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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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傍晚時分用完晚膳,簡單擦洗之后,她便和福公公說了一聲上榻歇下。 霍危樓得了福公公稟告,輕嗤一聲,“昨夜只她一人睡過?!?/br> 福公公嘆息,“侯爺難道將幽幽當男子用不成?說起來,不若還是給她尋一輛馬車吧?!?/br> 霍危樓卻鐵面不改,“不可,林槐已經到了,耽誤不得?!?/br> 福公公有些發愁,“那侯爺仍帶著幽幽好了,讓她騎馬只怕還要出岔子,萬一累病倒了,侯爺到時候便無人可用了?!?/br> 霍危樓淡淡的“嗯”了一聲,仿佛不是很情愿卻不得不為之。 薄若幽這一睡睡到了天昏地暗,第二日清晨醒來之時,便覺元氣恢復了大半,待用過早膳,一行人又準備啟程,薄若幽心道此前無法霍危樓才帶了她一路,如今休整一夜,她多半要自己騎馬而行了,為此,她穿了兩條襯褲。 然而等她出來,霍危樓卻在馬背上對她招手,“還不過來——” 薄若幽走到他跟前,“侯爺,今日民女自己……” “別耽誤功夫?!闭f著一傾身,又將薄若幽撈到了自己身前。 薄若幽猶豫一瞬,見其他繡衣使都看著自己,到底不敢多言,待馬兒馳出客棧,十分自覺的將兜帽戴了上。 馬兒歇了一晚,這日腳程亦更快,而此番霍危樓不進洛州城,只往棲霞山而去,走近路節約了些時間,等到了棲霞山山腳下的時候,夜色才剛剛落下來。 知道武昭侯今日便至,在棲霞山山腳下等候之人頗多,而法門寺不僅萬佛大會不辦了,連山門也一早關了,因此霍危樓到的時候,山下冷冷清清,并無任一香客。 老遠的,大家便見霍危樓身前有個什么,眾人皆知霍危樓的秉性,一時還以為霍危樓身前帶了什么物件,可當馬兒弛近,漸漸看出是個人形之時,所有人都面色微變。 而當霍危樓勒馬到了跟前,眾人看出霍危樓懷里有個貌美女子之時,無一不驚訝的瞪大了眸子,還是代表霍危樓早到了五日的繡衣使驍騎尉路柯反應最快,第一時間上得前來行禮。 “拜見侯爺,侯爺一路辛苦?!?/br> 霍危樓下馬來,先將馬鞭扔給路柯,轉身見薄若幽正小心翼翼下馬,便一把握住她腰身,將她給放了下來。 路柯眉梢幾跳,“侯爺,幾位大人都到了,還有凈明大師?!?/br> 此言落定,身后站著的幾人都上前來行禮。 刑部侍郎林槐,此番是協同霍危樓辦案,第一個上前來,“拜見侯爺——” 身后又有三人跟上,皆是中年男子,雖是氣韻不同,卻都是華服加身。 最后才是一襲袈裟,神色嚴正的當今法門寺主持凈明,“阿彌陀佛,施主遠來勞頓了,貧僧已恭迎多時?!?/br> 霍危樓不禮佛,也不如何信佛,見狀只點了點頭便作罷。 而后看向路柯和林槐,“寺內現今如何?” 林槐道:“下官昨日至,已問清了大概,不過此刻天色已晚,侯爺一路勞頓了些,可要先去歇下?” 霍危樓凝眸,“林大人還不知本侯的規矩?” 林槐年過而立,雖是侍郎之位,可如今的刑部尚書心存告老之意,林槐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下任刑部尚書,自可算朝中大員,可饒是如此,在霍危樓眼前,他和賀成并無分別。 林槐趕忙賠笑道:“是,下官糊涂了,侯爺請先入寺?!?/br> 霍危樓點頭,帶著一眾人等往寺里去,山腳下設有山門,只看此處,便可見法門寺之恢弘,只見牌樓巍峨高闊,其上還有皇室欽此匾額,“法門寺”三字鐵畫銀鉤,氣派非常,入了山門,便是九十九階石階,眾人拾階而上,便到了法門寺正門。 法門寺在棲霞山半山,依山而建的佛堂佛塔連綿而上,最高處乃是一處據說也同樣供奉著舍利的長明佛塔,此刻夜色籠罩著整座棲霞山,可最高處的長明燈佛塔卻燈火通明,遙遙往去,頗有禪意。 入了寺門,便見寺門香火雖燃著,卻安靜古樸,亦不見修行僧人,林槐跟在霍危樓身旁道:“寺內已閉寺半月,如今倒還算清凈,所有僧人都在自己僧院之中,無詔令無事務在身者,這幾日都出來極少?!?/br> 霍危樓直接問道:“尸骸在何處?” 林槐便道:“在西邊偏院之中?!?/br> 霍危樓無需多言,林槐已往西邊帶路,他二人身后跟著主持、路柯等人,薄若幽便落后了幾步跟在福公公身旁,她穿著斗篷,斂著眉目,可饒是如此,前面走著的幾人,仍然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她。 福公公面上笑呵呵的,似乎不以為意,可他如此態度,就更引人猜測薄若幽的身份。 沿著寺中廊道往西,很快,放著尸骸的地方到了。 說是偏院,卻是一處還未起用的嶄新佛堂,一進院門林槐便道,“此處為法門寺去歲擴建之地,是打算用作僧人們平日里講經修行,此番暫用來停放尸骸?!鳖D了頓,林槐又道,“馮大人的尸首,也停放在此處廂房內?!?/br> 霍危樓淡淡頷首,幾步便到了燈火通明的正廳之前,可還未進門,他當先看到了一尊七八尺高的金身尊者像被孤零零的放在正堂之內。 他駐足,眉頭微皺,“這是——” 路柯上前道:“侯爺,這座迦葉尊者像塑于十年之前,一個月前,寺里為了準備萬佛大會要重新給尊者像上漆,搬動之時塑像倒下,底座摔裂了開,疑似凈空大師的骸骨,便是那時從金身之內掉出來才被發現的?!?/br> 站在后面的薄若幽眉峰一皺。 佛像在寺內十年,日日受人跪拜,可其內……卻一直藏著一副難辨身份的尸???! 瞬間,這肅穆莊嚴的佛剎變得詭異而陰森起來。 第31章 二色蓮03 迦葉尊者為佛陀大弟子, 其金身塑像常在大雄寶殿釋迦摩尼佛身側,霍危樓眸色微沉,抬步往廳內去, “骸骨,是從這尊者金身像內掉出來的?” 路柯點頭:“是的侯爺, 當日寺里已在為佛法大會做準備, 尊者像被搬動的時候從抬架上倒了下來, 當時底座便摔裂了,工匠和管事僧人都嚇了一跳,卻沒想到里面還掉出來東西, 眾人一看, 掉出來的竟是一截人骨?!?/br> 頓了頓,路柯又道:“據聞這尊者像乃是十年前塑好的,這十年來, 一直放在前面大雄寶殿之內,從未挪動過地方, 僧人們擦拭打掃, 也從未碰壞過?!?/br> 霍危樓凝眸,也就是說, 這一具骸骨是十年前佛像塑好之時便在里面的。 法門寺歷史久遠,寺內氣象森嚴, 佛香裊裊,一入寺門, 便能感受到數百年佛剎并非浪得虛名, 可就在這等佛門圣地,日日受人跪拜的金身尊者像內,卻藏著一具骸骨。 “當年塑像的匠人可還追查的到?” 路柯搖了搖頭, “難,此佛像是十年前供奉舍利祈福大典的時候塑的,佛像塑好,是在大典結束那陣子,當時來此塑佛的工匠皆來自西北冀州一帶,算是老手藝人了,屬下到了之后,已派人前往冀州,可此番來去至少半月,還不一定能尋到當年匠人?!?/br> 冀州路遠,找匠人還要花費些功夫,等自然是等不了的。 說話間霍危樓已進了正堂,堂內佛燈通明,將尊者佛像照的纖毫畢現。 這尊金身像有七尺來高,立于蓮花座上,以銅澆筑,外鎏金漆,其形面相豐腴,蠶眉半彎,隱隱含笑,抱拳的姿態儒雅慈悲,令人想起佛教廣為盛傳的迦葉尊者“拈花一笑”的故事,霍危樓打量了佛像片刻,而后看到了蓮花座上的裂紋。 堂內空蕩,除了尊者像外,還有一口薄棺,被發現的骸骨就放在棺材之內,棺材外點著七盞長明燈,擺放著簡單祭品。 霍危樓走向那口棺材,只見里面蓋著一塊縞素,依稀能看到下面放著一具人形骨架,霍危樓也無忌諱,傾身便將那縞素掀了開,果然,一副被刻意擺成人形的骸骨露了出來。 林槐便道:“發現了骸骨之后,師父們做了兩場超度的法事,因為事情太過詭異,本是想報給洛州知府來盤查的,可想到這尊佛像是十年之前塑成,當時正行大典,且有凈空大師的弟子說這具骸骨乃是凈空大師,這才往朝廷遞了折子?!?/br> 法門寺雖離京甚遠,卻也算是皇家佛寺,事關十年前舍利大典,無人敢掉以輕心,且佛門重地竟生了疑案,主持和諸位管事僧都知道,此事傳出,必定對法門寺聲名不利。 霍危樓凝眸,“你們三人是一起來的?” 這話問的自然不是林槐和路柯,而是其后三人。 此時,三人之中體格最魁梧的上前,“下官是正月十二那日來的,下官來的最早?!?/br> 福公公和薄若幽站在門口,見狀福公公輕聲道:“這是如今的鎮西軍宣德將軍岳明全,當年他是洛州總兵,陛下南下參加大典,除了御林軍貼身護衛之外,整個棲霞山的戒嚴巡邏是交給他的,當時除了陛下住的院子,其他地方也有他的人在巡邏布防?!?/br> 薄若幽轉而看福公公,“公公知道的很是清楚?!?/br> 福公公微微一笑,“因為那次大典,咱家是跟著陛下一道來的,當時長公主殿下本也要來,可路上實在太遠,咱家一來從前侍奉過陛下,二來公主殿下信任咱家,便令咱家代替她來祈福,主要……是為了侯爺祈福,后來咱家求了幾樣吉物帶了回去?!?/br> 薄若幽沒想到福公公竟然親歷了當年的舍利大典,如此,倒是多了個知情之人,畢竟事情過去了十年,多一個親歷之人,便可能多出許多線索。 這時,又一瘦高男子上得前來,“下官正月十三那日和王兄一起到的寺里?!?/br> 福公公便道,“瘦高這位是禮部侍郎吳瑜,他旁邊個矮的是王青甫。吳瑜十年之前是禮部員外郎,當年,他和那時候的禮部侍郎一起提前一個月來安排大典祭祀事宜,算是對當年諸多安排十分了解的,后來舍利子丟失,他還被降職過一次,這過了十年,人家還是升上來了,是個厲害的。這王青甫,乃是當時的太常寺少卿,如今位列太常寺卿?!?/br> 當年的洛州總兵,如今的宣德將軍,當年的禮部員外郎,如今的禮部侍郎,還有當年的太常寺少卿,如今已是太常寺卿。這些人最少也是四品之列,當謂位高權重,至此刻,薄若幽才真切明白霍危樓說的,此番非尋常懸案,乃屬國事一列。 “馮侖呢?何時到的?”霍危樓又問。 王青甫和吳瑜對視一眼,吳瑜道:“馮老也是正月十三,不過是晚上才到?!?/br> 馮侖正月十三到的法門寺,正月十五便墜下了山崖而亡,而如今已是正月二十夜,馮侖已死了五日。 福公公又道:“馮侖是當年的洛州知府,法門寺在洛州境內,他自是鞍前馬后親迎圣上,也是個會做官的,后來位至刑部侍郎,他比林侍郎大一輪,算起來還是林侍郎半個老師?!?/br> 林侍郎便是林槐,聽問起馮侖,他面上果然生出幾分悲戚來,“侯爺,馮老的遺體在廂房內,明家大公子還未至,不若等明日再看?” 霍危樓卻道:“先看看?!?/br> 林槐當年不曾親來,此番來協同辦案,案情和他自無關系,而另外三人,處境便有些耐人尋味,這其中,岳明全為將官,王青甫與吳瑜皆為京官,看得出他二人十分相熟,偶爾眼神交匯,私聲低語,也顯得十分熟稔,這般一比對,岳明全便有些形單影只之狀。 林槐在前帶路,出門左轉,便到了停放馮侖尸體的廂房。 路柯道:“屬下正月十五夜里到的洛州,到的時候,便聽說馮大人不見了,他住的禪院也尋不見人,后來那夜過去,第二日一早,去后山下練晨功的僧人發現了馮大人,屬下粗粗驗看了一番,馮大人似乎是摔下山崖而亡的?!?/br> 霍危樓點了點頭進了廂房之門,一進門,便見馮侖躺在一口棺床之上,馮侖年過半百,此刻身上便服還是死時那套,他的額頭和身上有多處血跡,衣袍之上亦有許多臟污,看起來狼狽不堪,而他已死五日,再加上屋子里點著長明燈,已散發出一股濃郁的惡臭之味。 岳明全三人站在門口,未往內走近。 “本侯記得,你們與馮侖皆是舊識?!被粑强粗w開了口,“岳明全,你當年在洛州任總兵,馮侖任知府,也算是共事一場,后來他升去了京城,又和王青甫還有吳瑜同朝為官,他出身比不得你們,否則,或許不止侍郎之位?!?/br> 岳明全聞言,立刻道:“侯爺,下官來的最早,后來幾位大人到了,我們都一起喝過茶用過齋飯,那幾日都相安無事的,到了正月十五那日,午時之時,還笑言一起過節,同用了寺里準備的節日齋飯,那頓飯吃到了黃昏時分,后來我們都各自回房了,馮大人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失足跌下了后山?!?/br> 王青甫也道:“不錯,下官是和吳兄一起回房的,我們住的近,可以彼此作證?!?/br> 此言一出,岳明全便看了他一眼,王青甫說他和吳瑜可以彼此作證,便是在說他只是一面之詞了,岳明全當下便面色一沉,可當著霍危樓的面,岳明全抿著唇沒多言。 霍危樓一時沒說話,林槐見狀打著圓場道:“侯爺,明家大公子和世子只怕要明日晚間才能到,等他到了,勘驗尸體,便知馮大人是否是自己失足跌下去的,至于那副骸骨,只怕要花些功夫?!?/br> 提起那副骸骨,霍危樓問,“他的弟子是如何認出那副骸骨是凈空大師的?” 適才霍危樓看了那骸骨,只是一副人骨罷了,即便可看出身量高矮,卻也難斷定是否為消失了十年之久的凈空大師。 林槐道:“因為那日從金身佛像之內掉下來的,除了骸骨之外,還有一顆佛珠,凈空大師的弟子看了,便說那顆佛珠乃是當年凈空大師隨身帶著的珠串之中的一顆。那一條珠串一共一百零八顆檀香木,每一顆上面都篆刻著一句佛偈?!?/br> “佛珠在何處?可還有其他證物?” 林槐指了指正堂,“物證皆放在正堂東邊的耳房內,佛珠只有一粒,除了佛珠,還有一件類似袈裟一樣的東西,還有些衣物,不過如今已經破碎襤褸了,凈空大師的弟子也認出了袈裟,說正是當年他師父消失之時穿著的那件?!?/br> 霍危樓不著急去看那證物,他仍然將目光落在馮侖的尸體上,不管是不是凈空大師,那一具骸骨至少已過了十年之久,而眼前馮侖的尸體,卻是死在五日之前,若要搜查線索證據,自然是先從馮侖的死下手更有助益。 “你進來——” 霍危樓忽然開了口。 林槐一愣,不知霍危樓在叫誰,站的最近的路柯也略有訝異,而王青甫三人站在門口,也都面面相覷,不知道霍危樓在叫他們哪一個。 “勞煩三位大人讓一讓?!?/br> 一道清凌的女聲忽而響起,王青甫三人豁然轉身,一眼看到薄若幽站在他們眼前。 適才離得遠,三人只覺薄若幽氣韻溫婉秀美,一直在猜她身份,眼下薄若幽站到了跟前,王青甫三人方才發覺眼前小姑娘當真眉眼似畫一般。 武昭侯不近女色之名,在京中為官的王青甫和吳瑜最是知道,而岳明全乃是軍將,也和霍危樓有過幾面之緣,也知曉他的名頭,他們誰都沒想到,霍危樓去了一趟青州辦差,竟然帶了一個小姑娘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