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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上,也幸虧他已經娶了老婆有了孩子,也算是后繼有人了。那孩子孝順啊,聽說天天放學就給爸爸念書按摩,我去看過,老大雖然成了植物人,氣色還不錯,還胖了點?!?/br> 柳微塵道:“我去過,我知道在哪,走吧?!?/br> “多謝了,我們去看看?!?/br> 幾人謝過村民,匆匆忙忙直奔鎮上。 木九月兩兄妹感受到了氣氛的緊張,收起了手機,匆忙地趕路。 寧陽結婚時柳微塵才剛滿十八。他是來吃過喜酒的,還記得那新娘子是個臉圓圓有酒窩的姑娘,鬼師當時很開心的夸她說是個旺夫相,喝了兩位新人敬的茶,還對柳微塵開玩笑,問他什么時候能讓自己喝道他的喜酒。 想起往事,鬼師對自己的好一幕幕在眼前浮現,柳微塵心里一陣陣的酸澀。 玄辰道長的父親是道士,做任務時犧牲,走的比較早。柳苗蓮的父親是先天不足,早早病逝。對柳微塵而言,他沒有親的外公和爺爺,所有來自祖輩的愛都是鬼師給的。 柳苗蓮性子急,急躁起來說話難免語氣不好,每到被說得委屈了,哄他的都是鬼師。 柳苗蓮接活時,鬼師抽空都會來他家給他講故事,讓兩個哥哥帶他玩,免得沒爸爸被人欺負。 柳苗蓮去世后,鬼師怕他傷心,每個周末都花費五六個小時坐車去省會城市探望他...... 柳微塵的眼眶紅了,看到陌生中帶著熟悉的建筑,把眼淚憋回去,強作鎮定:“到了?!?/br> 柳微塵在門口喊了一聲,那個他曾經見過的圓臉嫂子走了出來,大概是丈夫癱瘓,圓臉嫂子現在rou眼可見的消瘦憔悴了許多。 寧嫂子看著柳微塵,悲喜交加:“你可算來了!” “怎么不打電話通知我?”柳微塵一邊說一邊往里走,“這是我爸和我師兄弟,先去看看大哥?!?/br> 因為小時候一起長大,又沒有拜入師門,柳微塵叫寧陽和寧風都是大哥二哥。 “哎好,寧陽在二樓,翠翠在給他念書?!?/br> 上樓的時候,柳微塵又問了一遍打電話的事,寧嫂子悲苦道:“我沒你聯系方式?!?/br> 寧嫂子說著眼眶一紅,就抹起了眼淚,“寧陽的手機不見了,他被人抬回來的時候連衣服都被剝光了,渾身上下,連一雙襪子內衣都沒留,還給他剃了個陰陽頭?!?/br> 柳微塵眼神一寒,這是赤果果的羞辱! 陰陽頭是十年時期羞辱犯人的,把人打成癱瘓,渾身剝光還剃陰陽頭,難怪鬼師那么氣憤。 到了二樓,寧嫂子推開房門,果然看到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拿著一本故事書坐在寧陽床邊讀著,聽著開門聲轉頭,看到柳微塵激動道:“微塵哥哥!” 柳微塵心里有些酸楚,看著這么懂事的小女孩,只能摸摸她的頭:“乖!你還記得我???!” “噓——”翠翠沖他豎起了手指,“爸爸在睡覺?!?/br> “好,我們小聲說話,悄悄地,不打攪他?!绷m沖同伴使個眼色,玄辰道長點點頭,帶著藍箬等人通通走了出去,僵尸陰氣太重,在病房里對這種生命垂危的病人有影響,即使唐松齡這個鬼醫也得離病床遠遠的。 “嗯嗯,爸爸睡一會就會醒了?!贝浯湫÷暤馗m說悄悄話,“爸爸很想風叔叔?!?/br> 柳微塵眼神一動:“為什么這么說?” “爸爸的手指會動,經常在我手心里寫字,寫的就是風叔叔的名字?!?/br> 柳微塵心念一動,他早聽說,很多植物人是有一定意識的,但是就是醒不過來,身體機能開啟自我保護機制,在身體能量不足時關閉了行動,但是對外界的感知并沒有關閉,能有小范圍的回應。 柳微塵趴在寧陽耳邊,一手抓住寧陽的手,一邊輕聲道:“大哥,我是柳微塵?!?/br> 寧陽的手指輕輕顫抖著,似乎努力想在柳微塵的手心里勾畫什么。 柳微塵用心感受,發現寧陽寫的正如翠翠所說,就是一個“風”字。 柳微塵為了確認,再次問道:“是誰害死鬼師的?” 又是一個“風”。 寧陽緊閉的眼睛留下兩行淚水,柳微塵怕翠翠傷心,立刻幫寧陽擦干眼淚。 “果然是他?!绷m眼里的寒意徹底轉化成了殺意,“寧風能力有限,是不是還有別人?是就點一下,不是就點兩下?!?/br> 寧陽在柳微塵的手心里重重的點了一下。 “??!”身后翠翠突然一聲驚呼,柳微塵緊張回頭,才發現一只千紙鶴從窗外飛了進來,就在柳微塵面前上下飛翔,似乎要故意引起他的注意。 感受到柳微塵的視線,千紙鶴朝窗外飛走,柳微塵快速走到窗前一看,他看到了站在馬路上的寧風,正朝他咧嘴笑著,手里拿著千紙鶴,滿臉挑釁的模樣,手放在脖子那里比劃著做了個斬首的動作,立刻跑了。 “寧風出現了,追!”柳微塵沒有傻到放棄自己的同伴去自投羅網,下樓通知了父親等人,一起循著蹤跡跟著寧風走著。 這一走,竟然再次回到了柳苗蓮的墓前。 寧風囂張的站在柳苗蓮的墓前,當著柳苗蓮丈夫和兒子的面,一腳踹翻了墓碑。似乎是個巨大的諷刺,在告訴他們,掘了柳苗蓮墳墓的,也是寧風。 兩人臉上是止不住的殺意。 就在這時,身后出現了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