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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昀捂著胃,趴在桌上。 五分鐘后服務員過來,輕聲問:“這位先生,您是不舒服嗎?” 他擺擺手,忍了一陣尖銳的疼痛過去,從包里翻出胃藥,就著面湯喝下去。 “先生……”服務員欲言又止。 “沒事?!苯姥劬Σ卦诎羟蛎毕?,聲音沙啞地說:“再給我倒杯水吧?!?/br> 服務員哎了聲,倒了杯水快步走出來,江昀已經從座位上消失,行李箱也不見了。 *** 江昀電話關機。 賀征在車里撥了第二十八次。 開車的玲姐受不了了:“祖宗??!你隔兩分鐘再打好伐???你有特異功能怎么的?能把人電話電到開機???” 賀征手頓了頓,把手機扔在車座上。 沒兩秒,鈴聲響了,賀征以光速把手機抄起:“喂?” “老板!”電話那頭喘得跟頭牛似的:“江昀他沒上飛機!我特意問了,他票也沒退!去檢疫區把竹鼠領了就走了!” “走哪兒去了?” “???我不知道??!” “……”賀征吼了聲:“去問!” 然后狠狠掛掉。 玲姐沒再出聲,賀征平息了一下怒火,低頭刷微博。 微博就是個群魔亂舞的平臺,你永遠不知道都有什么新物種剛剛學會打字。 比如這個。 “嘻嘻,江云整得側面看鼻梁都攣縮了,沒錢打針了吧,要來撈一波了” 草你媽。昀字都不會打的文盲。你鼻子明天就被砸得凹進去。 賀征在心里跟他對罵完,又往下翻了幾條。 “我可以給兩位的公司提供好多條澄清模板,比如喝醉啦,玩游戲啦,江昀發燒量體溫啦……但有句詩說得好,人有三件事是無法隱藏的,什么什么,什么什么,和愛情!哈哈哈哈!” “眼神絕了” “他倆本來就是吧,江昀行李箱上貼著太子太子妃的貼紙,第二期拿出來的鑰匙扣是小彩虹。然后HZ不用說別的了,看這張圖這寵溺的眼神嘖嘖?!?/br> “烏雞鲅魚,我看到晚上有什么說辭,就當笑話看了。希望他們不要說是真心話大冒險,那樣我笑都懶得笑了” 賀征退出評論。 “找人往炒作方向領吧?!辟R征說:“真心話大冒險可以,讓節目組晚點放,起碼等到十點?!?/br> 玲姐嘆了口氣:“不然不像炒作是吧。行吧反正你說了算,你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我退休工資下個月開始領了?” 賀征嘴角翹了翹,又用膝蓋頂了頂前座:“專心開車?!?/br> “你這迷魂湯喝得真夠徹底的?!绷峤阌侄略谝粋€紅燈處:“江昀公司剛打電話來,還挺得意呢。我看這事兒八成跟他們有關系,把咱們熱度一蹭,回頭安個江昀不知道啊睡著了的理由,撇得一干二凈,頂多被人說賣腐。你可好,自降身價配合賣腐,賣得還挺積極?!?/br> 經過九十秒的紅燈,車開起來,賀征又撥了一次江昀電話,沒打通。 “反正這種消息不能遮,一遮就是真的。炒了才顯得假,正好賺一波熱度?!辟R征又打開微博,劃過一條條說他暴露得徹底的評論:“這張照片本身不能說明任何事,網友也就說說而已,過了就忘了?!?/br> 玲姐沒再說話,賀征又刷了一會兒,切進微信給江昀留言。 是不是嚇到了 沒事兒寶貝,別怕,看到給我回消息 到晚上就處理好了,這段時間別刷微博。刷了也沒事,好多小姑娘喜歡我們。 賀征手頓了頓,有點煩躁地擰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內側,疼得一個激靈。 然后加了一條。 對不起,是哥沒注意,怪我。 微信里其他人的消息唰唰跳著,唯獨江昀這個剛剛置頂的對話框悄無聲息。 回了工作室,原本放施坦威那塊地方空蕩蕩的,路過時乍一眼看到,很不習慣。 “坐吧?!绷峤憬o他倒了杯檸檬水,無奈說:“你今天就別急著回家了,你的員工們估計要為你惹的事兒通宵加班?!?/br> 賀征在沙發里窩了一會兒,忽然說:“阮玲,拿你手機給江昀打個電話?!?/br> 玲姐愣了愣,沒說什么,把自己手機解鎖遞過去。 賀征撥號的時候身上都有點出汗,直到聽到熟悉的關機提示才緩緩松了口氣。 “怕人拉黑你?”玲姐瞧他一眼。 賀征搖頭。 “你傻了,江昀公司剛不也說聯系不上了嗎?!绷峤愫鋈恍α诵Γ骸罢鏇]見過你這樣?!?/br> 賀征自己都沒見過。 他出神地看了會兒落地玻璃墻外堵著的車流。 本來準備早上帶著江昀一起去機場,雖然他倆目的地不同,但路上有大把時間。不說表白吧,起碼透露個意思。 結果他那么早走了,現在連個消息也發不上。 估計看到照片嚇壞了吧。 賀征想到就有點心疼。 雖然按照他的判斷,這個事件談不上太嚴重,但平常很懂事的江昀這次卻任性的關了機。這點尤其讓他難受,心里不上不下的,總覺得懸著。 晚飯草草吃了兩個便利店飯團,快八點時,節目組那邊把剪好的小預告發了過來。 都是最后一天的廢棄鏡頭剪的,和那個親額頭挺配套,然后就是幾個真心話大冒險的接龍過程,證明了他們昨晚的確玩了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