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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萊又回來。 “也不是算了,我和你換?!?/br> “換什么?”姜萊問。 “你偷東西是為了北小武那孩子對不對?”蛤|蟆歪斜著腦袋,看姜萊的眼神里帶著幾縷捉摸不透的意味。 “???”姜萊裝傻。 “我和你換,車我不要了,我只想要你拿我當朋友。我知道你瞧不上我們這些混胡同的,可我是真瞧得上你。你幫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也幫你一次,咱們還不能做兄弟嗎?”蛤|蟆一個鋼鐵直男,站在路燈下說這些,跟表白似的,自己都覺得挺臊得慌。 姜萊卻突然笑了,上前拿拳頭撞了下蛤|蟆的胸口,“cao,我不拿你當兄弟,能把這么要緊的事情告訴你?” 蛤|蟆臉上閃過一絲受寵若驚,“真的?” “真的,車呢我也不怎么騎,你想要拿去我真不稀罕?!奔俚?,姜萊稀罕的要命,可說出這話的時候才發現把小崎給蛤|蟆這么個愛車的人也不算虧待它。 “那就先放你那,周末我們一起去玩?!备騶蟆聽姜萊這么說也挺高興,抬手揮了揮,“走了,有事兒隨時叫我?!?/br> “好嘞,謝謝?!?/br> “兄弟不說這個?!?/br> “好嘞,蛤|蟆哥?!?/br> 摩托啟動,排氣管吹起路面細小的灰塵,一陣轟鳴,摩托和他的主人一起竄進了不遠處的胡同。 姜萊回家,不自覺開始吹口哨,他知道蛤|蟆對朋友義氣,沒想到對自己也挺好,這個朋友交定了。 他好像不再排斥這里的東西、這里的人、這里的事,姜萊覺得自己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刺頭了。 拐彎進了雙角胡同,老遠傳來薛曼的聲音,姜萊快走幾步,就看一個陌生中年女人正背著包從老北家出來。 姜萊站在旁邊聽了兩句,立刻就明白過來,這女人是北小武的班主任。 薛曼看到姜萊卻顧不上理他,一邊和老師說話,一邊送人往胡同口走。 姜萊一腳跳進門里,叫北小武的名字。 北小武蔫頭耷腦的,從正廳出來,兩手插在褲兜里看到姜萊皺了皺鼻子。 院子里的燈都掛得不高,兩人的影子投射在一處,有那么點兒心心相惜的錯覺。 “班主任來家訪了?”姜萊問。 北小武默默點頭,轉身往自己屋那邊走。 姜萊追上去,拉住北小武,“給你帶好吃的了?!?/br> “謝謝?!北毙∥淠税涯?,心情不好的樣子。 姜萊把包給北小武,自己在院子里洗了手,看到遲小紅正端著茶杯出來倒茶洗杯子,便問,“小武老師來說什么?” 遲小紅眨巴著眼睛,“聽不大明白,好像是小武不想上學了?!?/br> “啥?”姜萊本來是準備洗了手先去看看尤老太的,現在也沒心情了,甩著手上的水珠就往北小武房里跑。 “北小武?” 北小武從書桌前緩緩起身。 “北小武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你不想上學了是什么意思?”姜萊沒來由一肚子火,盯著北小武的眼睛蹦火星。 “沒說不上學?!?/br> 姜萊稍微舒了口氣,一屁股沉進旁邊的椅子里,“老師來家里,是不是因為期末沒考好的事情?” “嗯?!北毙∥鋺艘宦?,坐在旁邊低垂著腦袋。 “不用理她,你學你自己的就行,按照以前的節奏來,這不是距離中考還有小半年呢嗎?” “嗯?!北毙∥溆謶艘宦?,盡量不表露什么情緒。 姜萊正要再安慰兩句,院子里腳步聲響起,遲小紅高聲叫著:“小武,姜萊哥你們來啊,奶奶會說話了?!?/br> 北小武和姜萊同時起身,姜萊指指北小武的鼻子尖,“你行啊,把老人家都給氣得會說話了!” 三人一起聚在床頭,剛好薛曼從外面回來,就聽尤老太太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喉嚨里像含著塊棉花,黏黏糊糊地說不清楚。 “奶奶您說什么呢?”姜萊把耳朵往尤老太嘴邊湊。 “臭……臭……” “臭小子對不對?” “嗯……”尤老太瞇了瞇眼睛,“滾……滾……” “滾去學習是不是?” “嗯……”尤老太喉嚨里又咕噥了一聲。 “哈哈,奶奶你行啊,真能說兩句我們能聽得懂的了?!苯R說著拍了北小武一巴掌,“看你把老太太氣的,快滾去學習?!?/br> 北小武也挺開心,雖然心里憋著事兒挺難受的,但奶奶多少算是往好的方向發展。 薛曼也挺激動,握住尤老太的手,一個勁兒地搓著。 入夜,遲小紅伺候奶奶睡了被薛曼叫到自己屋子里,姜萊和北小武也在。 姜萊讓北小武把李梅給的老中醫的聯系方式拿出來,對家里人說:“老人家老這么在家里躺著不行,找人上門該按摩按摩該扎針扎針吧?!?/br> 薛曼這一段時間也在找大夫,無奈都需要送病患過去,她也不會開車太折騰。剛好這有個能□□的,挺好。 幾個人一商量,就把請人給尤老太康復保健的事情訂下了。 距離春節越來越近,古城一天比一天更顯節日氛圍。家里才過了喪事,不可能像往年那樣貼春聯掛紅燈籠了。 薛曼買了白紙,去顧老伯家里,表面是請人給寫一副白聯,心里是有點過不去之前那個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