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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沒太注意,只因洗手間內的燈光自帶暖色調,不是白熾燈,更何況李鐘郴自認是有家室的人,沒事怎么可能往別人脖子上看。 可這會兒,李鐘郴像是得到了結論:“你是不是對海鮮過敏?” 話畢。 羅雨霽的身體明顯一僵。 李鐘郴可謂是認準了這結論:“你得去醫院看看吧,否則身體受不住怎么行,趕緊讓你們隊友陪你去?!?/br> “……”羅雨霽眼眸一垂,“不勞鐘神費心了?!?/br> 而后羅雨霽撐著壁面要站起身子。 誰知地板打滑,險些摔了,好在身旁的李鐘郴眼疾手快,扶了他一下。 “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好,要不洗把臉,我陪你回你們隊的包間,送你到門外?” 李鐘郴只想好人做到底。 可他萬萬也沒想到,羅雨霽的反應很大,甩開了他的手:“我說了不用?!?/br> 李鐘郴難免怔了,像是被人潑了盆冷水。 你好心好意卻被別人當成了驢肝肺,這換作是誰都會感到不舒服。 可看對方都已經這樣了,同情心誰都有。 因此李鐘郴也沒打算跟對方計較,見他能正常走路,索性松開了手:“那你……” 然而話還沒說到一半。 毫無征兆地,是羅雨霽的表情登時一變,接著扭回頭屈下膝蓋,伏在馬桶上,又開始吐了起來。 空氣中彌漫著各種臭味混雜的氣味,酸的、苦的。這簡直沒完沒了了,再吐下去那還得了,李鐘郴嘆了口氣,心說要不是自己是個好人,否則早不知跑哪去了。 他翻出手機,在羅雨霽無盡的嘔吐中,試圖給喬昳撥去電話。 先問問應該怎么辦吧,要不要直接送去醫院再回基地? 甚至心底還有個聲音隱約說著:羅雨霽應該是跟現在的隊友關系不怎么樣,否則剛才怎么聽到自己說讓隊友送去醫院時,會這么排斥。 嘟嘟兩聲,電話接通。 喬昳開口:“你別告訴我說,是想讓我給你送紙?!?/br> 而李鐘郴長話短說:“不是,我在洗手間遇到羅雨霽了,他可能食物過敏現在狀態很不好,吐得快不省人事了都?!?/br> 喬昳的聲音略微驚訝:“他一個人嗎?” 李鐘郴蹙眉道:“對,一個人。他估計是不想麻煩隊友,要不咱們想辦法把他弄到醫院里去?總不能見死不救吧?!?/br> 喬昳思忖了下:“附近確實有醫院,但是……” 那邊似乎欲言又止。 李鐘郴一下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別讓姚同知道這事兒,省得他又搞些什么花樣?!?/br>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李鐘郴感覺到這話剛落,羅雨霽持續不斷的嘔吐聲,似乎變小了些,像是竭盡全力憋住似的。 可電話那頭的喬昳說:“我也覺得別讓他知道的好,不過……他剛剛就去洗手間了,你們難道不會正面撞上?” 這時外邊恰好傳來腳步聲,李鐘郴心說,沒這么巧吧。 同時他下意識從隔間伸出腦袋,朝門外張望,結果……cao,走進來的這人除了姚同還能是誰。 彼此在洗手間這種狹小尷尬的地方碰面。 況且李鐘郴還站在很微妙的位置,處于隔間與走道之間,伸長著脖子,挺滑稽。 姚同不明所以,意外地挑了挑眉:“小鐘鐘你這是尿外面了?” “……”李鐘郴無語。 而后,風水輪流轉。 對于的眼前突發狀況,姚同剛才那股吊兒郎當的勁兒煙消云散,愁眉鎖眼,還主動提議要送羅雨霽去醫院。 李鐘郴收好手機,再次跟姚同確認:“你確定要送他對吧?” “我送吧,然后盡快趕回基地,”他接著問羅雨霽,“你……隊友他們在哪?”羅雨霽剛才很抵觸李鐘郴。 但姚同來了,角色一換,又成了對姚同排斥心很重。 “我什么事也沒有,麻煩讓一下?!绷_雨霽已能勉強站起身了,就是腳上看著飄忽忽的。 說完,羅雨霽推開姚同要走。 可誰也沒料到,姚同會猛然伸出手,抓住羅雨霽的手腕,那扼疼感令后者不禁皺眉,回頭望向姚同。 “現在裝不認識我了?”姚同臉色很不好看,“之前在頒獎盛典上難道不是你主動點我的名嗎?!?/br> 羅雨霽像是鼓足了勇氣:“麻煩你把手松開?!?/br> “……”李鐘郴仿佛里外不是人。 他左右瞄瞄,頓然意識到局外人似乎連呼吸都是錯,識趣說了聲:“我去給你們放風?!?/br> 結果當事人理也沒理他。 彼此正在置氣,誰也沒開口說話,這時李鐘郴已經走到外邊,將洗手間大門的小木牌翻了過來:正在維修中。 至于里邊到底是什么狀況,后來李鐘郴不得而知。 他回去跟其他人會合,喬昳偷偷問道:“姚同真的要送他去?” 李鐘郴點了點頭,對大家說:“姚同腹瀉估計得再跑一趟藥店,咱們先回去復盤,懶得管他了?!?/br> 大家毫不懷疑李鐘郴的話,更沒有異議。 浩浩蕩蕩。 回到基地時將近九點。 喬昳作為指揮,理所應當主持大局。 他對今天上下午兩場賽事進行了整體分析,再針對正面應敵的案例,一幀一幀慢放,類推其他打法策略,總體上沒有人出現重大失誤,但二隊有個替補發揮不是很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