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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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若幽想到兇手曾故意將棺材釘嫁禍在宋忠明身上,借此調走衙差殺了葉翡,的確也覺此人心智非常人,她心底微沉,一時想不出個周全的法子。 霍危樓見她眸色沉凝,安撫道:“不必過于擔憂,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們可以引他出來?!?/br> 薄若幽眼底生出期望來,“可如何安排呢” 薄若幽雖有此念,卻暫無萬無一失之謀策,霍危樓唇角微揚,“兇手聰明狡猾,更有恃無恐,利用好這一點來布局,倒也不難?!?/br> 他看向吳襄,“調派人手嚴加看管園內眾人,等孫釗審完,便將柳青和陳墨帶過來?!?/br> 吳襄應聲,又叫來本來留在園中的衙差問血雀的來處,那衙差道:“已經問過了,是園中養的血雀,昨夜血雀被送入了林中放養,一直不曾將其收回來,今天早上,便發現了死掉的血雀,下人們將血雀收回籠中,又數了數,的確少了一只?!?/br> “馴鳥的師父說這些血雀皆有靈性,亦極易受驚,尋常人便是進了鳥林,也很難捉住,他們將鳥兒放入林中,也沒有想到兇手會再去捉鳥,且會馴鳥的幾個師父,昨夜到今天早上都有人證,殺死血雀的人不是他們?!?/br> 霍危樓沉聲道:“兇手會馴鳥?!?/br> 他說完又看向薄若幽,“你去看案卷之時,除了那姓錢的雜耍師父之外,另外活著的二人可有詳細記載?” 薄若幽搖頭,“沒有,無姓氏只有名字,且當是戲班子里頭叫的名?!?/br> 霍危樓轉身看了周圍一圈,因園子里又生了事端,下人皆不敢胡亂走動,周圍靜悄悄一片,他眼底忽而閃動了兩分銳芒,仿佛至此刻,才對這案子真的上了心。 “看來還得去見見那二人?!彼聪騾窍?,“將這園子看的牢些,最好看個水泄不通?!?/br> 吳襄神色一肅,“侯爺放心,一只鳥兒都不放出去!” 霍危樓又往裝著死雀的籠子看了一眼,帶著薄若幽離開,待上了馬車,薄若幽切切的望著他,“侯爺心中已有計較了?” 霍危樓拉著她離自己近了些,“如何便知我已有計較了?” 薄若幽歪頭看他片刻,“我也說不上來,侯爺總是不露聲色,好似事事都成竹在胸,在我看來,便覺侯爺心中已有計策?!?/br> 霍危樓輕笑了起來,她雖非刻意,可言辭皆是信任仰賴,令他心底頗覺滿足,他將她攬入懷中,忍不住在她額間吻了一下,“那我若說并無計策,你可會失望?” 薄若幽手攀在他肩頭,仔細打量他,“莫非是我想錯了?侯爺雖不表露,可我跟著侯爺多日,還是能感覺的出,侯爺早間來與我同去衙門之時,還未對這案子十分看重,好似尋常公事那般,直到片刻前,侯爺才當真上了心……” 她烏瞳明秀澄澈,言辭亦毫無隱瞞,霍危樓眼底閃過一瞬流光,似有些意外,他傾身,與她四目相抵,“怎看出來的?” “尋常的案子,侯爺尋常查辦,可此番兇手狂妄又機敏,便令侯爺愈想將其捉拿住?!?/br> 薄若幽遲疑的說完,只覺有些詞不達意,霍危樓在公差上向來是不遺余力的,可對于他這樣的人而言,對手越狡猾狠辣,越是能激起他的情緒,那分毫的差異本不明顯,放在從前,她或許看不出,可如今不自覺的將目光落在他身上,總能更敏銳的體察他的異樣。 霍危樓喉間溢出一聲低笑,又忍不住在她唇上碾磨了幾下,他眼底并無欲念,反倒有些欣然意滿,分開時只很是珍視的將她往懷中抱,“確有計策了?!?/br> 雖有計策,霍危樓卻未細說,到了衙門,孫釗正好將陳墨也審問完了,見到霍危樓和薄若幽回來,孫釗道:“審問了陳墨,和柳青所言相差無幾?!?/br> “趙班主夫婦沒有孩子,又教了許多徒弟,從南邊到了京城之后,一開始靠著潮州雜戲吸引了些客人,亦得了進項,而后他們夫婦便開始收養徒弟,且收的皆是流落在外的困苦孤兒,那兩年正好西北旱災頻發,有許多流民往京城來,他們收養的十多個孩子,幾乎都是無家可歸的流民?!?/br> “他們幾個在戲班待了三年,學雜戲雜耍,平日里亦將趙班主當師父孝敬,可三年之后,戲班子漸漸入不敷出,養這般多孩子是養不好了,趙班主便令幾個年紀大些的離開戲班子,自己去謀生路,他們當時已經學了不少身段功夫,出去并非一無是處,可沒想到他們幾個不經世事,第一個去的戲班便將他們折磨了夠嗆?!?/br> “這口氣便落在了棄養他們的趙班主身上,陳墨說,柳青提到的恩人是真的,也的確有個菩薩經,那時是在碼頭上,那人衣著華貴,給了他們吃食和銀兩,也不需要他們為他做工,只是令他們聽了半日講經,陳墨說他不喜此道,根本未聽里面講的什么?!?/br> “后來恩人離開,其他幾人對趙班主的憤怒更甚,最后一商量,返回京城將趙家班的人都殺了。那毒害老鼠的礜石藥是在雜貨鋪子里買的,因不算便宜,買的極少,他們是從趙家班出來的,自然對那周圍十分熟悉,下藥并不難?!?/br> “殺人是第一個死的江行指揮的,他年歲如今二十有五,當年十一歲,是幾個孩子里面最大的,他對那恩人十分崇敬,亦說過什么造孽報應之類的,他們殺了五人,且都用了不同的法子,便好似是得了不同的報應?!?/br> “因是流民,路上便受了不少苦,又看著身邊親族一個個死去,典兒賣女的,為了爭口吃的打的頭破血流的,總之他們年紀雖小,見過的卻不少,在趙家班,亦學過功夫耍過刀劍,因此殺人對他們而言并不算十分難,而更重要的是,他們當時覺得殺了趙班主等人,乃是聽了菩薩的話,會得菩薩保佑?!?/br> 孫釗喘了口氣,又道:“如今也不知他們是為了開脫,還是當時的確如此,殺了幾人之后,他們才開始害怕,因此最后決定點一把火,剩下沒死透的人,會被大火燒死,也算毀尸滅跡了,第二天,他們便逃出了城,在城外村子里躲了兩日,聽見此事在城內鬧大了,不敢再回來,徑直去了洛州,后來輾轉又入了戲樓?!?/br> “中間幾年在洛州過的也十分艱辛,覺得來京城能尋得榮華,幾兄弟便分開回了京城,各自進了戲樓畫舫,還假裝不認識?!睂O釗搖頭道:“若非聽他們證詞無二,實在難以置信這些事發生之時他們都還是小孩子?!?/br> 霍危樓和薄若幽聽完,心中最后一絲疑惑也解了開,他們皆是七八歲上被趙班主收養,七八歲的孩子已開始知曉世事,見慣了世間苦難的他們,心中求生的本能大過善惡之念,趙班主救了他們的命,他們不知感激,相反過了三年的好日子,后來再受苦之時,便將心底的屈辱痛苦化作了對趙班主的憤恨,再加上那所謂的菩薩經,他們心安理得的作了惡。 霍危樓看向薄若幽:“那卷宗上記的二人叫什么?” “一個叫榆哥兒,一個叫樺哥兒?!北∪粲挠浀檬智宄?,可這樣的名字,看著似乎是趙班主給取的,落在坊間,叫這名字的人亦大有人在。 霍危樓看著孫釗,“去問問柳青二人,這兩人,再加上錢師傅,當年都是幾歲何種模樣,可有何明顯特征?!?/br> 孫釗領命而去,霍危樓則吩咐身邊繡衣使,“讓路柯來見我?!?/br> 繡衣使離開,薄若幽便想到了路柯那能學別人聲音說話的本事,她眼珠兒轉了轉,不知霍危樓是否要用類似的法子。 孫釗出來的很快,手中拿著一份供詞交給霍危樓,霍危樓接在手中來看,眼底很快露出恍然,“這個叫樺哥兒的當年七歲,叫榆哥兒的當年卻只有四歲,錢師傅三十一二,三人容貌都尋常,并無傷疤胎記等痕跡,如今再見,他們多半只能認出錢師傅?!?/br> 七八歲的男孩初見骨相,四歲的孩童卻還是個娃娃樣,時隔十四年,這二人若出現在他們眼前,最不可能被認出來的當是這個榆哥兒。 霍危樓將證供給薄若幽看,片刻后吩咐孫釗,“準備準備,天黑時分,將柳青和陳墨二人送回百鳥園,嚴加看管起來?!?/br> 孫釗張了張嘴,可霍危樓并無解釋,他只得將疑問眼下,又去吩咐衙差將柳青二人送回百鳥園。 牢房里的柳青和陳墨本來招供后便十分絕望,卻哪里想到還要將他們送回百鳥園,想到百鳥園躲了個前來尋仇的兇手,他們便覺不寒而栗,江行、于洵、葉翡,這三人一個比一個死得慘,他們寧愿在牢里被判罪,也不想去受那份苦楚。 可他們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日落時分,吳襄從百鳥園歸來,他已在百鳥園內布置好了人手,又和孫釗一起押送著柳青和陳墨回了百鳥園。 霍危樓并不著急,待路柯到了衙門,與他細細交代片刻,很快,路柯帶著幾個繡衣使一同往衙門趕去。 薄若幽不知霍危樓做何種打算,眼看的天色已晚,霍危樓卻是氣定神閑的要送她歸家,她見狀,越發肯定了霍危樓已有萬全之策。 馬車轔轔而動,薄若幽實在忍不住了,便問:“侯爺到底如何打算的?” 霍危樓對她招了招手,薄若幽便靠的更近了些,他攬住她腰身附耳低語,薄若幽只覺他唇邊熱息令她耳廓發癢,待他說完,她半邊身子都有些酥酥麻麻的,然而他所言實在令她驚訝,便也顧不上那許多,“此法當真可行?” 霍危樓笑,“這是不信我?” 薄若幽連忙搖頭,“自然不是,只是兇手狡詐,萬一不曾就范……” “狡詐,卻也著急,他等不了多久?!被粑嵌⒅∪粲募t透了的耳珠看,幾乎想伸手去捻弄,可他忍住了,又道:“你若不信,便與我做賭?!?/br> “嗯?賭什么?”薄若幽順著他問。 霍危樓眼神莫測起來,薄若幽心底漫起一股子不祥的預感,她立刻改口道:“我信,我信侯爺,我再信不過了——” 她此行惹得霍危樓生笑,搖了搖頭未再逗她。 待將她送至府門前,霍危樓方才離開。 薄若幽晚間一直在想霍危樓所言,越想越覺得霍危樓將兇手的心思揣摩的十分精細,亦越發覺得他安排的十分周全,這才安心歇下。 第二日一早,薄若幽念那幾具尸骸還在義莊未曾做最后勘驗,用了早膳,便直奔義莊而去。 到了義莊,日頭已高懸中天,薄若幽進了門,卻見胡長清竟在義莊內,一問才知,如今天氣轉寒,守義莊的坤叔腿腳生了風痛,很是難耐,胡長清今日來,便是為坤叔拿治腿藥膏的。 薄若幽沒想到他有此心,倒有些動容。 胡長清見薄若幽來勘驗骸骨,心道此案吳襄并未讓他驗尸,為了避嫌便要告辭離去,臨走之時,薄若幽卻叫住他,“胡仵作可知蒸骨之法?” 胡長清有些莫名,“何為蒸骨之法?” 這便是不知了,薄若幽便道:“胡仵作若是不知,可留下幫我一二,往后若驗尸之時需要驗骨,胡仵作自己便會了?!?/br> 這是要教他!這令胡長清受寵若驚,想到此前種種,又覺頗不好意思。 尸骨安放在后院中,蒸骨要鑿出土xue,薄若幽便請坤叔指了一處距離義莊不遠的土坡,又將鑿xue之法告訴留在義莊內的衙差,眾人一起幫忙,方才將尸骨送去了土xue旁,薄若幽又令周良尋來烈酒,將每一步都解釋給胡長清聽,胡長清屏息凝神,亦用了十二分心思去記,如此忙了大半日,方才將五具骸骨驗完了。 此番蒸骨之法,乃是為鑒別陳年尸骸上血跡,好定致死之傷,一番勘驗,所得與薄若幽推斷并無差別,胡長清第一次見這般驗骨之法,又得薄若幽慷慨相授,心底頗為感激,更比從前對薄若幽多了幾分敬意。 薄若幽倒不覺如何,仵作一行,并非是靠著絕技吃飯的行當,多一人技藝精湛,便能多少幾縷冤魂,何樂不為,她又在義莊內寫好了驗狀方才往衙門去。 孫釗正在衙門內處理別的公務,薄若幽交了驗狀,問起百鳥園諸事,方知如今繡衣使已全權接管了百鳥園的案子,吳襄也帶著衙差在園內協助,暫無別的消息送回來,薄若幽心底狐疑,離開衙門后,想了想還是往百鳥園去。 到了百鳥園,果然見園門緊閉,薄若幽叫了門,衙差見是她來,立刻將她請了進去,吳襄本在園內巡視,沒多時亦迎了出來。 她問起園內安排,吳襄道:“你放心,兇手絕無可趁之機,我帶了二十人在此留守,侯爺還派了繡衣使來,如今柳青和陳墨身邊留了人看著,其他人見都見不到他們,送飯食亦要檢查,我真是想不到兇手要如何動手?!?/br> 說至此,他又想起什么似的道:“還有,那人不是砸死了鳥兒嗎?眼下園內所有兵刃斧錘都被收走了,包括唱戲用的銅錘銅劍都被收走了,兇手總不至于真的搬一塊石頭上門去砸人吧?!?/br> “不過……”吳襄略皺了眉,“不過我沒明白侯爺此番安排是何意,我們看的這樣緊,雖說讓兇手沒法子接觸目標害人,可也只會壓著兇手,卻不能逼他露出馬腳啊,衙門還有別的差事,如此耽誤下去,會否得不償失?還有繡衣使們,他們各個著常服入園,卻并不巡園,似乎有別的打算?!?/br> 今日是個大晴天,頭頂的烈日驅散了初冬的涼意,薄若幽甚至覺得站在日頭底下有些炙烤之意,她安撫吳襄,“侯爺令你們嚴防死守,莫要令兇手照那雀兒的死法行兇,你們照做便是了,相信侯爺?!?/br> 吳襄抓了抓腦袋,“自然是相信的,只是有些不懂,侯爺也不令我們太過管束眾人,許是因園內留守的衙差多了,大家覺得十分安穩,這兩日反倒沒此前提心吊膽了?!?/br> 薄若幽揚唇,“畢竟有個殺人兇手在身邊,大家很是恐懼,如今衙差們多了,大家也覺受到了保護,自然沒從前那般草木皆兵?!?/br> 薄若幽對霍危樓的信任,亦令吳襄安了心,薄若幽不愿打擾他們,很快便離開了百鳥園,她乘著馬車直奔武昭侯府,想看看霍危樓此刻在做什么。 待到了侯府,霍危樓正在喝藥,早前中的毒拔除極慢,因此傷口總有些反復,程蘊之怕他落下病根,又給他加了一張方子。 她將園內情狀告訴霍危樓,他聽完便放了心,薄若幽問他,“侯爺覺得要等幾日?” 此時已是黃昏時分,余暉漫天,晚霞好似野火一般蔓延在天際,又似五彩繽紛的染料揮潑上去,霍危樓道:“欽天監的術士說,最近幾日都是好天氣,我猜四五日之后,總會有個結果?!?/br> 薄若幽心底盤算了片刻,亦覺十分有理,然而她和霍危樓都未曾想到,不過才等了三日,兇手便按捺不住了。 第166章 八寶妝20 百鳥園自得了衙差看守, 園中下人們反倒能安心行事,到了晚間,有衙差巡園, 眾人也不再似幾日前那般夜幕一落便關門閉戶。 因死雀被砸的血rou模糊,吳襄帶著衙差們將所有能傷人的重物都排查了一遍, 除卻兵刃刀斧之外, 便是月湖湖畔的石塊都被衙差們掀入了湖中。 如此相安無事的過了兩日, 這日吳襄來當值時又在想,這般嚴防死守,兇手連個傷人的兇器都尋不到, 他該如何殺人?而陳墨和柳青被看管起來, 多日來未出房門一步,兇手又如何接觸到目標? 帶著兩個衙差,吳襄朝鳥園的方向巡去, 案發這幾日來,園中原有的宴客停歇, 各處的下人們亦頗受掣肘, 鳥園內的禽鳥們未得往日那般照顧,別的不說, 還未走進,一股子刺鼻的鳥糞味便令人不適。 看到幾個下人正在往水缸里倒水, 吳襄又想到了那水缸中被淹死的鳥兒。 他站在原地未動,沒多時, 看到兩個小廝從廚房的方向走了過來, 那兩個小廝面熟,乃是伺候柳青和于洵的,柳青和于洵地位雖是高了半截, 卻到底并非正經主子,因此這些小廝除了伺候他們還做些別的雜事,來給鳥園中的幾位大師傅送茶點吃食便是其一。 今日日頭大,吳襄選了個樹蔭站著納涼,只見兩個小廝進去半炷香的功夫都未出來,他眉頭一皺,帶著人入了鳥園的大場院中。 這場院沒有吳襄想的那般嚴防死守,他進了院門,甚至未在院內看見人,如此門房大敞著,若有人想進院子淹死鳥兒也并非難事,衙差找了一圈,方才在西北側的廂房內看到了幾個馴鳥師父和兩個小廝。 一問之下,每日都有小廝來送茶飯,也并無異常。 見有衙差來,兩個小廝收走食盒便離開,吳襄在院內查看了一番,亦跟著走了出去,剛走出門口,吳襄看見離開的小廝竟然在被兩只荷塘上來的白鶴圍了住。 其中一人的食盒落在地上,里頭飯食灑了出來,許是因為如此,兩只白鶴伸長了脖頸想要靠近,嚇得一人連連后退,那另外一人倒是神色鎮定,將白鶴揮開,又將食盒撿起,而后拉著另外一人快步離開了。 吳襄挑了挑眉頭,復又帶著衙差往柳青和陳墨住的院子而去,院子里如今不分晝夜守著衙差,他二人分別在各自院閣中,不得踏出房門一步,除非兇手會移形換影之術,否則無論如何也傷不到他們。 吳襄先到了柳青住地,敲了敲門,柳青一臉頹敗的從內將門打了開。 他已招認當年之罪,以后定然要被判罪,便再無裝扮自己的心思,再加上知道這園中有人要他性命,就更時時驚懼,回來的這兩日,夜夜難眠,實在困極了淺睡片刻,亦要被噩夢纏身,不過才兩日功夫,人便見消瘦,再不復往日清俊容色。 “捕頭,敢問小人還要在此住到何時?” 柳青眼下青黑一片,瞳底渙散,說話氣力虛弱,備受煎熬,吳襄朝外看了一眼,進門道:“江行死后,你們并未想過是有人回來尋仇,于洵死時,你們方才想到了,那從衙門回來的當日,你和葉翡幾人可有想過私下里通個氣?” 柳青搖了搖頭,“我們一早便說過,要裝便一裝到底,回了京城,便要將過去之事全都忘記,當時我們雖是心慌,卻都不愿在衙差們的監視之下冒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