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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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在安靜地聽著其他人說話。 沈梓霖也十分識趣地站在他身邊,沒有說話,只是臉上掛著一貫的微笑。 等四周慢慢安靜下來,溫一言才淡然開口。 “手術室里不是我的功勞。如果當時不是李醫生極力穩住患者的病情,其他醫生協助,也不會有今天的成果?!?/br> 他一兩句話便將話題轉移到了別人身上。 被眾人忽略在一旁的李毅光,聽到他自謙的話語后,先是一愣,接著腰板瞬間挺直,下顎微微抬高,臉色好了不少。 他心里是承認溫一言能力出眾的,也知道自己那天說的話有些過火了。 但他畢竟是一個前輩,要在一個后輩面前承認錯誤,他心里著實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況且患者病情一有好轉,所有人都將成果歸功到溫一言一個人身上,從而忽略了其他人所做的所有努力,實話說他心里是十分介懷的。 現在溫一言的這兩句話,正好踩到了他在意的點上。 他瞅了瞅溫一言,眸光微閃,雖仍然有些拉不下臉,但李毅光還是硬著頭皮夸了一下溫一言。 “一言確實很不錯?!?/br> 周圍的人都知道兩人之前有點口角,如今見他們冰釋前嫌,其他人也高興。 大家再次你一句我一句地贊美起來,只不過這一次的對象,由原來的溫一言換成了現在的李毅光。 溫一言默默退出了包圍圈,獨自往辦公室走去。 沈梓霖緊跟其后,加快腳步走到了他身側。 兩人并肩往辦公室的方向走。 沈梓霖笑著道:“你還是老樣子,喜歡把功勞推給別人,不喜歡結怨,也不愛聽別人言語上的追捧?!?/br> 以前她總覺得他情商低,不懂浪漫,也不懂情趣,整個人正直又刻板。 但好幾次,她突然發現在某些時刻里,他的情商高的嚇人。 如同這一次,他輕描淡寫間,就將兩個人之間的摩擦化解了。 溫一言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面,浪費時間,順勢挑了一個,他覺得是當務之急的事問了出來。 “你打算什么時候入院治療?” 癌癥畢竟不是一般的小病小痛,時間拖得越久,病情就會越重,一旦到了晚期,再想好好治療也只能是奢望了。 他碰見過好幾次,沈梓霖躲在一旁偷偷吃藥的情形,他之所以一直忍著沒說,是因為知道她對職業cao守看的很重。 而且,他同樣擔心自己如果在言語上,給了她錯誤的信息,會再次導致她胡思亂想。 如今他們負責的患者,病情基本穩定,她已經沒有任何的理由,再拖延自己的治療了。 沈梓霖下意識斂起雙眸,卻又慢慢的抬起,明亮的水眸深處藏著不想讓人發現的悲涼,看著前方,語氣說不清是落寞多一點,還是無奈更重些。 “明天等患者出院,我就該入院了?!?/br> 溫一言神情凝重地看向她,承諾說:“我和老師以及醫院的前輩們,都會想辦法的?!?/br> 沈梓霖看著他純凈到沒有一絲雜質的眼眸,心底一片冰涼。 大概,在他心底,除了那一份同學之誼,他對她,怕是從來都沒有生出過任何關于男女之間的情感。 她移開視線,笑著說:“好?!?/br> 忽然想起今天早上特意點進鏈接,幫他砍價的物品,沈梓霖似玩笑又似認真地問:“那個網上砍價要砍到什么時候,你才買???每天這樣點,我都累了?!?/br> 溫一言停下腳步,深邃的瞳孔認真地看向她,聲音清冽,“隨時都可以停止,決定權在你手上?!?/br> 沈梓霖比他往前多走了一步,才緩了腳步。 她的眼框瞬間泛紅,重重地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待眼睛再次睜開時,她隱忍著內心失落與難過,毅然道:“那就從現在開始停止吧?!?/br> 溫一言凝視著她稍微顫抖的背影,低聲說:“謝謝?!?/br> 沈梓霖沒有回頭,腳步提起的剎那,眼淚便洶涌而至。 知他如她,又怎會不明白個中的意義呢。 他借用砍價來告訴她,他喜歡的人是誰。 砍價截止的時間,是他希望她能停止喜歡他的時間。 他用很簡單的道理,每天提醒著她,他有喜歡的人了,這個人時刻都在他的心里。 他那么坦白,坦白到幾乎是直接用刀在刺她的心。 她自詡聰明。心機她有,手段她也有,可是耗不過梵星這個刀槍不入的女人,也憾不動溫一言對梵星的執念。 沈梓霖,她對自己說:這一次,真的該停了。 第156章 我們一起治療? 羅曉君預約了早上的時間過來,梵星打算進行第一次嘗試治療。 “之前給你開了藥,吃完有沒有好一點?” 羅曉君仍然如同初次見面一樣,神情怯弱,疏遠而淡漠,語氣里明顯缺乏常人里慣有的底氣。 “睡眠好一點?!?/br> “其他方面呢?比如想要跟朋友傾訴的欲望?” “沒有?!?/br> 梵星垂頭執筆寫著病情記錄。 “平時會通過社交軟件,和之前的好朋友聊天么?” “很少?!?/br> 梵星眼波流轉,快速抓住她話中的關鍵。 是很少,而非沒有。 “偶爾會跟誰聊一聊?” 羅曉君不經思索便吐出一個名字來。 “葉海欣?!?/br> 葉海欣這個名字,梵星有印象。 羅曉君相關資料里,也有這個人的資料—— 葉海欣,二十二歲,a市財經大學大三學生,與羅曉君是鄰居,兩人幾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與她最近的一次聯系是什么時候?” 羅曉君皺著眉頭想了想,“兩個星期前?!?/br> 梵星神情變得越發凝重。 羅曉君與葉海欣的聯系,最近的一次居然在兩個星期前,也就是說,病人至少有兩個星期的時間,除了跟心理醫生談話以外,再沒有跟任何人有過交流。 她在記錄本上重點寫下“葉海欣”三個字,并用紅筆圈了起來。 思考半響,梵星想起羅曉君的父母,資料里說,因為兩人忙于工作,所以跟女兒的溝通也很少。 她想知道,這個很少究竟又有多少。 “和父母有多久沒聯系了?!?/br> “大半個月?!?/br> 梵星每次說話都會想辦法直視著對方的眼睛,讓她能盡可能地感受到自己的真誠。 但羅曉君總是下意識地閃躲開,最后干脆垂下雙眸,專注地看著自己放在大腿上因緊張而絞在一起的雙手。 梵星看著她緊緊絞在一起的雙手,再次放柔自己的聲音,希望讓她能多少放下一點戒備。 “遇到不開心的事,為什么不跟父母聊一聊?還是你跟家里人的關系,并不是特別的美好?” “沒有,”羅曉君輕輕地搖了搖頭,輕聲說:“他們只是很忙,我不想打擾到他們?!?/br> 她那一份對任何人都小心翼翼相處的模式,同樣用在了自己的父母身上。 她戰戰兢兢地謹慎著自己的言行,唯恐有絲毫不對從而引起別人的反感。 梵星隱下心中的憐憫,努力站在一個理性的角度,分析患者病因。 “有和他們說過,自己的想法么?” 羅曉君沉默了許久,才緩緩打開心扉,將過往的一些回憶一一道出。 “有?!?/br> “小學的時候,我在學校被同學們取笑,起初還會跑回家里跟他們哭訴。但他們總是說,同學們只是在開玩笑的,讓我不要放在心上?!?/br> 梵星凝神,專注地聽著她說的點點滴滴,努力在這些過往中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后來,他們的工作越來越忙,忙得甚至沒有一點時間,來聽我的開心或者不開心?!?/br> 羅曉君的神情越來越落寞,她無奈道:“無論我再怎么謹言慎行,但卻依舊有很多同學不喜歡我?!?/br> “你為什么會覺得,他們不喜歡你?” 羅曉君眼中的無助盡數掩藏在眼皮底下,“他們覺得我是個怪人,總是在取笑我?!?/br> 她的心思太過敏感,容易鉆牛角尖,一旦鉆進去便很難再出來。 梵星想,或者并不是其他同學不喜歡她。 小時候都是一群孩子,哪有那么多復雜的情緒,偶爾的取笑不過都是一時興起,過了就忘了,但羅曉君不一樣。 正是因為她太過敏感的心,她才會將別人取笑看的極為嚴重,經年累月下去,便認為所有人都在取笑她,不愛跟她玩。 梵星理清思路,接著問:“后來呢?” “再后來,長大了,我慢慢發現,遠離人群,一個人獨處會讓我覺得無比輕松和自在?!?/br> 羅曉君嘴角掛起了無能為力的苦笑,“我近乎上癮一般,愛上了一個人獨處的時光,也正因為這樣,我和其他人之間仿佛隔了一條巨大的河,河里波濤洶涌,而我,再也回不到對岸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