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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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若幽不知想到了什么,點點頭不再多言,劉焱也不知她為何有此一問,客氣的將她送到馬車邊上,這時,霍輕鴻掀簾跳下馬車來,當即嚇了劉焱一跳。 劉焱沒想到霍輕鴻竟然跟了來,一時有些惶恐,霍輕鴻上下打量他兩瞬,轉而問薄若幽,“如何?你想得的線索可找到了?” 薄若幽搖頭,霍輕鴻也面露失望之色,“那怎么辦?” “沒關系,府衙繼續查便是了,本來查案子便不是一蹴而就?!?/br> 霍輕鴻應了,又翻身上馬,而后一行人才離開,劉焱望著薄若幽一行離去的放下若有所思,在門口站了片刻方才返身入府。 走了沒多遠,薄若幽便掀開車聯道:“捕頭,我要去長樂樓看看?!?/br> 吳襄揚眉,“為何去長樂樓?我正說去你提過的翰文書館瞧瞧呢?!?/br> 薄若幽思緒也未理的清楚,便只是道:“那捕頭去書館吧,只是隔了這般久,恐怕難找到有用的線索,我去長樂樓看看,若得了什么,再與捕頭稟告?!?/br> 吳襄是要去一趟書館才死心的,便應了,出了這長街,二人便分道而行,霍輕鴻在馬背上問,“你去長樂樓做什么?” 薄若幽唇角微彎,“去聽戲?!?/br> 霍輕鴻一下想到了在回京船上的案子,那次戲班死人之后,他對熱鬧戲曲便生不出興趣了,薄若幽見他神色便道:“也出來半日了,世子回府去吧?!?/br> 霍輕鴻抿著唇,抬眸看向了西斜日頭的方向,金色的余暉映照在他臉上,卻再無半年前的少年意氣,他默然片刻,忽然道:“你說我大哥何時回來” 此問令薄若幽心口微窒,她斂眸一瞬,又平和的道:“入冬之前,侯爺定會歸來?!?/br> 如今仲秋已過,天氣已漸轉瑟涼,街邊榆柳黃葉蕭蕭而落,京城早已不是霍危樓離開之時蔥蘢炙熱景象,季節更迭,霍危樓不僅未曾歸來,甚至還深陷危險生死難測。 霍輕鴻望著她,有種審視般的打量,“你怎比我還鎮定?你不害怕嗎?” 薄若幽指節緊攥起來,口中卻冷靜的道:“害怕也不能令侯爺脫險?!?/br> 霍輕鴻擰眉,眼底的審視意味越發強烈,注視了薄若幽半晌,他才泄氣似的移開目光,“難怪大哥對你另眼相待,有時候,你與他骨子里很有幾分相似,你們永遠知道做當下最對的事?!鳖D了頓,他又語聲沉沉的道:“不知道多一個人掛念大哥,老天爺會不會多給大哥一絲生機?!?/br> 他握住韁繩,“我回府了?!?/br> 馬鞭一揚,霍輕鴻疾馳而去,侯府侍從們兩個留下跟著薄若幽,其余人也跟著霍輕鴻一同離開,薄若幽放下簾絡,馬車里光線頓時一暗。 她依靠著車璧的半邊身子僵硬,手無意識落在心口按了按,又長長的呼出口氣,這才讓周良往長樂樓而去。 長樂樓坐落在西市以南,黃昏時分的長樂樓一片喧嘩熱鬧,薄若幽進門之時立刻引得伙計熱情相迎,她挑了一處靠窗的位置落座,開口便問今日有何好戲文。 等伙計報出一串貫口,薄若幽道:“可有《尋釵記》?” 伙計一聽頓時笑了,“小姐一聽便是常愛聽戲的,這一出話本還未編排好,最少也要有一個月才能登臺,小姐到時候再來店中聽才好?!?/br> “這幾日問此戲文的人可多?” 伙計道:“有的,卻也不是很多——” “平康坊劉家的四公子你可認得?” “認得認得,常來的貴客小人們都不敢不認得?!闭f至此,這伙計想起什么似的道:“前日四公子來的時候,正也有人問起這本戲文,當時聽說一個月之后要演新的故事,四公子還說到時候也要來聽?!?/br> 薄若幽望著這口沫橫飛的伙計,晦暗的烏瞳終于一亮。 離開長樂樓之時已經是夜幕初臨,薄若幽在樓內聽了半折子戲,出來上了馬車,依舊有些出神,待回了家里,薄若幽給程蘊之請了安便問他:“義父從前可常去相國寺?” 程蘊之正看醫書,聞言抬眸,“去過幾次,怎么了?” 薄若幽走上前來將他跟前的燈花挑了挑,火光頓時一亮,“女兒想給父親母親在相國寺供奉兩盞燈,雖也沒什么實用的,可如今女兒回了京城,便多盡些心力?!?/br> 程蘊之放下書冊,“當然極好,你既有此心,那邊早些去?!?/br> “明日去如何”薄若幽忙問。 程蘊之笑開,“自然好,正好明日不必去侯府施針,咱們早去早回?!?/br> 薄若幽應聲,又去吩咐周良,等交代好了,這才回房歇下。 這夜薄若幽也睡得頗為不安,夢境紛亂嘈雜,一晚上腦袋都鬧哄哄的,等第二日醒來,似乎又比平日晚了一炷香的功夫,她心底記著今日要做什么,可睡意未清之下,竟然一時記不起來,望著帳頂發了一會兒怔,才聽見良嬸在外敲門。 “小姐,可醒了?今日要去相國寺——” 薄若幽眨了眨眼,一下坐起身來,利落的洗漱更衣,兩炷香的功夫之后,父女二人乘著馬車出城,直往相國寺而去。 相國寺也在城南群峰之中,與去水月庵的路徑相差無幾,只到了山腳下才一個往東北一個往西南,馬車沿著闊道往山上去,路上可見香客如織,還未到山門,便聽見寺內鐘聲在山野間回蕩,待到了山門處,父女二人下了馬車沿著石階而上。 相國寺香火鼎盛,如今午時不到寺門處便多有香客進出,程蘊之到了寺門,抬眸仰望檐上匾額喟嘆道:“十多年了沒來了?!?/br> 說著二人進門,薄若幽尋到知客僧,道出供奉佛燈之事,知客僧便領著二人往寺內深處走,一路行來,佛殿莊嚴巍峨,比洛州法門寺更有森宏氣象,香客們也大都錦衣華服,一看便知身份不凡。 薄若幽先去給父親母親添了佛燈,而后望著佛堂道:“京城內的貴族們添的佛燈都在此?” 佛堂闊達,百盞長明燈供奉在菩薩像前,火光如螢,知客僧頷首,“都在此處了,施主放心,此處常年只有供奉佛燈的施主才可入內祭拜,若不逢年節,有時候小半年也無人來,寺內僧眾小心照料,佛燈必定長明不熄的?!?/br> 薄若幽便問起了初六那日劉恒來寺內祭拜一事,知客僧心中疑惑,薄若幽便干脆道明仵作身份,知客僧早見衙門公差前來查問過,又見薄若幽誠心供奉佛燈,氣度儀態不凡,不像胡鬧作弄他們之輩,也不敢懷疑薄若幽作假,微訝片刻便算起了時日,隨后叫個小僧過來,對著薄若幽道:“初六那日此處佛堂是明慧在此當值,施主可問他?!?/br> 薄若幽問那小僧,小僧道:“那日只有劉施主在此祭拜,他跪在佛前念了一卷經文,花了不少時辰,后來還要了一餐齋飯,師兄們將齋飯送至一旁的偏廳,他用完方才離開?!?/br> “中間未曾離開”薄若幽問。 那小僧道:“不曾離開,當時小僧不敢打擾,便守在一旁值房內,中間劉施主的小廝吩咐小僧去要素齋,小僧看到劉施主還跪著,回來之后,劉施主也跪著,直到半個時辰之后素齋送來,劉施主方才起身?!?/br> 薄若幽走出門,往佛堂內看,又問小僧劉恒當日跪在何處,那小僧指了地方,薄若幽秀眉蹙起,一時有些作難,站在門外,若是劉恒跪著念經,那便能看到劉恒整個背影,而他中間不曾離開,怎么會呢…… 薄若幽面露沉色,這令程蘊之有些擔心,那小僧也有些不知所措,可忽然,薄若幽抬眸看著他,“他的兩個小廝,中間可曾離開過?” 小僧皺眉回憶片刻,“劉施主來的時候帶了兩個小廝,其中一人,倒的確是在劉施主念經之后沒多久便不見了,后來劉施主要素齋之時,他身邊只有一個小廝在,后來素齋送到的時候,是兩個小廝都在此的?!?/br> 薄若幽眼底一亮,又看向四周,“不知此地有幾處寺門?” 知客僧忙道:“除了正門之外,東北西北兩個角上各有兩處山門,白日里常開著,香客們有些從后山上來,都可隨意進出?!?/br> 薄若幽聽完此話,又去看當空日頭,此刻日上中天,正是午時時分,而此處佛堂坐西朝東,午時一過,日頭西斜之下,佛堂內光線便更為昏暗,她心底篤定起來,道了謝方才離開佛堂。 程蘊之無奈看她,“原你來此還為著查案,如何,可與你所想的一樣?” 薄若幽頷首,“女兒已經知道兇手是如何行兇的了?!?/br> 程蘊之也不詳細問她,“那咱們可回京了?” 怎料薄若幽搖頭,“女兒還有一事,義父等我片刻?!?/br> 她離開程蘊之,往最前面的大雄寶殿西側的佛典去,不多時,她手中拿著個平安符走了出來,遞給程蘊之道:“這是給義父的,義父戴在身上?!?/br> 程蘊之滿眼笑意,自不會拂了她的好意,薄若幽捏了捏袖中另一個平安符,跟著程蘊之一道下山回京去。 第144章 七娘子14 回京已是暮色時分, 薄若幽先將程蘊之送回程家,而后便往衙門去。 衙門里吳襄跑了一整天,此刻正對著兩份今日所獲的賬單明細擰眉, 他面上疲累深重,因想不通其中關節, 正煩躁的將手指關節捏的咯咯作響。 侯煬幾個守在跟前面面相覷著, 大氣兒不敢出一聲, 直到看到薄若幽來了,侯煬立刻道:“薄姑娘來了!” 吳襄應聲抬眸,見薄若幽忽然過來, 起身迎上, “天都要黑了,你怎過來了” 薄若幽神色松然,見他愁的眉眼不展, 便問,“捕頭今日可有所獲?” 吳襄苦嘆一聲, “那書館的人果然記不清當日買書之人的模樣, 我叫人給劉家幾個公子還有幾個老爺畫了像,拿去讓他們認, 卻一個都認不出來,倒是摸查劉家諸人底細之時又得了新線索, 這劉家三房有些古怪?!?/br> 薄若幽眼瞳微動,“哪般古怪?” 吳襄道:“早前我不是與你說過, 這劉家大老爺雖是當家之人, 可家里生意俗物人情來往,大都是二老爺在管,只是他人不夠穩妥, 如今三老爺也在幫著,可我們調查了幾處劉家的生意之后發現,這三老爺似乎有另起爐灶之意,他經手過的生意,都換了供貨的上家,而這供貨方其中一人,是三年前被他掃地出門的劉家管事?!?/br> 吳襄蹙眉道:“府里人都說三爺代下寬仁,又頗為精明,不可能換供貨方之時不做調查,可他卻依舊如此,我猜只怕他早有安排,劉家如今不分家,而家里的權力則是按照兄弟長幼來分,他上面大哥就算了,二哥分明是個酒囊飯袋,卻依舊手握家里商道大權,他起了些別的心思,似乎也尋常,我仔細想了半晌,還未想出此事與案子有何關系?!?/br> 薄若幽立刻道:“有關系——” 吳襄凝眸望著她,薄若幽肅容道:“我來衙門,正是要告訴捕頭,此案兇手,乃是劉府四公子劉恒,來的路上我在想,劉瑤被害,是只因兇手不想暴露與她的私情,還是另有緣由,現在想來,只怕不止隱瞞私情這般簡單?!?/br> 吳襄忍不住問,“四公子?為何是他?” “今日我去了一趟相國寺?!北∪粲慕又溃骸拔胰柫顺趿侨赵谒吕锓鹛卯斨档男∩?,那位師父說初六那日的確如劉恒早前所言那般,午時前后入的寺門,而后再佛堂內念了一個半時辰的經,又用了素齋離開,只是今日我問時,小師父提起當日一處細節,說進了佛堂不久,劉恒的一個小廝便不見了,他也不曾留意,等到了用齋飯之時,那小廝才又出現?!?/br> “寺內別處香客頗多,也無人會去問一個小廝去了何處,我猜測劉恒是與小廝換了裝束,而后讓小廝留在佛堂假扮自己,自己從角門離開去往水月庵?!?/br> 吳襄聽得面色激動,來回走了兩步又問,“可那小僧一直守著佛堂的,難道瞧不出誰是誰?” 薄若幽道:“那佛堂坐西朝東,在午時之前,陽光可落入門中,室內光線極好,可如果過了午時,佛堂內光線便要昏暗許多,我還記的在劉府與劉恒的小廝有過一面之緣,他人和劉恒一般高矮,若看背影,是有幾分相似的,再加上小師父本就對劉恒不熟,自然會先入為主的用衣裳和裝扮認人,要瞞過這位小師父很簡單?!?/br> “此前我和捕頭便說過,案發之后去探望過劉瑤的三個人最有嫌疑,劉恒雖然未去,可他父親劉三爺卻去了,還是第一個去的,所以我想,劉三爺是否早就知道劉恒殺了人,又或者被劉恒哄騙著去看看劉瑤是不是真的死了?!?/br> 吳襄凝神聽她說完,“這般解釋才通了!劉三爺縱然幫著家中俗物,可到底不是關懷小輩之人,這次出事之后,不曾打發小輩們去看,竟然自己親自前往,這本就古怪?!?/br> 微微一頓,吳襄又問:“不過你專門去了一趟相國寺,難道一開始你就懷疑了劉恒?” 薄若幽搖頭,“并非如此,昨日之前,我并未十分懷疑誰,可直到發現那本《尋釵記》不見了,且又在劉家門口遇見了前來領錢銀的長樂樓掌柜,我才覺得劉恒古怪至極?!?/br> “長樂樓……”吳襄仍然不解,那長樂樓的人他也見過,說的話他也聽見了,雖然提起了劉恒去長樂樓,可長樂樓乃是尋常酒肆,富貴人家的公子去是再常見不過的了。 薄若幽便道:“捕頭可逛過東市?” 吳襄抓了抓腦袋,“自然逛過——” 薄若幽不知想起什么,略牽了唇,“東市之上的酒肆內,常有小曲戲文的唱演,走在長街上,便能聽見周圍樓宇之中曲調唱詞皆為不同,我雖未去過長樂樓,可我想這酒樓非尋常酒肆,想來也有此等花樣,而我那日去翰文書館之時,掌柜的說有人想為《尋釵記》定曲律,要將其唱演出來,昨日我去了長樂樓,發覺長樂樓果然要準備《尋釵記》的本子,而劉恒去的那日,正好碰上了有人在問此事,他還說等《尋釵記》上了臺,他要來聽?!?/br> 吳襄眼珠轉了轉,“然后呢?將話本故事唱演出來也十分尋常呀?!?/br> 薄若幽頷首,“的確十分尋常,可兇手早不偷話本晚不偷話本,卻是在我們前一次離開侯府之后才偷走,這是為何?” “我猜兇手一開始根本不曾意識到那話本可能為證物,或許連買話本都不是他親自去買的,而尋常誰會注意到話本是什么時候開始售賣?只要故事好看便可?!?/br> “并且如果兇手一開始便知,那在劉焱將劉瑤貼身之物帶回劉府的當夜,兇手便應該想辦法將證物偷走,免得留下把柄,他之所以在那個特殊的時刻去偷,一定是因為中間忽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昨日在劉府時,我一直有此疑惑,本想離開之后讓捕頭去查這幾日可有人往戲樓酒肆之地消遣,卻未想正好碰上了長樂樓的人?!?/br> 頓了頓,她又沉聲道:“我猜劉恒起初未意識到這一處,便不會去書館問,在長樂樓,別人問《尋釵記》何時能上臺,小廝定會解釋這是近來新出的話本,他們需要時間準備,劉恒聽了這話,才意識到自己落了把柄在劉瑤的遺物之中?!?/br> 吳襄順著薄若幽的思路捋了一遍,只覺處處都是順理成章,他濃眉一揚,“我明白了!合著此人是用了障眼法,我猜他此前除了和二公子一起去探望劉瑤之外,定然也有用過類似的法子去私下見過劉瑤?!?/br> 瞇了迷眸子,吳襄心底已有了主意,“劉恒自己是個嘴硬的,那我便拿那兩個小廝開刀,我不信他們真能為了護主子,連人命案子也敢扛著?!?/br> 薄若幽已將所得道盡,拿人審問便非她職責之內,見吳襄風風火火命人備馬,她便先告辭回家去。 夜色已至,歸家后晚膳已備好,薄若幽陪著程蘊之用了晚膳,又幫他磨墨寫藥方,看著眼前診治黃金膏之毒的方子,自然避無可避的想到霍危樓。 她并沒有霍輕鴻說的那般鎮定,也并非不怕,只是她本就是不會哭鬧,更不會將情緒露在臉上的性子,如今除了令自己定下心來等消息,她別無他法。 薄若幽心底沉甸甸的,定要給自己找些事做才能排解這份惶恐,一直幫著程蘊之忙到深夜方才歇下,第二日一早,薄若幽乘著馬車趕往武昭侯府。 到了侯府見到福公公,福公公知道她為何而來,嘆著氣道:“西南還是沒消息,只怕也顧不上,寧驍這個點還未到,多半西南正亂著?!?/br> 福公公所言不錯,可薄若幽知道,倘若霍危樓已經找到,底下人無論如何不敢瞞著京城,她算了算時辰,西南送折子回來,最快也要三日,或許霍危樓兩日之前就已脫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