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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云瑯,也不知是對如今的實力有了信心,還是又有別的圖謀,竟是不躲不避,與陸寧初正面交鋒起來。 李云瑯雖修了魔功,但也未曾放棄劍術。二人劍鋒相擊,鏘鏘作響,還有黑云與冰霜糾纏,可謂打得火花四濺。 顧崇明驟然淪落配角倒也不覺在乎,而是當機立斷,飛快掠向魔主尸首墜落之處,欲將尸首收入囊中。雖說魔主神魂已失,但若能將其分神期的rou身吞食煉化,亦能有所裨益。 然,眼看魔主尸首近在咫尺,卻見龍淵突然現身,先他一步抓住魔主尸首。 一具無魂之殼,龍淵只需稍稍一探,便知魔主是栽在了之前坑害他的法子上?;I謀多年欲奪他的血煞,卻不想親自將刀遞到顧崇明手中,反害自身,顧崇明的手段甚至還要更狠,如此結局著實活該。 “老實點?!?/br> 龍淵神色漠然,往魔主尸首中打入幾道血煞,便將這分神期的無主rou身化作血水。 魔主神魂已失,如今連尸首都沒撈著,顧崇明面皮隱隱抖動,但最終卻是平定,露出端方公子之態,翩然笑道:“以后還要龍淵兄多擔待?!?/br> 這般謙遜有禮,好似先前他與魔主一同坑害龍淵的事并不存在。 龍淵沒有多言,只又看他一眼,便將心神放回陸寧初身上。 早在決定對魔主動手時,顧崇明就知道就算他能得手,龍淵也仍會壓他一頭。但若是魔主成功奪得龍淵血煞,修為再進一層,他便一生都超越無望,一生都得俯首其下。魔主比他還要狠辣,他的野心也瞞不過魔主,繼續俯首魔主之下,只要魔主一個心情變換,他就有可能喪命。 與之相比,并不在乎權力和地位的龍淵儼然更好相處。何況,他隱隱能夠察覺,龍淵試圖維持正魔兩道平衡,不欲天下發生大亂,致使太多凡人受苦受難。 于這樣的龍淵眼中,他是繼任魔主的最好人選,并且只要不觸及龍淵的底線,他便有足夠的時間壯大己身。 龍淵不是不想幫陸寧初,只是顧崇明在場,實在不能不做提防。 顧崇明固然忌憚于他,但若是他也加入陸寧初和李云瑯的戰局,放任顧崇明旁觀,那么他或是陸寧初有破綻之時,顧崇明必然會出暗招干擾,謀求漁翁得利之機。 李云瑯此番現身,既是得知陸寧初與龍淵為伍,已成勾結魔道叛徒,他不必再鬼鬼祟祟,怕人發現是他要陷害陸寧初,亦是想要奪取魔主之位,掌控魔道,不給陸寧初留容身之地。 他改修魔功已久,自覺早已不輸陸寧初。大荒地中是為種魔種故意示弱,如今沒了顧慮,他便信心滿滿地與陸寧初交手,意圖爭個高下。 然,交手之后,他的劍術仍然不及陸寧初,仰賴滾滾黑云也只能勉強與陸寧初打個不相上下。并且陸寧初敏銳非常,很快便摸透他的招式,總能飛快找出他的破綻。 總被找出破綻破招已很糟糕,更不必說陸寧初的招式越見詭譎刁鉆,使他越發難以看透抵擋。 陸寧初漸漸占去上風,李云瑯心態漸潰,出言譏嘲,企圖攻心。 “早知道這么容易就能讓你墮入魔道,我就該早些找幾個魔修來睡了你?!?/br> 陸寧初沉默不語,只手中招式更狠。 他不想說破李云瑯的身份。若是陸清月等人知曉李云瑯的所作所為,必然會傷心失望不已。他已經讓陸清月等人失望過一回,對李云瑯的記憶,就讓他們停留在那個勤奮溫柔的大師兄上。 李云瑯說了一通難聽的話,卻不見陸寧初絲毫動搖,反倒自己的心態越發糟糕。 又被陸寧初刺中一劍后,他的眼中只剩狠辣兇光,舉起左手正對陸寧初,做出五指張開的攝取之狀。滾滾黑云飛快聚向他的掌心,似是什么可怕招式蓄勢待發。 但,李云瑯才剛起手,卻又好似發瘋一般,忽地吼道:“我就要殺了他!今日我不殺他他便要殺我!” “憑什么!憑什么非要留他!我一樣可以!我哪里不如他!” 陸寧初眉頭一蹙,不及思考李云瑯為什么會這樣說話,就見黑云聚集更快,隨即李云瑯忽地一震,難以置信地嘶吼起來:“不可能!這不可能!” 陸寧初本以為李云瑯是有什么絕招,還頗有防備地變攻為守,卻不想李云瑯是唱了場莫名其妙的獨角戲。 李云瑯看他又看掌心,破綻甚多,如此良機陸寧初自然不會放過,當即又作攻勢,以殺招斬去。 李云瑯竟是不躲,反倒迎面而來,右手執劍倉促接招,左手猛地向前打出,聚于掌心的黑云如毒蛇出擊,飛快撲向陸寧初的心口。 與此同時,陸寧初也終于知道李云瑯為何發瘋。 李云瑯正面接下陸寧初的殺招,雖然有做化解,但終是倉促之下,還是吃下大半威勢,受傷不輕?;^肩頭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淋漓,然而李云瑯全然不顧,只歇斯底里地吼著:“魔種!你的魔種呢!” 魔種果然留有后手,陸寧初飛快瞥了龍淵一眼,見他微微搖頭,示意沒有異狀,便勾唇冷笑道:“這么沒用的東西,當然早就煉化了?!?/br> 雖是形容魔種,但李云瑯會成如今這副模樣,本就是出于對陸寧初的嫉妒,“沒用的東西”這五個字落進他的耳中,就好似是在諷刺他一樣,顯得尤為刺耳。 李云瑯當即暴怒,攜著綿綿不絕的黑云,瘋狂劈砍陸寧初:“我今日定要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