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蟲星去考研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186
入夜后的黑暗星域氣溫驟降,由于秘密地揣著一枚發育初期的蟲蛋,再度進入畏寒狀態的年輕將領捧著一只小巧的手爐,除身穿厚重軍服外還另外披了一件用于保暖的寬大披風。 這件帶有精致暗紋的披風原本是S級雄蟲的私物,領口處綴了一圈柔軟的星獸皮毛,從做工到設計都堪稱精致奢華,在上次賦予蟲蛋期間被貼心的主蟲贈予雌君,從此成了備受葉澤鐘愛的常服。 此時此刻,面容冷肅的軍雌靜立在光線昏暗的艙室內,不動聲色地注視著被沉重鏈條鎖死在墻壁上的戰俘,將由于孕育蟲蛋而略顯豐潤的下頦埋在毛茸茸的衣領里,沒有理會身旁軍情官的暗示性咳嗽,似乎仍在斟酌該如何開始審訊。 雖然那雙寒星般的眼睛冷銳如常,過于保暖的衣著卻使準將閣下周身的氣勢大打折扣,他幾乎像是一位不甚熟練的后備蟲員,在面對咬緊牙關的戰俘時表現得有些生疏和“不知所措”。 艙室內已經被關押了數日的帝國雌蟲從未見過敵軍主將的真容,他們只當這次負責例行審問的依舊是那些手段綿軟的普通士兵,于是不由得相互對視一眼,用嘶啞的嗓音肆無忌憚地嗤笑道:“快帶著你的審訊計劃滾出這道門,回家喝奶吧?!?/br> 話音剛落,其中一只雌蟲還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惡狠狠地啐了一口,將滿嘴帶血的黏膩口涎噴在不遠處的審訊桌上:“該死的聯邦蠕蟲,休想從我們嘴里掏出半個字?!?/br> 作戰狀態下兇悍殘暴的帝國雌蟲即便被俘也一樣狡猾殘忍,近日還假裝突然發病、騙取一向寬待戰俘的聯邦蟲的信任,策劃了一次趁機掙脫鐐銬的意外事故,導致看守艙室的聯邦小戰士被脫出禁錮的敵蟲咬得血rou模糊,不僅失去了一只耳朵,整張臉也近乎毀容。 面對幾只俘虜的言語挑釁,站在桌邊翻看審訊記錄的葉澤神色十分平靜,他先是不動聲色地合攏了面前的卷宗,隨后抬手攔住了氣憤不已的勤務員,淡淡地吩咐道:“你坐下,準備給墻上的設備通電?!?/br> 他口中的“墻上設備”指的是鑲嵌在艙壁內的大型審訊儀器,能夠在鎖住戰俘四肢的合金鏈條上施加不同程度的電流,設置為最高級別時甚至能使身體素質強悍的雌性也痛不欲生,是過去幾百年戰爭史所遺留的古老審訊工具,已經被“蟲道主義”日益發展的聯邦軍部棄置不用,僅僅作為一種恐嚇俘虜、施加心理壓力的背景板。 因此,葉澤這番輕描淡寫的指令一出,不僅讓幾秒前還囂張跋扈的戰俘面色僵硬、如遭雷擊,連得到吩咐的年輕勤務員也愣了一下,略帶遲疑地確認道:“您指的是那套連通著合金鎖鏈的放電設備嗎?” 年輕準將此時依舊披著那件毛茸茸的大氅,卻再也不會被認為是一只面對戰俘“不知所措”的愣頭青,他摘掉手套關閉了墻角各處的監視器,對親信部下淡淡地點了個頭:“我下達的軍令不會讓你來承擔后果,照做就是了?!?/br> 對長官深信不疑的勤務員見葉澤態度堅決,當即深吸一口氣、神色嚴峻地行了個軍禮,立刻按照指令坐在cao作椅上,準備cao縱眼前的審訊設備。 帝國軍部在審問俘虜時一向無所不為,不像聯邦那樣看重“蟲道主義”、懂得尊重戰俘的蟲權,電刑是他們的慣用伎倆,幾只被鎖在墻上的雌蟲也曾親手殘忍虐待過敵對國家的蟲族,因此深知這套刑具的厲害之處,于是情不自禁地轉變了臉色,在驚懼交加中難以置信地厲聲叫道:“你怎么敢、你憑什么虐待俘虜!” 被敵蟲破口大罵的葉澤眼中一片漠然,毫不動容地繼續翻閱著手中的卷宗,一旁的軍情官卻已經坐不住了,湊過來有些為難地說道:“葉準將,軍部條例有明文規定不許苛待戰俘,您是不是應該更換其他的審訊方法……” 這番話說到一半,被阻攔的年輕準將已經抬起頭來,神色平靜地截斷了對方的發言:“感謝您的提醒,但我有自己的審問方式?!?/br> 或許由于他的語氣十分禮貌和克制,對于軍銜比自己稍低的校官也表現出了充分尊重,軍情官對這位準將的態度十分受用,再開口時難以避免地帶了一點“督戰”蟲員在將士們面前特有的矜傲: “您正處在晉升的關鍵時期,不該讓履歷上出現‘虐待戰俘’的污點,況且我擔任督戰工作多年,這次也代表聯合軍部監督您和其他士兵恪守軍令、與主星保持聯系,絕不會縱容任何蟲違反軍紀——哪怕是您,我也不會幫忙遮掩?!?/br> “我的意見就代表著聯合軍部的意見,您即便是元帥的直系家蟲,也不會對軍紀明知故犯吧?”軍情官眼中閃過一次譏誚,對這位年紀輕輕就比自己軍銜還高的雌蟲低聲說道。 這下即便是勤務員這樣的愣頭青也能聽出督戰蟲員語氣中的高高在上,忍不住面露忐忑地偷偷觀察著兩位意見相左的長官,被施壓的葉澤卻毫無波動地放下了手中的卷宗,直視著軍情官的眼睛說道: “那就請您回到主星后立刻向元帥詳細報告這番惡劣行徑——現在,我要審問自己的戰俘了?!?/br> 他那雙冷銳的棕色眼眸里除了鋼鐵般的決心外空無一物,鋒利的薄唇微微勾起,全無半點心虛地沉聲說道:“請您稍后務必保持安靜,否則我無法確定是否還會犯下‘關押軍情官’的重大錯誤?!?/br> 負責監督將士的軍雌從未見過如此囂張、不受控的長官,當即勃然大怒,卻又不得不在對方這番明目張膽的恐嚇中壓抑了怒火,皮笑rou不笑地撤到了一旁,陰陽怪氣地說道:“好,希望您也好自為之?!?/br> 生平第一次執意違反軍例的葉澤微微閉眼,用被寒氣摩挲得冰涼的側臉蹭了蹭毛茸茸的衣領,竭力壓下心中不斷翻涌的復雜情感,再睜開眼時已經又恢復為那只冷漠而強硬的鐵腕長官。 他將可能被連帶責任的勤務員趕到一旁,用冰冷而蒼白的指尖親自按下了通電設備的開關鍵,抬起頭來對掙扎不休的敵蟲冷笑著問道: “第一個問題,帝國是在已知畢業生要參加考核的情況下,提前在黑暗星域附近做好伏擊準備的嗎?” 靜默無聲的電流在雌蟲強悍有力的肌體上四處游走,逐漸交織為一片痛苦又隱忍的哀嚎,當合金鎖鏈鎖傳導的通電級別被上調到第三級時,關押艙內終于響起了一聲絕望的求饒:“是……我們早就得到了命令,要在這次行動里將S級雄蟲生擒活捉?!?/br> 原本就懷疑敵蟲有意針對雄主的葉澤眼中寒意更盛,他將控制著旋鈕的指尖停頓下來,厲聲追問道:“捉他回去干什么?!” 昏暗艙室內一陣死寂,掛在墻上的俘虜們咬緊牙關,對撐不住刑罰的雌蟲同伴怒目而視,不肯將行動背后的真實意圖暴露給敵蟲。 聽到帝國果然專程伏擊S級雄蟲的勤務員睜大雙眼,立即奮筆疾書地記錄了這段審訊過程,葉澤由于寒冷而微微泛白的唇角勾起一個冰涼的笑容,繼續說道:“沒關系,這件事稍后再問,現在回答第二個問題,” “——聯邦高級將領之中是否存在你們的內應?!?/br> 年輕準將的聲音極其冷靜和篤定,與其說在發問,不如說是在敘述一個確定無疑的客觀事實。 站在墻邊的軍情官聽到此處,忍不住難以置信地驚呼道:“你怎么敢!你怎么能懷疑軍部長官……” 下一秒,一句短促而虛弱的回答打斷了這段情緒激動的斥責,被鎖在墻上的帝國雌蟲難以抵御生理上的痛楚,嘶聲答道:“有?!?/br> 漲紅了臉的軍情官戛然而止,視線在戰俘和準將之間來回掃射,瞠目結舌地喃喃道:“怎么可能?!這些卑鄙的帝國賤雌是在蓄意陷害,對不對?” 陸忱一行參加畢業考核的題目由學院和軍部的幾位高層共同擬定,被封存前需要得到所有審核者的親筆簽名,常年擔任監考員的蘭斯親自確認過題目的密封狀態,這說明考題在封存前的環節就已經被調包,也就意味著在參與出題的蟲族之中必然存在一位聯合帝國設下圈套的內jian。 明確知曉這番內情的葉澤有些煩躁地微微蹙眉,沒有分給過于話多的同僚半個眼神,繼續冷聲問道:“告訴我,這個內應是誰?” “……” 被懸掛在艙壁上的幾只帝國戰俘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似乎有些神情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