命離去,陸寧初轉道去聽另兩艘方舟以及外界的情況如何。 飛舟上的情況尚且還好,因為劇烈的顛簸,實在沒法好好地把解藥喂進那些昏迷的修士嘴里,而且要對恢復正常的人解釋情況也很麻煩,飛舟上的醫修便索性讓這些人都先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