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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了,”姜萊笑,“還真是?!?/br> 這是天上掉下來一個好看的男同學啊。姜萊已經開始腦補自己坐在靠窗邊的倒數第二排,校園劇男主專屬座位上,為運動回來的男二號遞毛巾遞水的場景。 “你也住在古建街?”姜萊又好奇起來,想挖掘一下這個天上掉下來的男同學還有沒有其他的特殊功能,比如說一起上下學什么的。 “不是,”孫進笑著搖頭,“沒那個福分,我家在古建街邊兒上,新開發的那個樓盤?!?/br> 姜萊有點想起來了,如果稍微繞一下,還是可以一起上下學的。他強制往雙男主言情劇的路子上靠:“緣分啊?!?/br> 孫競笑著點頭。 下午回家,姜萊的心情莫名就好了許多,再聽到北小武別別扭扭的小號聲也不覺得那么討厭了。甚至還不自覺地跟著調調吹起了口哨。 薛曼在院子里畫畫,戴著套袖和圍裙,一手拿畫筆一手拿花花綠綠的調色盤,腦袋上還扣著一副全包耳機。 姜萊遠遠地站著,新校服搭在肩頭,一個勁兒地傻笑。 薛曼被這詭異的氛圍弄得渾身不自在,放下手里的東西拿下耳機扭頭看姜萊:“又犯什么毛???” “媽,”姜萊靠近一點,眼中藏不住欣喜,“我咋覺得我渾身燥熱要戀愛了呢?” 薛曼的眉頭立刻揉在了一起,頭疼地嘆了口氣:“別瞎鬧啊?!?/br> “不會不會?!苯R笑著一個雙蹦跳上臺階,哼著小曲回西廂房換衣服去了。 沒一會兒,姜萊換好了衣服,來來回回地滿院子亂轉,時不時地翻翻找找,“媽,我初中音樂課本你帶過來了嗎?” 薛曼頭疼地瞇上眼睛,“你又要作什么???” 姜萊不理她,把短袖擼到肩頭,從核桃樹下開始助跑,沖著北小武家那邊的院墻攀了上去。 來的路上他聽孫競說了,他們住的這一片初中屬于九中片區。九中的一大特色就是鼓號隊。能進里面的都是校園風云人物。最近滿大街多了不少吹小號打軍鼓的小孩,估計就是為了開學正式入編做準備呢。 姜萊一聯想到北小武,就什么都明白了。小朋友熬到九年級眼看翻過年就要中考,才把自己熬進鼓號隊,怪不得會格外賣力。誰讓他今天心情好,北天貴修摩托的一萬多他還不上,也沒給北小武補上幾節實質性的課,索性幫他把調子把一把。不再折磨耳朵,也算是助人為樂了。 這兩家的院子用一層細密的青石磚隔著,和其他地方的磚塊比起來顏色顯得不大一樣。 姜萊在墻頭喊了一聲,北小武刺耳的號聲驟然停止伴隨一聲石破天驚的土撥鼠尖叫,姜萊趴著墻頭又氣又好笑。 “你瞎嚎什么!”姜萊兩只胳膊一用勁兒,索性騎跨在墻頭,空出手來沖北小武招了招:“過來?!?/br> 北小武癡癡望著墻頭突然出現的人,連忙收了收魂,挪著步子往墻下走。 姜萊嘆氣,食指在空中畫了半個圈兒:“我讓你過來,來我家!” 薛曼是被打擾地徹底沒了畫畫的興致,開始收拾院子里的畫具,準備去廚房繼續研發新款的黑暗料理。 北小武來了,乖乖地,手里拎著管號。 姜萊跟大爺似地坐在薛曼忘收回去的高腳椅上,兩條腿大剌剌地敞著,手里捏著一根從地上撿的枯樹枝,面前放著一張A4紙,直溜溜地畫了幾行五線譜。 北小武眉頭微微一挑,似乎意識到姜萊要干什么,臉上的神色顯得又慌張又欣喜。 姜萊用枯樹枝點了點北小武手里提著的小號,說:“你五音不全你知道不?” 北小武弱弱點頭。 小朋友鼓起一邊腮幫,額角汗濕,身上的T恤也泛著潮氣,一看就是用力過猛卻不得要領。 姜萊突然有點好笑,起身裝模作樣地繞著北小武轉了一圈,而后彎著手臂勾住小朋友的脖子。 少年身上腥咸的汗味、薄荷洗發水味還有一股淡淡的奶香一股腦蒸騰起來。 姜萊捏捏小朋友的臉蛋,瞇著眼睛笑,覺得自己再長出一對煙灰色的長耳朵就能立刻化身狼外婆。這感覺還挺爽的。 “來,”姜萊彈了彈北小武地腦袋,“哥哥幫你把把調?!?/br> 這一晚,姜萊是徹底體會了一把什么叫做請神容易送神難的滋味。他本以為能趕在薛曼的黑暗料理出鍋前解決掉北小武的噪音問題。沒想到,天都黑了,北小武小朋友還一個勁兒地原地踏步。 姜萊戴著薛曼的耳機,靠在核桃樹上啃西瓜,心想時光若能倒回三小時,他保準安安分分地在自己屋里呆著。他是看透了,想要把北小武引上道,如他這般執拗,不是不可能,是根本不可能。 好在北小武吹了一天,也是真累了??吹浇R手里鮮香多汁的西瓜,忍不住吞口水:“有我的嗎?” 姜萊俯身從水果盤里取一塊給北小武。耳機拿下來感覺整個世界都亮晶晶的,這是被折磨出幻覺了嗎。 “給哥哥說說唄,”姜萊捏北小武的耳朵尖兒,“這么努力地吹號,是不是打著哪個小姑娘的主意呢?” 北小武木木地嚼西瓜,半晌回過味來,耳朵尖兒、臉蛋兒全紅了。眉頭皺起來,很厭煩地往旁邊挪了挪,盡快脫離魔爪的迫切感不言而喻。 姜萊憋屈了好長時間,看到北小武這副模樣就更是忍不住招惹:“是不是,給哥哥說說唄。我覺得你這個進鼓號隊占風頭的想法不大現實,不如我給你出個主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