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斯亦站在廚房，幫著攪雞蛋，張張嘴問：“江城他...過年不是應該回家的嗎？”

    雖然他只跟江城回去過過一次年，但他記得當時江城是非回去不可的，幾乎沒什么商量的余地。

    張阿姨神色稍霽，頓了一下說：“少爺以前是都回去的，但是這幾年有些變故，他也很久不太回別墅那邊了?！?/br>
    “什么變故？”

    趙斯亦顧不得禮貌，關于江城的事情，他實在很想知道。

    張阿姨看了他一眼，如常說：“其實也不是什么秘密，別人早就知道了，江先生和夫人幾年前離婚了?！?/br>
    趙斯亦皺眉：“離婚了？”

    “嗯?！睆埌⒁陶f：“夫人當時身體不好，直接去歐洲修養了。家里沒什么人，小江也不怎么回去?！?/br>
    趙斯亦：“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張阿姨一邊揉面一邊回憶：“好像就是你走了之后沒多久，那時候他一直在到處找你，全國到處跑，都看不見人。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也沒問過他，回來的時候夫人已經去歐洲了?！?/br>
    “那他父親？”

    趙斯亦不解，即使母親走了，也還有父親，不至于不回家。

    張阿姨搖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我一直在小江這里幫忙，很少回大宅?！?/br>
    趙斯亦低著頭，張阿姨已經把雞蛋煎進鍋里，攤成薄薄的一片，再乘上來用刀切成一條條細絲。

    香氣漸漸彌漫，廚房總是最帶生氣的地方，他忍不住問：“江城當時、當時找我了？”

    “對啊?！睆埌⒁贪训按a好，開始切面：“他說你們是鬧了矛盾，說你很有可能會去別的學校藝考，所以他要去找你。但是他又怕你回來家里沒有人，那一個多月一直讓我住在這里，看著你有沒有回來，說一回來就告訴他?！?/br>
    白瓷的小面鍋，水里已經冒出青白的煙，趙斯亦突然想起來，當時陸野對他說過的話。

    “藝考嘛，攏共那么兩禮拜，各個學校都擠在一起?！?/br>
    “他倒好，長了三頭六臂似的，但凡不是時間從頭重到尾的，都跑了一遍?！?/br>
    “從南到北考了十幾家，連不太入流的都跑去初試，愣是把自己活生生考紅了，照片傳的滿天飛?！?/br>
    難道江城是在找自己？

    趙斯亦微微的皺眉。

    當時他通過公司新人選拔的事情江城是知道的。

    而后來他被電話通知刷掉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好幾天沒有說話，趙斯亦一個人躲的老遠舔傷口，這件事也沒有告訴過江城。

    即使他走了，江城也應該去公司里找他，為什么會去那些學校藝考？

    趙斯亦總覺得哪里有問題，卻又說不上來。

    “水開了，去桌上等著吧?！?/br>
    張阿姨笑瞇瞇的把面下進去，白霧蒸騰起一片氤氳，清飄飄的雞蛋面再淋上幾滴麻油，香氣四溢。

    趙斯亦吃完一碗面，又在房子里呆了一會兒，他不好留著張阿姨到太晚，傍晚的時候跟著出了門，心里卻帶著一點忐忑。

    他感覺有什么事自己忽略了，而且忽略了很久。

    趙斯亦摸出手機，有點想問問江城，手機停在短信頁面，他敲了幾個字，又刪掉，來來回回猶豫了很久，最后還是覺得上來就問家事有些唐突，打算循序漸進。

    趙斯亦刪掉聊天框里的話，重新打了幾個字，斟酌著措辭。

    【昨晚你覺得怎么樣...】

    他猶豫了半天，還沒來得及點發送，對面“咻”的飛進來一條信息。

    【昨晚你掉河里了?！?/br>
    趙斯亦：“......”

    花了五分鐘，接受完自己可能還是塊完壁的事實，趙斯亦重新睜開眼，點開短信界面，已經又多了兩條。

    【我進組了，在鄴城，不方便出去看你，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