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關于平胸這件事苗苗有話說。

    她是從因為胸部發育太好而自卑駝背的學生時代走過來的，誰知道一朝減了肥才發現自己只是曾經背部rou多而不是胸大。

    苗苗覺得還好，瘦身后臉不丑就很好了，況且唐說他不喜歡大胸，說得一本正經，說大胸自然狀態會下垂，女上或者后入的時候甩來甩去他會眼暈。后來苗苗知道，他也只是不喜歡下垂的大胸罷了，AV里那些堅挺的Ecup他還是很愛看的。

    “狗男人！”

    “我就是！”

    苗苗發現自己在唐這里找不到任何指責的快感，狗男人自己承認自己狗就沒你罵的余地了。

    他們恢復了從早聊到晚的互動，一個月至少約兩次，除了生理期和沒空。沒空是固定的，沒事也要裝作有事，苗苗不是玩矜持，她只是覺得再這么發展下去很快就要彼此厭倦了，省著點用吧。

    苗苗最近口活進步很快，男人嘛，都喜歡被服侍，唐給她剃了下體的毛，讓她穿著開檔的情趣在窗邊被他cao。苗苗的身體體驗了手掌，散鞭，藤條，戒尺等SP工具，還有一次他們住民宿，唐拿了廚房的飯勺。乳夾，項圈，眼罩，跳蛋，潮吹棒……唐興致好的時候能玩弄她一天。

    他們不是圈養的關系，也不存在永久的歸屬，原則上來說不調教的時候唐還是拿她當朋友相處，要調教也會提前約好時間。臨時起意很少，但苗苗喜歡。

    比如今天。

    下班回家路上的苗苗收到他的微信后在附近找了個洗手間脫掉了內褲，  七點的超市人滿為患，尤其是蔬菜區，主婦和白領們挑選著食材準備回家做飯，苗苗只拿了一根黃瓜，然后去選避孕套。

    挑選的時候她更多的是害羞，等到了要去排隊買單的時候苗苗開始害怕了，這兩樣東西擺在一起很難禁止想象，在這一群消費者和超市工作人員的眼皮下做出這樣的事，苗苗覺得羞恥極了，她轉身離開找到一處隱蔽的角落蹲在地上發呆。

    總體來說苗苗是一個惜命的人，所以這一刻她又傷心起來。唐的信息一直發來詢問她的進度，苗苗看了看，回，“我不敢去買單”。

    唐不意外這個結果，他說，“我要你去買單”。

    苗苗的眼淚撲簌撲簌就下來了，她打字，“好多人，收銀是男生，我去買這兩樣東西不行的，萬一被壞人盯上怎么辦，我害怕”，苗苗盡量說的正經，她沒提別人會如何看她審視她批判她，她單身獨居，得為自己的安全考慮。

    唐只是笑笑，罵她小慫貨，大發慈悲的叫她回家去了。苗苗問他失望嗎？唐說不失望，目的只是讓你體驗羞恥，不是為了讓你產生恐懼。

    這之后唐沒有再提這樣的任務，他偶爾指揮苗苗在公司露出，帶著小怪獸上班，開會途中在桌下悄悄脫內褲，天臺抽煙的時候視頻露rufang，以及在晚高峰的地鐵里戴著耳機聽他挑逗撩撥。

    苗苗漸漸享受被控制的快樂，她開始接受自己的雙重人設。

    慢慢的她交到一些圈內的朋友，唐不太贊成這件事。

    “你要交朋友最好還是交圈外的，依你的性格，別人跟你講一講他們的主奴關系，被坑的經歷之類的，你馬上要受影響來比照我們的關系然后開始作妖”，唐說。

    “不會的！”

    “呵呵，老子把你看得透透的！你他媽的哪天跟我來一句誰誰誰家是什么樣的跟我們不一樣，你屁股別想要了”，唐說。

    “你這個人怎么沒有一點進取心，師夷長技以制夷，你就不能學學別人的優點？”，苗苗說。

    “別人的好未必適合你，我們會磨合出彼此最舒適的狀態，不要參考別人”，唐解釋。

    “你是不是自卑？怕被別人家的S比下去？”，苗苗問。

    “數據線和戴尾巴，給你選”，唐說。

    苗苗瑟瑟發抖，后門是她的絕對禁止，唐一向不勉強。

    “我錯了，你是宇宙第一S，地表最強，圈內楷?！?。

    “晚了”。

    “什么晚了，我只是表達一下心聲和對你的日常崇拜，沒有別的意思呢”。

    “我忙會兒，你可以去和你的新姐妹討教數據線和尾巴哪個更爽”。

    ………

    苗苗不想去討論，其實苗苗并沒有和新朋友交流很多，因為她發現這個圈子越來越低齡化，她遇到的大多數M都才大一甚至高叁，這些meimei玩得可比她深多了，深到苗苗覺得自己沒有抖M屬性。

    她和唐之間最羞恥的一次就是唐要她尿出來，苗苗做不到，唐拖著她去衛生間坐在馬桶上，他就蹲在她面前盯著她的私處看，一直看，看到苗苗羞恥心整個炸裂。

    唐好像被她的作嚇出陰影了，晚上突然叮囑她有任何想法要直接和他溝通不許自己想更不許聽信旁人。

    “知道了，我是傻逼嗎？”

    “你不是嗎？”

    總是有一些時刻像極了情侶的互動，唐說不要去分辨不要去定義跟著感覺走，苗苗聽他的話，聽了他的話，生活前所未有的輕松，感受到甜蜜就是真的甜蜜，感受到被擔心就是真的被擔心，不去猜測，酸甜苦辣都接著，苗苗連睡眠都好了一點。

    這天，苗苗下班后和同事去逛街，在商場意外的遇到了唐。

    苗苗其實也不知道應不應該打招呼，況且她和同事在一起，私心并不想讓同事知道自己的私生活，但如果是偶遇朋友打個招呼還是正常的吧，苗苗就這么糾結著沒意識到自己的眼神一直盯著唐，直到對方注意到她看過來，然后不動聲色的，和友人一起走開。

    電影開場，黑暗降臨，苗苗第一次意識到，她和唐的關系，其實是個秘密。

    12.

    苗苗突然意識到自己成為了小眾群體的一員，捫心自問，她也是不敢把自己的秘密公開的，她和唐的小游戲也只能背著人進行的，這份隱蔽是情趣刺激也是必要的自我保護。

    你必須承認這個世界還是有很多惡意的。

    唐說讓她不要暴露自己哪怕是對好朋友，苗苗一開始覺得無所謂，她覺得自己不怕誤解，但后來她無意間和朋友提到對SM的看法，朋友的反應讓她明白了。

    如果你知道朋友對這種關系的看法是病態是變態是犯罪的借口，受虐是犯賤施虐是無能，一對主奴在普通人眼里一無是處的時候你就不會承認自己了，哪怕你知道朋友最終會站在你這邊。

    看不起整個群體但因為是你的朋友所以理解你一個人，這種特殊苗苗并不需要，安慰不到任何人。

    苗苗更不想旁人一無所知的去批判唐的為人，去評價他們的關系，別人沒有資格發言。

    當然，以上所有的理解和維護不妨礙苗苗在看到唐冷漠轉身離開后對他生氣。

    太生氣了，苗苗覺得唐可惡至極，沒有禮貌，不尊重人，小學思想品德沒及格！

    “來看電影？”，唐問她。

    “嗯”。

    “看完早點回家”。

    “好的”。

    唐主動找她，苗苗就不生氣了，唐若無其事的態度讓她突然不擰巴了，不僅不擰巴了心底還升起來一股氣節，誓與唐比賽誰更灑脫。這也是因為苗苗這又想起來之前被按頭說單方面喜歡唐卻得不到回應這件事。

    苗苗恨不得在腦門上刻上保持清醒四個大字，她真的覺得自己好搞笑哦，玩個SM還他媽要動感情好傻逼哦。

    不就是走腎不走心能有多難？上次沒理唐，后來打算結束關系的時候也沒很難過啊，吃個甜甜圈尼瑪就不記得他了啊。

    苗苗短期出差，回來的機票是晚上的，坐車不便，唐說來接她，苗苗拒絕。

    “你還是保持渣渣本性我比較習慣，干什么搞接送這一套”。

    “接你過來讓老子cao，省得你明天跑一趟”。

    “做個人吧你”。

    唐還是來接她，這次換了酒店，苗苗要工作一會兒，唐沒打擾她。等她忙完的時候，唐一臉煩躁的在回信息。

    苗苗去洗澡，出來的時候被暴躁的唐壓在身下剝開浴巾咬了半天。

    “解氣了？”，苗苗摸著他的板寸問。

    “找打！”

    “我怎么了！”

    “語氣不對”。

    “媽個雞……”。

    “罵人罪加一等”。

    “……”。

    苗苗等了半天他也沒動手，就那么趴著，唐偶爾撥弄下她的rutou，掐著腰揉一會兒，或者拉著她的手摸他，苗苗隨他擺弄。

    “你看你心情不好就可以折騰我撒氣，你真是幸運”，苗苗說。

    唐似乎輕笑了一下，苗苗揉揉他的耳垂問，“我是不是很好啊”。

    唐點點頭，“一直保持在我面前這么乖巧的樣子就更好了”。

    “切，你不懂，我這是反差！”

    “這叫反差？你可別氣我了，我說的反差是人前正經人后yin蕩謝謝”。

    “難道我沒有嗎？”，苗苗不服氣。

    唐把手伸到她腿心撥弄，“你不夠sao”。

    苗苗一把推開他，“那你去找夠sao的別理我了我走了”。

    唐把人拽回來，壓制住，說，“雖然你不夠sao，但你有你的優點”。

    “展開說說”。

    唐咬她耳垂，“你害羞的樣子和別人都不一樣，每次想到我都硬得受不了”。

    苗苗臉紅了，她沒問哪里不一樣，有不一樣就好。如果你是特別的，那你就是有份量的。

    苗苗和唐就這么維持了下去，時間很快來到對苗苗很重要的28歲生日，她一直想著這次生日要特別一點，但一直沒想出來怎么過算特別。最終還是和朋友一起過了。

    “你那炮友沒什么表示？”，朋友問。

    “沒有，炮友又不是男友，還要陪過生日嗎？”，苗苗說。

    “挺好，保持簡單一點，別太投入”，朋友說。

    苗苗吹蠟燭許愿吃蛋糕，心里把唐罵了一遍，等到十二點快到了還沒收到他的祝福之類的時候，苗苗又把他罵了一遍。

    后來回家的路上，苗苗記起自己從未跟他說過自己的生日，然后就不生氣了。她主動找唐聊天，發了一張自己的生日照片，要唐祝她心想事成。

    “說說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唐問。

    “希望你一年胖叁十斤”，苗苗說。

    “哦，想挨揍了，了解”，唐回。

    其實挺難的，苗苗的期待中不止是唐跟她說生日快樂，最好的給她一個紅包，金額可以小小，但祝福語要寫到，或者給她一個禮物，哪怕是便利店的棒棒糖。

    唐從不是小氣的人，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唐總是買單的那個，走在路上也會一直問她要不要這個要不要那個，如果金錢是衡量用心與否的標準，唐有做到。但苗苗就是忍不住想要唐給她一個小小的幾塊錢的微信紅包。

    又鉆牛角尖了！

    苗苗搖搖頭把亂七八糟的思緒甩掉，說白了她要的是可以發朋友圈告訴大家她處在一段穩定關系中的象征罷了。

    隔天唐約她下班見面，兩人去吃了火鍋看了電影，唐讓她在商場里選一樣想要的作為遲到的生日禮物。

    苗苗的矯情病又犯了，她說，拽的二五八萬一樣，“你不是請我吃過飯了嗎？禮物就算了，我們還是不要搞這些東西，在彼此的生活里留下痕跡之類的，沒意思”。

    唐看看她，笑了，“你說了算”。

    苗苗并不后悔，或者說沒有那么后悔，實物沒拿到手上，但唐的主動和心意已經刻在她心里了，這也差不多夠了。

    這天晚上，苗苗加的圈內姐妹群里在夜聊，有一位新朋友剛剛認了主來和大家分享，一時間眾人都說起了自己的回憶。

    苗苗像被雷擊中一樣豁然開朗，她截圖給唐。

    “我們都沒有正式認主，一點儀式感都沒有呢……”。

    對了，這就是所有問題的癥結所在，他們的關系從未有一個明確的開始，一個界定兩人關系的象征。如果當初他們有了這個儀式，那唐就是她的主她的Dom，她不用猜測不用懷疑不用分析，只需要跟隨他信任他聽從他就好。哪來這么多唧唧歪歪的小情緒，唐不是男友不是朋友不是炮友也不是曖昧對象，他是主，不是男友主不是老公主，就是純粹的掌控她的Dom。

    “我需要儀式感，我需要你給我一個明確的信息開始，我也需要結束的時候干脆利落，所以，我要儀式”，苗苗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