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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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臂時你可以估算你的臂長和杖長,用杖頭星月擊中彩球,力道最大,擊打出去的球也飛得最遠,男子手臂長于女子,因此只需稍加彎腰,配合腰部力量揮桿,朕擊給你看?!?/br> 岳彎彎凝神聽著,就見陛下如他所言,將腰腹低了下去,照著那只可憐兮兮的彩球就是一桿迎頭痛擊,只聽“砰”的一聲,那彩球便如流星般遠遠地飛了出去,一道弧線劃過,穩穩地射中了對方洞門。 岳彎彎贊嘆不已,忘了對面是誰,高興得直拍手掌。 元聿朝她望了過來,微挑一側長眉,那墨眉宛若飛入鬢間,襯得那雙鳳眸愈發神光奕奕。 岳彎彎立刻警覺過來,手也停了,口中發出輕微的哼哼。 元聿曉得她和自己鬧別扭,只要她不再拒他千里之外,那便沒什么可惱的了。 一念起,他突然縱馬而去,一直遠遠地跑開了數丈遠,又猛然勒韁撥轉馬頭,在岳彎彎驚異的目光注視之下,元聿朝著那地上擺放的又一只馬球急沖來,側身翻過馬背,一腳勾住馬鐙,猶如飛燕般輕巧,而臂力卻打,一記倒掛金鉤,便將球再度擊出,弧線從岳彎彎面前如出一轍地劃了過去,那彩球第二次命中洞門。 竟然……這么厲害! 那么昨日里陛下對崔綾,確實是有資格說出那話的。連岳彎彎也不禁暗中心折。 要趕上崔綾已是不易,至于要練到元聿這地步的,那于她自然更是難如登天了,岳彎彎嘆了口氣,心道自己這半路出家的,能在彎腰時把球擊中都算是勝利了。 元聿停在了她的身旁,呼了口氣,這時,他額角的汗珠已愈來愈多,岳彎彎想遞塊帕子,但是回想了一下,自己出門似乎并未攜帶絹帕,于是作罷。他忽然出聲:“彎彎,到朕馬背上來?!?/br> 岳彎彎“哦”了一聲,慢吞吞作勢要下馬。 他卻突然一臂扯住了她,與昨日一樣,將她提到了他的身前。 兩人一騎,身下的駿馬也發出了一道輕輕的響鼻聲,岳彎彎想著,好家伙,連馬都開始抗議了! 而元聿猶如不聞,只從身后靠近她,扔了自己手中月杖,改握住她的柔軟小手。在握住的那一瞬間,沒有感到半分的掙扎,那久違的熟悉的寧靜心安之感,又再度充盈他的心。 他朝她靠近了一些,將韁繩遞給她握,自己則橫臂抱住了她的腰。 這親昵的姿態令岳彎彎很是懷疑,元聿是不是趁機吃她豆腐。 如果是的話,那這個陛下真是心機滿滿。 接下來的一切,漸漸超出了岳彎彎的預料,連端陽姑姑教她的話也想不大起來了,差點兒就要在他種種攻勢之下沉溺下去。 然而只還差一點,元聿握住她的手,教她如何揮桿之時,她的眼角余光,卻瞥見了正在場外,一動不動地朝這邊凝望的翠衣女子,那是一位華服麗履的貴女,岳彎彎只看了一眼,根據打扮也認了出來。 是崔綾。 當下,她是半分打球的心思都沒了。 然而還要順著元聿的手勁兒,朝著球洞們擊去。 她又不肯配合,這球自然就沒進,打偏了,正中圍成球洞的木牌上。 她還是有些可惜,但立馬便察覺到,崔綾似乎在譏笑自己,手攀住圍欄,冷目睨著自己,像是覺她不自量力,出身低微,命若蒲草的一個女人,居然也敢來學這種只有貴族之子,方能學習的馬球。 如此一來,岳彎彎反而不服氣了,朝后看了一眼,只見元聿的雙目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仿佛在質問她為何用心不專。岳彎彎更是有點來勁,她拿下巴朝崔綾所在之處點了一下,元聿視線移了過去,正見崔綾在外,她被自己一看,似是受到了驚嚇般,忙后退了幾步,跟著就輕快地跑走了。 元聿卻不知為何心情大好,只泄露了一絲的愉悅,朝她捏了下臉蛋:“朕不喜那崔綾,覺她礙事多余,實是惹人討嫌。彎彎,你不必再對她喝醋?!?/br> 岳彎彎一滯,正想說,誰喝醋了呀,他可真是自我感覺太過于好了,元聿卻很快又道:“在朕深心之中,獨有彎彎?!?/br>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但不得不說,他這話倒是令人很有幾分受用。 岳彎彎哼了一聲,只沒有理會,心里卻漸漸放松了些。 原本她的身體底子也是不錯的,只是懷孕待產的時日里,幾乎沒能大動過,人的身體便如鐵器,久置不用常常會生銹,這一日的教學下來,她是累得腰酸背痛,長呼短吁的。到了回營時分,元聿便因為一些事宜,先走一步了。 她獨自踱回了營帳,窩在圈椅上,把自己蜷成了一只紅毛小狐貍,糟心地想著:以前見不到他人時,還心有埋怨,誰知道現在天天見著,日日相對,時時處著,竟是這么累! 她現在居然有點懷念在甘露殿時,一個人繡花喝茶,有時和三兩貴婦談天說笑的日子了。 哪知才歇了不久,清毓端著熱茶進了來,稟道:“娘娘,那崔家的小娘子來了,正在娘娘的帳外候著?!?/br> 岳彎彎不待見崔綾,也不想見她,回了不見。 但清毓又道:“但奴婢看,那崔家的小娘子似乎不見到娘娘,她就不肯死心?!?/br> 岳彎彎皺眉:“行吧,你讓她進來?!?/br> 一個貴女被她拒之門外,守在帳外一直不去,被人撞見了也不是個事兒,岳彎彎也不怵她什么。何況元聿說得很明白,他的心在自己這兒,沒予半分崔綾,可以說道的只是,當初他未曾拒絕崔公的“好意”罷了。 崔綾還是那一身綾羅青衣,步了進來,在見到岳彎彎慵懶地靠在椅背之上,舉止毫無皇后尊儀之時,她忍不住皺了眉頭,似露出了淡薄的鄙夷之色。但她藏得很好,很快,這抹厭憎的神色便被隱藏去了。 一個毫無儀容體統的女子,竟能成為大魏皇后,這是最讓崔綾費解和不甘心的事。 她定了定神,道:“娘娘,臣女方才見娘娘在馬球場中,與陛下練習打馬球了?!?/br> 這事無可隱瞞,岳彎彎道:“是,又怎么了?” 她口吻不善,對崔綾亦懶得應付。 “娘娘,我想與你賽一場?!?/br> 岳彎彎垂落下的眼瞼,驀然揚了起來,她扭頭看向崔綾,有些難以置信,她竟說出了這話。 崔綾知道,她只是一個新手而已,而她故意說出這話來,是想欺負自己技藝不精? 岳彎彎反問:“我憑什么應你?是不是我輸了,還要把陛下分你一半?” 崔綾搖頭,“此次圍獵會持續半月,五日以后我們各領一支女子隊伍,賽場上見,若娘娘輸了,只請娘娘借故離開南山?!?/br> 岳彎彎明白了。她離開了,方便她對元聿下手是吧? 她反問:“那么,你輸了呢?” 崔綾凝視著岳彎彎,深深呼吸,揚聲道:“若臣女輸了,臣女保證,今后決不再糾纏陛下,當初所允諾口頭姻親,臣女會自行將她毀去,決不再提起,亦不準任何人提起?!?/br> 聽崔綾的口氣,好像是,她讓別人不提起,別人便會當真不再提起了,好像是,當初那些什么默認姻親的話,都是崔家散布出去讓人說的一樣。 岳彎彎也深吸口氣,對她道:“崔綾,有件事我望你明白?!?/br> “當初,是崔公有意與先帝約為姻親,而非元聿向你崔家有任何許諾。從頭到尾,元聿從未說過一句,他對你有半分的好感,你拿這個同我做籌碼,會否可笑了些?而我又該有何懼?” 崔綾聽她,竟直呼陛下其名,也是呆了一瞬,繼而蹙起了眉頭,覺著這皇后果然完全不成體統。 崔綾反問:“皇后娘娘莫非是畏懼輸給臣女?” 岳彎彎道:“莫拿話激我?!?/br> 她抬目直視崔綾,困在圈椅上的一雙腳丫也放了下來,道:“但我告訴你,你開的條件雖然不那么令我動心,但我也可以應戰?!?/br> 崔綾微笑福了福,“娘娘,那臣女便先行回去準備了,五日以后,你我賽場之上再見。臣女那時恐要冒犯了?!?/br> 她說完,便轉身出了這片帳子。 岳彎彎托著香腮,一個人在圈椅上又坐了會兒,等青鸞醒了,開始啼哭時,她已完全忘記了這段,轉而尋女兒玩耍去了。 妝成很快過來勸她,說她有些沖動了。那崔小娘子的馬球功夫非一日之功,而皇后娘娘起步甚晚,實在勝算不大。何況娘娘才誕下小公主,不過才四個月,還是恢復的時期,這個節骨眼上,其實也不宜做那些劇烈的活動,以免到時候傷了身子。 “放心,我的身子我清楚,江太醫都說了沒問題的?!?/br> 話音一落,便聽到元聿那帶著一絲沉怒的嗓音從簾帳之外飄了進來:“岳彎彎,你這是何意?” 他很快走入簾帷之中,朝她質問而來。 岳彎彎凝著陛下的慍容,卻在想,他是覺得自己九成會輸吧,如果輸了,她就要灰溜溜地回宮了,到時候崔綾自會想著各種法子再來接近他的。她此舉,一定又是在試探著他。所以他才動怒。 “陛下?!眾y成急忙起身朝元聿行禮。 元聿徑直略過了她,視若不見,到了岳彎彎的面前。 他居高臨下地俯瞰著窩在圈椅上,抬起頭與她仰目對上的皇后,沒片刻,岳彎彎笑了起來:“我覺得,你說你嫌她礙事多余是認真的,所以就算我離開幾日,她又能有什么機會?” 元聿沒有被安撫,依舊緊擰軒眉。 “陛下,你是覺著,我一定會輸么?” 這話,卻真正地問住了元聿。 但他很快皺眉反詰:“崔綾畢竟已練了多年,而你才不過一日,如何能贏?” “可是陛下,剛才崔綾也說了,打馬球,這并不是一個人的事?!痹缽潖澋?,“我覺得,我不會輸的,就算我真的輸了,我也不可能讓她近你半步。我絕對不會把男人當成比賽的籌碼的?!?/br> 他一怔。 她笑頰粲然,朝他露出了幾顆珍珠雪白的貝齒。 男人原本就是自己的,難道就為了場比賽就可以讓出來?還是讓給一直處處與她針鋒相對的敵人? 她不會再犯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岳彎彎:別人我都不想贏,但欺負上門來了,還非要杠上一回不可! 第69章 不論岳彎彎如何為自己解釋, 元聿始終都覺得,她答應得過于輕率,這點始終是令他心里不愉。但事到如今, 也無法再悔了,他凝目盯著她, “那好, 朕教你。定要贏她, 許成不許敗?!?/br> 岳彎彎點了下頭,“陛下,你知道我們帶來的這些宮女誰會打馬球嗎?” 擊鞠乃是時下最流行的貴族娛樂活動, 大魏宮中的宮女也個個能揮動月杖, 何況岳彎彎一早就知道, 這些宮女原本很多就是小官之女,家世不弱, 如果耐心找,應能找到幾個真正善于擊鞠的。 元聿果然告訴她, “先帝之時, 宮中女眷和男奴, 都要學習騎馬擊鞠, 因此多數都會?!?/br> 岳彎彎早料到是如此了, “那我挑幾個出來?!币娫策€繃著臉, 她又綻開了櫻唇,露出輕快嬌俏的笑, “我聽說,崔綾和她的班子們早就不睦了,人心不齊,就是她們這群貴女最大的弱點, 我正好也利用她們這點。不過現在說這個都是大話,我得先挑幾個馬球技術最好的宮女出來?!?/br> 元聿閉了閉眸,忽然想到一事,道:“你從前不是結交了幾名命婦么,其中亦有范陽盧氏的嫡女,她球技甚佳?!?/br> 岳彎彎一聽,登時亮了杏眸。這一點她倒是沒有想到,那盧氏是嫉惡如仇的烈性子,脾氣炸,但與她卻極為投緣,當時她便對盧氏印象極深??上ПR氏后來好像身體抱恙,一直沒再來甘露殿走動了,也不知道她現下好了沒有。 況崔綾這般的技藝,在陛下看來尚且“不過爾爾”,這位“球技甚佳”的盧氏,一定是在崔綾之上了! 岳彎彎大喜,“那我趕緊修書一封,問候盧氏一番,讓她過來!” 說著她就要去動筆,從圈椅之上一躍而起,而元聿卻從身后拽住了她胳膊,岳彎彎驚怔,以為還有事,元聿薄唇微翕,道了聲:“朕替你寫了?!?/br> 皇后要同人比賽,輸了竟要苦了他,元聿咬牙切齒,但又怎能不替她妥善地處理此事。 屆時,只要岳彎彎贏了馬球賽,她自然可以殺了崔綾氣焰。 若她真的高興,就算折了崔公面子,那也無妨。 岳彎彎用力把頭一點,“陛下你想得周到!” 若是她去下懿旨,盧氏的丈夫若不肯放人,盧氏也難以過來。到底是有可能得罪崔綾的事兒,盧氏的丈夫如今在朝堂上為官,正好是崔公的幕僚。但要是陛下親下圣旨,那就不同了,盧氏的丈夫自然也就有了底氣。 元聿順了她的意,差點將自己出賣,時至今日,方才從她這兒得到了一句好話,暗暗地斜了她一眼,沒說什么話,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