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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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令明歸瀾遲疑起來,他面色有些陰沉的道:“或許他記不清了,又或者,他們先躲藏,后來發現躲藏還不如逃跑,因那高臺下的中空之地并不好躲,兇手發現人不見了,只怕第一反應便是去找那臺子下面,要躲,那角落的矮柜或許是最好的選擇,兇手在高臺下并未找到,多半會第一時間出去追人,倘若他們機靈些,此時跑掉的可能性還要大些,也或許他們躲藏之地本就是那矮柜,只是后來逃的時候被發現了?!?/br> 兇手是成年男子,而薄若幽姐弟二人不過四五歲,便是兇手先讓他們跑上一炷香,最終也能將他們追上,年紀的懸殊,注定了姐弟二人在劫難逃。 霍危樓陷入了沉思,直到明歸瀾父子告辭,他都未能全然接受這般說辭,就在他在書房枯坐到令福公公有些擔心之時,外頭侍從通稟,薄若幽來了! 福公公大喜過望,連忙迎出去,一見到薄若幽便道:“幽幽你可來了,侯爺近日不知怎么的,你快進去看看他?!?/br> 薄若幽本也有心事,聞言頗為詫異,“是朝堂上遇到了麻煩” 福公公搖頭,“適才明公子和明院正來訪,說的話侯爺沒讓咱家聽,待他們走了,侯爺便獨自在書房坐著,也不看公文折子,硬生生坐了半個時辰了?!?/br> 薄若幽先問,“可是長公主那邊不好?” 福公公又否定了,薄若幽于是烏瞳微暗,似明白了什么,她安撫好福公公,直入書房去見霍危樓。 聽到腳步聲之時,霍危樓眉間生出絲不耐,低斥的話正欲出口,卻又福至心靈的發覺不對,轉眸一看,正對上薄若幽清凌凌的眼眸。 剎那間,那日薄若幽空洞無生息的眼眸在他腦海中浮現了一瞬,他心腔好似被利刃劃過,忙不迭起身朝薄若幽迎了過去。 薄若幽只覺他步伐疾快,還未反應過來,人已被重重扣入懷中,這還不算,很快他的唇便落了下來,這一吻又重又深,一路攻城略地,似要將她所有氣息都奪走,大手又在她腰際游弋,要將她揉入骨子里一般,待二人皆氣喘吁吁,霍危樓仿佛才尋得理智退了開。 她面染薄紅,氣息急亂,被他重重碾磨過的唇瓣嫣紅而晶亮,秀眸內霧氣濛濛,似對他此狀頗為疑惑,霍危樓喉頭艱難的吞咽了一下,抬手在她唇角撫了撫,“正掛念你,你便來了,便未忍得住?!?/br> 薄若幽一目望盡他眼底,“明院正和明公子可是說了什么?” 霍危樓有些意外,薄若幽握住他的手,“福公公說他們走后你便不對勁了,我問了,不是長公主那邊出了岔子,我想著,他們來,總是為了醫家的事,能讓你這般上心又患病的,除了我,沒有旁人了?!?/br> 她說至最后,唇角帶笑,語氣更是篤定,霍危樓卻覺喉頭發苦,然而薄若幽也不催促,只眼巴巴的望著他,等他對自己坦誠些。 “早前我曾去明府拜訪,而明院正早年為你治過病,到如今也記得些異狀,他今日來,并未想到醫治之法,只是覺得你病的與尋常人不同?!?/br> 他停住,可薄若幽仍然滿是信賴的望著他,這令他不得不繼續說下去,“他說你心魔太甚,病發之時,乃是變了個人?!?/br> 薄若幽眼底的光華微暗下去,好似一盞螢螢燈燭燒盡了燈油,即將熄滅,霍危樓忙道:“此言驚世駭俗,你不必信,你便是你,怎會變了個人?” 霍危樓想盡力安撫她,可薄若幽眼底不過短暫的一暗,很快,她深吸口氣,迫使自己比霍危樓還要冷靜,并且對他道:“明院正不曾說錯?!?/br> 第195章 十樣花09 “紙舟上的字跡并非是我的, 歪歪斜斜,似乎用筆之人還不太會寫字,我昨日未曾起筆, 可今晨我的硯石和書案的狼毫筆上,皆有墨跡, 紙舟上的字正是如此來的?!?/br> 薄若幽又道:“門窗皆是緊鎖, 房內并無第二人, 可我卻全無記憶,而那字跡,更像是個四五歲初初習字的孩童才有的字跡, 想到幾日前我們回薄氏發現的紙舟上的字跡, 我越發覺得有些像弟弟寫過的?!?/br> 薄若幽定定的望著霍危樓,仿佛只有如此,她才能堅定的將這些揣測說下去, “雖然無人看到我在紙舟上寫字,可我躲在柜子里是良嬸親眼所見, 我在你跟前, 亦幾番失態,再加上二叔二嬸的說辭, 足以證明我又如小時候一般,在模仿弟弟的行徑?!?/br> “明院正說得是對的, 若我只是像孩童那般哭鬧躲藏,還可解釋為病發之時心智全失回到了孩提之時, 可我偏偏處處像弟弟?!?/br> 說至此, 她語聲一緊,“我幼時穿弟弟的衣裳,吃弟弟喜歡的龍須酥, 如今又學著弟弟寫字,這些皆是真實發生在弟弟身上的事,因此我想,前次我的猜測是錯的?!?/br> 自己說自己的病狀需要莫大勇氣,霍危樓眼底疼惜與鼓勵交織,一邊暖著她發涼的手一邊柔聲問:“哪個猜測是錯的?” “當初躲藏過的人不是我,而是弟弟?!北∪粲难弁s一瞬,“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除了那不真切的噩夢,我病發后的行徑,都是真實發生過的?!?/br> 薄若幽語氣有些不穩:“或許是驚怕過度,或許是無法接受弟弟身死,我這才生了心障,夢魘后便無意識的模仿弟弟,可這些行徑,也是憑著我的記憶來模仿,我多年不曾折紙舟了,而前幾日回府看到了當年舊物,這記憶便又被勾了起來,因此我昨夜才在紙舟上寫字?!?/br> 說至此,薄若幽難受的垂眸,“我說不清楚,可我覺得那天晚上我們姐弟被帶去破廟中,弟弟一定躲藏在柜子里,不僅如此,我一定知道此事,可是李紳的供詞之中卻并未提到這些細節,我越來越覺得他的供詞有問題?!?/br> 霍危樓將明歸瀾的言辭說了一遍,“或許真如他所言,你們先躲著,而后發現躲著并不安全,又開始逃走,而李紳根本不知你們躲藏過?!?/br> 如此當然說的通,可薄若幽還是覺得需要證實,她忽而抬眸望著霍危樓,“明公子還記得當年破廟之中的模樣,可能令他幫幫我?” 霍危樓凝眸,“你要如何幫?” 薄若幽道:“前幾日回府看到了那些舊物,我便開始寫字,倘若能回到當年的破廟,或許……或許我能想到更多,待我下次再生心障,說不定還會做些別的,如此,便知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br> 霍危樓萬萬想不到薄若幽會有此等念頭,他們從來不想讓她沉湎舊事,所有可能讓她病發的人事他都想避開,她病發本就危險至極,如今卻還要令她回到當年的破廟之中?!倘若她就此為心魔所困,再也不得清醒該如何是好? “我不答應?!被粑浅谅曢_口,語氣不容置疑,“此法太過危險?!?/br> 薄若幽認真的望著他,“我并非是想以身犯險,我只是覺得奇怪,明公子說我們可能藏起來過,而李紳未曾看到,后來我們逃走,他才來追我們,可……可如果是這樣,那我和弟弟最恐懼最害怕的時候,應當是我們逃跑被追之時?!?/br> “然而我在夢里,也只是站在原地未動,只有腳步聲向我靠近,我卻不曾逃跑,我將自己想成弟弟之時,也只是躲避生人,藏在昏暗之地,這還是與李紳所言不同?!?/br> 倘若先前薄若幽只是懷疑李紳隱藏某些內情,在保護某個幫兇,如今她對自己的病狀有了推測,便更覺得李紳證詞古怪。 她語聲微啞的道:“我知你擔心什么,可李紳死了,死無對證,而明公子當年逃走,看到的有限,無法證明李紳所言有假,倘若用這般法子發現什么線索,便能讓當年的真相浮出水面,我如今仍想不起那夜發生了何事,若我一輩子不知真相,只怕要永遠放不下,而倘若兇手當真不止李紳一個,那他仍在逍遙法外?!?/br> 霍危樓薄唇緊抿著未語,薄若幽語氣軟下來,抓著他得手輕央,“侯爺,就試一試吧?!?/br> 霍危樓是不想應的,卻禁不住薄若幽這般望著他,“若此法不可行呢?” “試了不成,我便無遺憾了,莫說是我自己的親弟弟,便是別的案子,亦不能存疑定案,哪怕官府定了案,在我這里疑處仍是疑處?!?/br> 霍危樓何嘗不知她如何做想,他略思忖片刻,先令人追去明府將明歸瀾請回來,薄若幽見他下令,便知他已有所松動,當下頗為歡喜,一時伏入他懷中。 霍危樓輕撫她背脊,無奈道:“你是未將此念告知程先生吧?若他知道,必定不愿你如此?!?/br> 薄若幽額頭在他襟口蹭了蹭,“義父年紀大了,顧忌頗多,侯爺英明,定不會攔阻我的?!?/br> 霍危樓聽得失笑,“我若當真不允,你百般諂媚也無用?!?/br> 明歸瀾回來的很快,他人前腳剛進明府,后腳侯府的人便到了,方知是有急事,待聽得薄若幽道明打算,他比霍危樓還要驚訝。 “這……縣主當真想好了?” 霍危樓在旁沉著臉不語,一看就是不甚贊同,明歸瀾視線在二人身上流轉,一時覺得有些作難。 薄若幽便將自己的夢境和昨夜之事娓娓道來,明歸瀾這幾日本也在想著疑難雜癥,一時聽得認真,片刻后道:“父親早前也是此意,聽縣主這般說,倒是越發有理?!?/br> 霍危樓劍眉微蹙,“你是大夫,你覺得如何” 他目光銳利,明歸瀾心弦緊繃起來,然而薄若幽的神色也同樣急切而堅定,他仔細思索半晌,終究道:“侯爺,此法的確可一試,說不定還能令縣主記起舊事,又或者,縣主的怪病忽而好了也不一定?!?/br> 薄若幽聞言眼底微微一亮,忙也去看霍危樓,霍危樓的臉色更難看了。 明歸瀾與他相識多年,少見他如此神色,輕咳一聲道:“當然,或許也會令縣主承受不得,神志全然失序?!?/br> 這便是霍危樓最怕的結果。 薄若幽看著霍危樓,“侯爺相信我?!?/br> 她若病發,便毫無自主神識,又如何只憑一句相信便能答應她的? 霍危樓這二十年來縱橫戰場與朝堂,少有如此舉棋不定之時,見明歸瀾也望著他,他只好道:“我要想想,此事不急在這片刻?!?/br> 明歸瀾也知霍危樓對薄若幽如何上心,知此決定難做,便當先告辭,待他離開,霍危樓便對薄若幽道:“你也聽到了,或有最壞的結果?!?/br> 薄若幽如何不知,可她既來侯府,便是做了心理準備,因此明歸瀾的話并不能影響她,她有心再說服霍危樓,外面卻響起福公公的聲音。 “侯爺,路柯來了?!?/br> 薄若幽多日不見路柯,此刻自然壓下話頭,且此事的確急不來,她便先看看路柯來所謂何事。 路柯自外而入,見薄若幽在此,立刻行禮,又發覺霍危樓面有沉色,一時不解他不過離去兩個時辰,霍危樓怎就變了臉色,總不至于在與薄若幽置氣吧? 路柯壓下雜念,回話時語氣都謹慎了幾分,“侯爺,益州有消息了?!?/br> 早間問的時候路柯還覺得多半要再等幾日,可不過半日功夫,益州的消息當真送了回來,他這話一出,薄若幽也敏銳的抬了眉梢,李紳還俗后去的地方便是益州。 霍危樓朝她看來,“前次衙門并未派人去益州核準,后來我令侯府侍從前往益州查李紳還俗的兩年都做了什么?!?/br> 薄若幽心頭不由一熱,當日霍危樓問過是否要派人去益州查探,彼時她是婉拒了的,可沒想到霍危樓依然派了人手前去,且派了人,亦未對她再提。 心頭的陰霾忽而云開見日,霍危樓對她的事總是默默上心,這令她萬分心安。 “益州有何發現?”霍危樓問路柯。 路柯神色一肅,先從袖中掏出原信遞上去,接著道:“這李紳在益州的住地找到了,不僅如此,還找到了他在益州府衙留下的案底?!?/br> 霍危樓一邊看著信一邊眉頭大皺,薄若幽此刻狐疑的問:“他在益州犯過事?” 路柯點頭,“是,飛云觀那邊說過他常有坑蒙拐騙之行徑,此人到了益州后,沒了師父震懾,越發不加收斂,他的確如他所言的那般,想靠著道家之術謀生,不過,他在供詞之中少說了一點——” 薄若幽眸色一凝,便聽路柯道:“他在益州,一開始便不是打著尋常道士的旗號,他說他所修之術,可起死回生,亦可令人修的不滅法身,且當時有人信了他的話,與他一起習俢死之術,因此差點鬧出了人命,這才鬧到了府衙之中?!?/br> “那時他便習俢死之術?”薄若幽變了臉色,“他說他在得病之后才習俢死之術以求活命的,可他剛還俗之時,應當還未發現病狀才對!” 路柯應是,“不錯,他說了謊,且按他在益州的行徑,當初他人還在飛云觀之時,便已經開始信奉邪門歪道,不僅如此,他還教唆人有仇報仇,用殺生之法獻祭來謀求長生?!?/br> 此言薄若幽聽得分外耳熟,回想片刻,她腦海中靈光一閃而出,“這法子,豈不就是江行他們幾個害趙班主一家時聽過的邪門歪理?” 路柯再度應是,這時,霍危樓看完了所有信上所言,面上覆了層寒霜,“看來這李紳的確大有可疑,他很可能不是自己誤入歧途,而是早在飛云觀之時便改信了某個邪教,倘若當真與江行他們當初所接觸的教唆同出一脈,那這個邪教多半在京城內外潛伏已久了?!?/br> 薄若幽萬萬沒想到李紳背后竟還有這般多牽扯,她本以為李紳至多是隱瞞了部分真相,自己獨自頂罪好保護某個幫兇,可得了此消息,卻令她不寒而栗。 霍危樓說的是對的,李紳不可能平白無故忽而行那窮兇極惡之法,倘若李紳當真信了邪教,那此邪教無聲無息藏在坊間多年,還有多少人被教唆成害人兇徒? 第196章 十樣花10 李紳的確在說謊, 這個認知讓薄若幽越發覺得薄蘭舟的案子不是那般簡單,“侯爺,李紳證供作假, 要么是為了掩護此邪教,要么便是幾個孩子的案子還有內情, 又或者, 這二者皆是他的目的?!?/br> 霍危樓將手中長信遞給她, 薄若幽看信的功夫,他繼續道:“李紳在這十年間謀害了六名孩童,飛云觀的道長, 也說他是還俗歸來之后方才開始大肆靠著坑騙信眾斂財, 看似因病而起,可他的病不過是個巧合罷了?!?/br> 上蒼冥冥之中似乎真有報應,在益州靠著邪門歪理誆騙人的李紳, 只怕也不曾想過自己真的會得這般絕癥。 霍危樓略一沉吟,揚聲吩咐外面侍從, “去京兆衙門, 讓孫釗來侯府一趟?!?/br> 侍從領命而去,他又道:“李紳在還俗之前便開始信了邪教, 那他定然是在飛云觀中便入了歧途,要么飛云觀本身便其身不正, 要么,當年他身邊還有別的邪教徒?!?/br> 李紳在飛云觀長大, 自小得師父和師兄們的教導, 倘若師父和師兄們也是邪教徒,那他后來諸多行徑便也說得通,可倘若身邊道士皆是正道, 那他后來信了邪教便十分古怪了。 孫釗來的很快,因不知侯府宣召為了何事,還帶上了吳襄,一入書房,霍危樓便將從益州得來的消息給孫釗二人看,等他們看完,皆是神色大變。 孫釗緊張的道:“這李紳竟在扯謊——” 李紳的案卷已經送去刑部,不日便要定案,倘若案情生變,便是他們府衙辦差不利,霍危樓將他神色收入眼底,又道:“你再細看,李紳在益州之時,不僅宣揚俢死之術差點害了人,還教唆人行兇,以弒殺之法獻祭活人謀求真神護佑,你不覺得眼熟?” 孫釗掌著京城內外吏治,心思并不止在命案之上,倒是吳襄比他反應更快,“這不是江行他們謀害趙班主的緣故嗎?” 他看著孫釗,“大人可記得陳墨和柳青他們的證詞?他們說幼時本來打算南下,卻在京畿碼頭遇到了一個恩人,這恩人與他們講菩薩經,這才令他們返回京城害了趙班主一家,那恩人的說辭,與李紳所言乃是同一道理?!?/br> 孫釗恍然大悟,再一深想,不由驚恐,“柳青他們當年遇見的人,不會正是李紳吧?” 吳襄蹙眉,“他們的供詞我還記得,說當時那恩公衣飾華貴,一看便是富貴人家,又頗有些仙風道骨之姿,幾句話便將他們震懾了住,因此才信了那菩薩經,而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十二年前,李紳已經患病,并且回了飛云觀,因行事無忌,頗受非議,屬下覺得,柳青他們遇見的人,應當不是李紳?!?/br> 霍危樓看向孫釗,“柳青和陳墨如何何在?” 孫釗忙道:“已移送入刑部大牢,因當年謀害了五條人命,還是弒殺師父師母這等有違人倫之惡,已定了死罪,只等刑部與大理寺復審,年后便當行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