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書迷正在閱讀:人魚飼養日記 完結+番外、龍傲天覬覦我的原因竟然是、至高降臨、我靠穿書點科技樹、陸先生的占有欲、娛樂圈神婆、穿到蟲星去考研 完結+番外、嫁天子、醫言難盡,老公要不起、神也別想攔著我搞基建!
薄若幽歪頭想了想,“女兒自己做了選擇,便受的住一切因果,您放心便是?!?/br> 程蘊之并未立刻答應,而是垂眸沉思,薄若幽也不催促,只是小心翼翼的為他捶腿,片刻之后,程蘊之看著薄若幽乖巧模樣心軟了,“當真想好了?” 薄若幽點頭,程蘊之嘆了口氣,“那……那我修書一封送去林家,且看林槐如何吧,你不想要這門親事,倒也少了些攀扯,只是……” “那武昭侯非凡俗之輩,你可能看得出他對你有幾分真心?他出身尊貴,如今更是在朝堂上只手遮天,得他心意時,你便是萬千尊榮,可若有朝一日不得他心意,你便毫無退路,幽幽,義父其實不想令你嫁入這等門第?!?/br> 薄若幽寬慰道:“義父所思女兒亦想過,只是女兒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女兒不會因孝順便順從您的安排,便也不會因仰慕誰便任誰拿捏,女兒若無這點心志,又如何能到了今日還為仵作?女兒愚笨,不知如何看透人心,可女兒想,凡事慢些總不會錯,因此女兒不著急婚嫁,對侯爺,女兒亦不會事事順從?!?/br> 程蘊之見她目光溫柔卻堅韌,語氣不急不緩透著從容,便知她心底已有主意了,“幽幽長大了,義父不能為你做那么多,卻絕不會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罷了,我這便去修書,也懶得再去見他了,看了信,他定會明白?!?/br> 薄若幽起身扶起程蘊之,至書房,又親自為他磨墨,程蘊之呼出口氣,洋洋灑灑寫了兩大張,又疊好,準備令周良送信,薄若幽卻道:“還是女兒去送吧?!?/br> 程蘊之有些不解,不過她要出門也無妨,薄若幽便拿了信出門,乘著馬車先到了林府,將信交給門房之后,方才又折返,只是還未走出幾步,薄若幽掀開簾絡,“良叔,先去武昭侯府?!?/br> 周良微訝,薄若幽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不問義父讓良叔做了什么,良叔也不能告訴義父我讓你做了什么,可好?” 周良面露赧然,輕咳了一聲駕車往武昭侯府去。 此刻已是黃昏,薄若幽道:“我半柱香的功夫便出來,良叔在此候著我便是?!?/br> 周良應了,見薄若幽步履娉婷往侯府去,莫名覺得今日的薄若幽更多了兩分沉穩若定之感,頗有些小主人模樣。 …… 霍危樓離開林府便覺心氣不順,一回府便令福公公去查十多年前京城之中哪戶程姓人家出過事端,只用了半日功夫,便查到了他想要的。 福公公捧著一封信箋進了書房,此時已是日落西山,書房內光線昏暗,霍危樓整個人坐在書案之后,周身一股生人勿近之勢,顯然是悶氣的狠了。 福公公將信箋遞上去,“侯爺,查清楚了,老奴當日便覺程先生面熟,原來老奴當真是見過他的?!?/br> 霍危樓慢條斯理去看那信,聞言道:“何處見過?” 福公公便道:“宮里見過?!?/br> 霍危樓已將信打開,看了兩眼便皺了眉,“御醫程家?” 福公公頷首,“他父親便是前任太醫院院正,如今的明公子之父,與他可算同門師兄弟,十三年前的惠妃案里,程先生的父親用錯了方子,因此事,程家被抄家,程先生的父親被判了斬刑,程先生自己本已入了太醫院,卻已被貶沒了職位,不僅如此,程家后人再也不可入宮行醫,亦不可得任何官職?!?/br> 十三年前霍危樓也不過才十歲,可對福公公口中惠妃案卻是有記憶的,十三年前,惠妃有孕待產,臨產之夜卻血崩而亡,產下的男嬰亦是死胎,后來發現其宮內宮人投了毒,而當時的太醫院院正,因用錯了方子救治不力,也被牽連。 霍危樓對此案記憶猶新,是因當年徐皇后母族也牽扯了進來,整個后宮動蕩,建和帝甚至差點因此廢后,而此案牽連宮內宮外近百人,太醫院院正不過是其中之一,因此他對程家并無印象,卻不想,程蘊之竟是這般出身,牽扯到皇室的案子,難怪當年會離京避禍。 “老奴依稀記得,那時候老奴經常陪著長公主殿下出入內宮,是撞見過程先生的,那時候程先生也不過二十來歲出頭,當是成家不久,因父親還在位,他不過是一尋常御醫,他父親出事之后,整個程家便也散了,可那案子后來還追查許久,想來是怕再被牽扯入內,所以直接離京了?!?/br> 霍危樓微微皺眉,“難怪與林槐是舊識?!?/br> 福公公已問了跟隨霍危樓的侍從,知道霍危樓今日的氣是從林家得來的,便試探著問道:“今日他們父女去林家了?是為了那門親事?” 霍危樓將信箋折起,劍眉又緊皺了起來,福公公看的嘆然,“侯爺,老奴早就說過,此事不易,您任重道遠,何況啊,這娶妻成婚,頗多繁雜,兩個人若要同心白首,更是難?!?/br> “我知道?!被粑钦Z氣冷了些,“沒人比我更知道了?!?/br> 福公公神色微變,趕忙轉了話峰,“不過,侯爺也不必想的那般艱難,幽幽是什么性子,憑您看人的眼力,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只是您向來說一不二,幽幽跟著您辦差令您滿意,可如今您卻并非是讓她做您下屬了,您亦不能用從前的心思待她,而她若再事事順著您,在您面前也不能袒露本心,那對她而言何等不公?又何等憋屈?” 霍危樓眉頭擰的更緊,他當然未曾用從前的心思待她,從前他不曾想方設法為她考量,她嫌他自作主張,可她已跟著義父去林府拿回親事了,難道他還要由著她不成? 霍危樓越想越惱,他堂堂武昭侯,何曾受過這等悶氣?若連自己看中的人都把握不住,眼睜睜看著她與別人攀扯定不定親之事,那他要這潑天的權力有何用? 可福公公說得對,他不是讓薄若幽做她下屬的,此事上根本用不了那套雷厲風行的手段。 霍危樓呼出一口氣去,看了看外頭天色,心道這個時辰了,程蘊之和薄若幽必定離開林府了,于是他吩咐道:“去接她過府?!?/br> 福公公應了一聲轉身出門,可剛出門,便聽他驚呼了一聲,“幽幽?!” 霍危樓擰眉,第一個念頭是,不可能。 然而下一刻,他看到一道倩影進了書房的門,霍危樓一愣,一時竟有些不敢置信,哪一次不是他令人接她過府,何曾見她自己主動出現過? “拜見侯爺?!北∪粲男辛艘欢Y,面上還帶著淺淡笑意。 霍危樓打量著她,人一時還未回過神來,可想到自己還在生氣,語氣便有些冷,“過府所為何事?” 薄若幽心底本還有些忐忑,可見他背脊筆直,面上冷酷,那懸著的心反而落了地,她語聲輕松的道:“我已和義父說明白了,不與林家定親,這門親事本就過了這許多年,不作數了,林家愿定誰家的親都與我們無關了?!?/br> 薄若幽說完,霍危樓眼底神色微動,他看著薄若幽,眼底諸般神色復雜,話到了嘴邊卻又生生忍了住,薄若幽卻極快的福了福身,“那我告辭了?!?/br> 她說完便走,人都快出書房了霍危樓方才反應過來,他忙道:“你站住?!?/br> 薄若幽駐足轉身,霍危樓蹙眉道:“你如何說服了你義父?” 薄若幽眨了眨眼,“義父自小疼我,從不逼我做我不喜之事,我說我不愿意,他便不會逼迫我,我只要與義父好好說理,總是說得通的,就這樣簡單?!?/br> 霍危樓覺得自己被噎住了,薄若幽此言,簡直像在責難他,說完這話,薄若幽又福了福身,“時辰已晚,我要歸家了?!?/br> 她說完,這下當真出了門,霍危樓想起身去追,卻不知怎么覺得今日必定留她不住,一時只愣在座椅之上,他仔仔細細咂摸她那話,越想越覺得她是故意的,可想到程蘊之的經歷,再想到程蘊之白日登門想將親事求回來,下午便被她說動改了心思,又在心底生出些難言滋味,他一時憶起在洛州,初初應了她所求之時她面上那驚喜神情,忽而覺得自己用錯了法子。 薄若幽心慌得很,上了馬車拍了拍胸脯,趕忙令周良駕車回家,生怕霍危樓追上來一般,等走出一條街市,方才松了口氣,心道今日終于在堂堂武昭侯眼前來去自如了一回!她握了握袖子里的拳頭,一回生二回熟,往后她必定不會再那般敬畏他! 越是離家門近,她心境越發松快,可馬車到了宅門之前,卻見外面有兩匹馬兒,她心底一動快步入了家門,很快在正廳之中看到了吳襄和候煬。 吳襄見到她亦站起身來,“小薄,你回來了!” “吳捕頭怎來了?又有新案子了不成?” 吳襄迎出來兩步,“不是新案子,還是那殺嬰案,我此來是想問你,明日可能隨我去一趟城外二十里地之外的古章村?” 薄若幽蹙眉,“去那里做什么?” 吳襄神色微肅,“古章村在洛河更下游之地,你當還記得我帶你去了發現死嬰的河灘,那里怪石嶙峋,看起來十分尋常,可今日我們在城外走訪得知,那嶙峋怪石可能并非無用,那極有可能是一種古老的祭壇?!?/br> 薄若幽聽的面色一肅,“祭壇……以活嬰為祭?” 吳襄點頭,“這種祭壇數年前便在這個古章村出現過,當時還被當做一種巫術傳入了京城,不僅如此,今日查問到幾個做工的長工,他們說古章村好幾戶人家都死過孩子?!?/br> 薄若幽聽的背脊微寒,忙道:“好,我隨你去?!?/br> 第95章 五更轉07 第二日天色剛亮, 薄若幽便乘著馬車出了門,至城南與吳襄一行匯合后,出城往古章村而去, 她走了不到一個時辰,林槐夫婦登了程家的門。 程蘊之將他二人迎入正廳, 林槐打量著宅子道:“這里倒是清凈, 小了些, 不過只有你父女兩個,仆從也不多,倒是夠住了?!?/br> 程蘊之笑, “今非昔比, 這般已經極好了?!?/br> 落座上茶之后,林槐神色一正,“你的信我看到了, 此事我也與淑寧說過了,只是你忽然改了心意是為何?” 程蘊之笑意一淡, 面露唏噓之色, “昨日你我那般言談,幽幽猜到了, 早前我雖未提過定親之事,卻對她說過, 她的婚事,我有安排, 因此她猜到了?!?/br> “如今知道你家林昭和薄家大姑娘定了親, 她也不覺什么,她說這些年來我們離京日久,便是沒有薄家大姑娘, 也會有其他姑娘,何況你們給林昭定親多年,在林昭心底,薄家大姑娘才是他的良配,因此,她也不想再拿回親事,便將錯就錯下去吧?!?/br> 林槐知道程蘊之心底積怒多年,本已打算與楚淑寧商議如何與薄家大房解除婚約了,卻不想程蘊之忽然又改了性子,他便猜到出了變故。 然而他沒想到,這竟是薄若幽的意思。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林槐道:“幽幽當真這般做想?” 程蘊之頷首,“她亦說他們已訂婚多年,想來多少有了情誼,此番即便真的拿回親事,林昭心底多半不喜,她的處境亦頗尷尬,既是如此,還不如成全他們算了?!?/br> 頓了頓,程蘊之又道:“我所惱之處,昨日已和林槐說明白了,想來你也理解,薄氏大房對幽幽狠心,和你們定親也是存了自私自利之心,這一點,這些年來你們想來是知道幾分的,可親事是你們改定的,往后與薄氏大房做親家,好壞你們自己擔著,我和幽幽,以后再不會提當年定親之事了?!?/br> 林槐苦笑,“我昨日應你亦是誠心誠意的,只是你們可都定了心意?若是這般,那這門親事便不退了,莫說兩家前幾輩有些情誼,便是如今沒個理由,也退不了?!?/br> 程蘊之擺擺手,“你們大可當做此事未曾發生過?!?/br> 楚淑寧無奈道:“蘊之,幽幽為何是這般果決?她莫非……看不上林昭不成?” 林家在誰眼底都是一門好親,可楚淑寧沒想到是薄若幽自己說的不要這門親事了,她也是女子,自然一眼看到了關鍵所在。 程蘊之聞言也不隱瞞,“的確如此?!闭f著輕哼了一聲,“你們林昭的確青年才俊,可我們幽幽也是個有主意的,一來她和林昭只有幾面之緣,情誼之上只是尋常,二來這門親事改定了別人,還改定了這么多年,她不屑為了個沒甚情誼的去攀扯,不是她的她不會強求?!?/br> 楚淑寧和林槐聽的哭笑不得,林昭素有才俊之名,如今竟被人瞧不上。 見她二人此般神色,程蘊之篤定的道:“我昨日登門,乃是為了守當年信義,我今日此言,亦會守信,你們放心,我和幽幽說不提定親之事了,便不會反復無常?!?/br> 林槐和楚淑寧面上不顯,心底卻都微微松了口氣,若真的要和薄氏大房退親,少不得鬧得不好看,如今程蘊之改了心思,他們只是虛驚了一場,一切還和從前一樣。 “我自然信你的,既是如此,那此事便定了?!绷只闭f完又看這院子,“不見幽幽,可是去了衙門?” 程蘊之頷首,“是,衙門有案子?!?/br> 楚淑寧有些唏噓,“幽幽一個小姑娘,生的花容月貌的,你怎讓她做了仵作?整日與死人為伴,還要這般奔走勞苦,實在令人心疼的很?!?/br> 楚淑寧此言發自真心,倒無鄙薄之意,程蘊之也嘆道:“這是她自己要做的,當年她大病一場,病好了之后也沒個喜好,芳澤教了她粗淺醫術,我因當年之事,不想繼續行醫,一次巧合之下,幫縣衙斷了一個意外身亡之人的死因,而后便做了仵作,幽幽一開始不知我做什么,后來知道了竟也不覺害怕,反而覺得幫死人伸冤極有功德?!?/br> 楚淑寧蹙眉,“她是否是因當年之事——” 程蘊之頷首,“多少有這緣故,所以別看她一個小孩子,她心底是有數的,只是看她好容易有了喜好,我如何忍心攔阻?本想著或許過個十天半月便不喜歡了,畢竟哪有小姑娘喜歡做這些,可后來她卻堅持下來,還頗為用心,三年前芳澤過世之后,我身體亦不好,她便自己幫著縣衙驗尸,后來驗的多了,如今比我還要厲害些?!?/br> 楚淑寧嘆了口氣,“那以后呢,要一直做仵作?” 程蘊之眉頭微皺,“其實……我是不想讓她繼續做下去的,尤其前次她被兇手襲擊,受了重傷,幾乎命懸一線,我當時便后悔教她仵作之術?!?/br> 程蘊之面露沉痛,緩了口氣才道:“也是那時,我想著不能再耽誤了,這才命人去打聽你們,當年事發之時,宮里先查辦了程家,還有些早年宿敵一直盯著程家,到后來我不得不離京,已經過了這十多年了,若非為了幽幽,我亦不愿去擾了你們?!?/br> 林槐嘆息,“你何苦如此做想?當年之事牽涉皇妃皇子,本就沒有對錯可言,人救不回來,必定要有人為此負責,用藥不過是名目罷了,你我都明白。當年林家幫不了你父親,卻也盡力為程家其他人說過話,到了如今,我難道還忌諱什么不成?” 程蘊之笑著應了,楚淑寧便問:“那幽幽一時半會兒還繼續做仵作?你可曾想過幽幽婚嫁之事?” 程蘊之笑意一淡,“此事……還要從長計議?!?/br> 程蘊之有些憂心,卻也不曾細說,又留他夫妻二人用午膳,午膳之后,林槐二人才告辭離府了,一出程家的門,林槐眼風卻掃見一人在遠處街角之地盯著他們這邊,然而他看過去之后,那人卻極快的轉過街角不見了。 林槐蹙眉,雖只是一瞥,可卻覺那人鬼祟的很。 楚淑寧隨他看過來,“怎地了?” 林槐又盯著街角看了片刻,卻不見那人再回來,他一時只以為自己多疑了,搖搖頭上了馬車,一上馬車楚淑寧道:“幽幽是個有主意又明理的,也是個好孩子,只是與咱們昭兒無緣分,此番他們改了主意,倒也少了些波瀾?!闭f著苦笑一下,“沒想到咱們昭兒竟被看不上了?!?/br> 林槐這一剎那不知怎地想到了霍危樓,他也失笑,“他們相識日短,沒旁的心思也是尋常,以后當兄妹相處更好,薄家大姑娘也沒可挑揀的,此事就這般落定,也不必讓昭兒知道令他煩惱?!?/br> 楚淑寧笑著應了。 林槐的馬車離開足足一炷香之后,適才那鬼祟人影又出現在了街角,此番他站在原地等了片刻,見程家家門再無動靜,便一轉身離開了長興坊,一路過御街,直奔常樂坊,又轉過幾處巷弄到了薄府祖宅側門,叫了門,很快便有人將他放了進去。 …… 日頭升上半空,可薄若幽一行卻還沒有找到古章村,薄若幽不由掀開車簾問吳襄,“吳捕頭,不是說古章村就在洛河下游嗎?” 他們已經沿著洛河走了二十里地,又往遠離河岸的方向尋了一截,可沿路問了七八人,卻無一人知道古章村在何處。 吳襄也皺了眉,“說古章村的長工并非古章村之人,只是知道大概在何處,且關于古章村傳言頗多,他說的祭壇便是其中一樣,且還是聽家中老一輩說起過的,又說古章村信奉河神和水神,這祭壇便是祭拜河神和水神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