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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抽完了,沈徽明按滅煙頭丟在垃圾桶里:“同彥,沒想到咱們倆還是逃不脫?!?/br> “還真萬萬沒想到?!苯瑥└?,也丟掉了煙頭,笑得倒是輕松,“所以說,咱們倆如果沒重逢,會更好一點?” 兩人都意味深長地看著對方。 “我現在突然想起一件事,”江同彥說,“談判結束的那個晚上,你助理開車載著我們,半途你下車跟人說話,后來讓我們先走?!?/br> 江同彥輕聲問:“當時遇見的那個人,就是索煬吧?” 沈徽明一笑:“你看,一開始你就錯過了?!?/br> 老友重逢,竟然又是劍拔弩張,雖然以他們的身份來看,為了一個暫未深交的男人就這樣,看起來有些可笑,甚至江同彥有那么一個瞬間都有些不懂自己非要跟沈徽明杠上究竟是因為他真的非索煬不可了還是只是在置氣。 “提醒你一件事,”江同彥說,“索煬是周末介紹給我的,是你先拒絕了,然后介紹給我的,錯過的是你?!?/br> “我也提醒你一件事,所謂的‘介紹’是雙向選擇,不是一錘就定了音?!鄙蚧彰饔檬种篙p輕摩挲著自己的袖扣,他說,“如果今天索煬也對你表示了好感,并且決定跟你試著交往,我無條件退出,但如果他沒有表態,我們就還都是他世界的局外人?!?/br> 沈徽明笑笑:“聊完了,煙也抽完了,回去嗎?” 兩人一起轉身往回走。 江同彥說:“老沈,說真的,這次我很有信心打破那個魔咒?!?/br> “我也很有信心,”沈徽明笑著說,“守住那個魔咒?!?/br> 二人回到群魔亂舞的房間,索煬正跟周末一邊喝酒一邊聊著什么。 江同彥說:“我一年多沒有性生活了?!?/br> 沈徽明瞪了他一眼,又抬手使勁兒在他胸前掄了一巴掌:“有點分寸,別討人厭?!?/br> 江同彥大笑著說:“你看你那樣,我不就說說么,我不信你對他沒有那個心思?!?/br> 怎么可能沒有? 沈徽明看向坐在那里的索煬。 有些人的存在就堪比最烈性的酒,遠遠一聞就能讓人微醺,等到靠近,已經恨不得醉死在那酒香中。 第10章 沈徽明也會想,喜歡一個人或者說,愛上一個人的證據究竟是什么? 目光會時刻追隨對方? 會被對方的任何一個動作吸引? 會不自覺地去試圖解讀對方的每一個眼神和每一句話? 還是,只要想到對方,就會涌起那種最原始的渴望全部占有的欲望? 對于沈徽明來說,他其實是不喜歡這種狀態的,把自己的心思過多放在另一個人身上,這種情況太消耗心神,而他的生活原本就已經足夠忙碌,休息的時間都不停被擠壓,感情的事再來插一腳,照理說只會讓人更疲憊。 但事情的發展卻并不如他所預料,關注并且嘗試一窺索煬的究竟,非但沒有讓他覺得疲累,反倒燃起了對生活的熱情。 當他重新坐回索煬身邊,并且兩人離得很近,讓遲來一步的江同彥完全無法插入二人其中時,他覺得這種狀態就像是有人往他如同一成不變的生活之潭中投了枚炸彈,瞬間水花四濺,驚險又刺激。 在過去的三十年里,他大部分的挑戰和自我挑戰都來自于學業跟事業,到了如今,也終于一腳踏入了另一個領域。 周末說:“明哥,你湊過來干嘛???” 他瞇眼看看沈徽明:“同彥鼻子都快氣歪了?!?/br> 沈徽明笑笑,自在地拿起杯子:“喝一杯?” “喝一杯唄!”周末跟沈徽明輕輕碰杯,然后喝了一大口。 周末是個聰明人,他往這兒一坐,都不用索煬告訴他什么,從另兩人的眼神兒里就能看出,這是搞了一出三角戀出來。 他特想吐槽沈徽明,之前不是說不考慮戀愛么,怎么這會兒來勁了? 但周末也屬于那種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他還挺好奇沈徽明跟江同彥會怎么追索煬的。 索煬這人,比鐵板還難踢,誰能追上,那真是全憑真本事。 周末站了起來,美滋滋地扭著腰玩去了。 等到沈徽明轉向索煬的時候,發現他臉上已經爬了些許的緋紅,想也知道是周末灌的。 這人穩坐在房間一角,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卻稍有迷離,這種狀態模糊了冷清和誘惑的界限,讓人不知道他是在拒絕你還是在勾引你。 沈徽明問:“喝多了?” 索煬酒量其實很一般,尤其是今天,周末弄來的酒全都是烈性的,目的就是灌醉所有人。 但他也很有分寸,無論在什么場合都不會允許自己爛醉如泥,他有個本事,曾經讓周末叫絕——哪怕已經飲酒過量,遠超索煬的極限,只要還沒回家,索煬就能保持清醒,甚至可以讓任何人看不出他已經醉到極致,而一旦到家,進了門,他立刻一步都走不了,直接癱倒在門口,昏睡過去。 索煬那種狀態,周末只見過一次,當時周末跟他還是室友,兩人都是公司的新人。 新人么,長得又帥,在年會上肯定被人纏。 周末酒量好,沒人灌得醉他,索煬作為新人肯定也不能拒絕前輩們的酒,于是兩人都喝了不少。散場的時候,他們倆看起來狀態差不多,索煬只是眼睛跟臉微微發紅,眨眼的頻率低了些,但說話和行動完全看不出這人已經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