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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寧初側首看他,見他愣神,便又回過頭去。 但下一刻,陸寧初不得不放開鹖鳥鳥王,往旁閃去。 趙錦之竟然向他砸了一招。 才被人救了,就向救命恩人出招。 趙錦之見他退開,趾高氣昂地道:“我的,滾開!” 旁人看不下去,正要開口。 卻見陸寧初忽地前掠,蹬了趙錦之一腳后,秋虹長劍又起。 月華再現,趙錦之再次跌坐,雙眼瞪如銅鈴,看得卻不是貼至鼻尖的劍鋒,而是執劍之人。 “趙師兄,”陸寧初臉上帶笑,微微俯身,“鳥是我殺的,你是我救的?!?/br> 趙錦之怔怔,忽地想起周圍還有許多人,頓時面如豬肝,吼道:“誰要你救了!我自己也可以對付!滾開,離恨天的窮鬼!” 陸寧初“嘖”了一聲,瞥了一眼趙錦之發抖的雙腿,在眾人對趙錦之的數落中,收劍起身。 趙錦之差點像鹖鳥鳥王一樣被陸寧初劈了,不敢上前再搶,但仍是目光憤憤。 陸寧初切鳥王長角,又道:“諸位師兄,陸某能殺鳥王,也多虧師兄們纏住鳥群,這青羽我便不取了?!?/br> 眾人一邊道謝,上前拔毛的動作也不含糊。 陸寧初退至一旁,用帕子擦拭秋虹劍上的血跡。 趙錦之見眾人拔毛,當然不甘,恨聲道:“鳥是我找到的,青羽應該歸……”我! “趙師兄?!标憣幊跤质浅雎?,他斜斜睨著趙錦之,手上拭劍動作不停,“我方才那劍招還未取名,你覺得叫明月照溝如何?” 第20章 有龍君 不見其人,先聞其名?!?/br> 明月照溝。 諷刺之意明明白白,趙錦之又要跳腳,卻有笑聲先他一步。 “噗,陸師弟可真是有趣?!?/br> 飛舟上的五日,陸寧初已把人認全。說話之人是冷月天天主之徒洛珈蓮,他手執秋虹作一揖禮:“洛師姐謬贊?!?/br> “洛珈蓮!”趙錦之氣得像個開了的水壺。 趙錦之這等紈绔,當然不會漏了調戲姑娘,而冷月天只收女弟子。故他與冷月天也是積怨不小。 洛珈蓮只嘲諷一笑,并未理他。 旁人也是笑,或竊笑,或明目張膽。 趙錦之想發火跟眾人打一架,卻又耐不住身上的痛,被群鳥圍堵,難免受傷。他面子上掛不住,最后只得指使連烽天的師弟,先扶著他離開。 走之前,他還狠狠瞪著眾人,瞪著陸寧初,放狠話:“給我等著!” 李云瑯殺的鹖鳥不算多,待他處理完他殺的那幾只,陸寧初便在眾人“趙錦之要是找你麻煩你就來我們”的關切中,和李云瑯先一步離開。 他并不喜歡和其他“天”的弟子久待。待久了,他就得拼命克制將有些人碎尸萬段的沖動。 前世他是個刺頭,其他“天”的弟子看不起離恨天,他自然也不對他們施以好臉,常常鬧起矛盾。十八歲筑基,十八歲寒劍法小成的天資,雖不如占了重生便宜的今世,但也足以傲視群雄。 他從未輸過。 他自覺為離恨天振興威風,揚眉吐氣,意氣風發,招惹諸多怨恨也不在乎。是他們先看不起離恨天,是他們先找他的麻煩,他若不爭,離恨天便只能任人嘲笑侮辱。 他以為自己不會輸便可以,卻不想出了陷害之事,那些對他有怨之人,人人都想將他踩入泥淖,使他落得千夫所指的境地。 故而今世,他會圓滑些許,不會再像前世那般只知曉與人硬碰。 “小師弟?!?/br> 李云瑯出聲,打斷了陸寧初的思緒。他側首問道:“大師兄?” 李云瑯眼含無奈:“你那一劍,當真要叫明月照溝?” 陸寧初前世后來,劍法早已自成一派,劍道造詣甚至高于他的師父陸清月,對這偽裝在筑基水平的小小一劍,自然不甚在意。 “是啊,我覺得挺好?!?/br> 覺得好的還有一個原因,是陸寧初覺得取名太難。 “小師弟,”李云瑯露出些許苦笑,“這可是你的第一劍,你忘了師父說,第一劍要好好取名嗎?” “大師兄?!标憣幊跽Z氣認真些許,既是為不欲再想劍招之名,也是當真有此感悟,“第一劍雖然重要,但也不必過分拘于。我既能悟出這一劍,便自然能悟出更多。若拘于第一劍,連名字都拿捏不定,豈不是影響心境,耽擱之后所悟?” “劍之一道,當為一往無前,勢如破竹,怎容躊躇原地,猶豫不定?” 李云瑯愣怔片刻,苦笑更深:“小師弟說的是,倒是我流于俗人之境了?!?/br> * 飛舟速度有快有慢,譬如連烽天之飛舟四日便達巖上城,太上天宮之飛舟五日才達。 各個宗門距離巖上城的距離,也各有遠近。 故陸寧初抵達之時,人未齊,境未開,宿在巖上城中,可游玩,可蓄銳。 陸寧初答應了東方昱一頓飯,卻非真心,只想草草了之。于是這一頓,便請在了太上天宮弟子下榻的客棧。 選在此處,東方昱便避不過太上天宮其他弟子,周圍人多,也可抑制陸寧初提劍砍了他的沖動。 東方昱雖對環境有些不滿,但與陸寧初同坐一桌,到底還是高興。敬過幾杯,便開始如孔雀開屏般吹噓自己。 旁人看不慣他這副洋洋得意,總有人拆他的臺。一來二去,便吵吵嚷嚷,好不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