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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謝必安所說,人死了,魂沒了。 這事不簡單,完全不是李琦一只游魂可以端得住的,背后絕對有一雙手在推,而且是從建橋開始就潛藏的暗處了,不僅草芥人命,還膽大包天。 “更奇怪的是,那些人都命數未盡,是被人截胡了?!敝x必安又說道。 “截胡?”陸聿揚眉頭狠狠一跳,眸子里寒光乍現,聲音立時沉了不少,“什么意思?” “就你理解的那個意思?!敝x必安滿臉可惜地輕嘆了一口氣,“不過,被強行劫走的壽命通常會不可避免的大縮水,十年換一個月什么的,常有,相當不劃算,這還不包括幾個命格好的,實力悲催?!?/br> 話說到這里,那人已經不是膽大包天了,簡直喪心病狂! 陸聿揚整張臉都冷了下來,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見他沒吭聲,謝必安伸出拇指向后指了指:“對了,我剛就想問了,你車上那人誰???” 車上? 他車上沒人??! 陸聿揚渾身一僵,猛地回頭。 他副駕駛座上居然真的坐了一個面色慘白的男人! 黃色安全帽,深藍色工裝,我去,李琦什么時候上他車了! 陸聿揚鐵青著臉走過去打開車門,向他抬抬下巴:“兄弟,下車談談?!?/br> 沒想到李琦死死抓住了安全帶,用帶著哭腔的沙啞聲音說道:“小哥,你載我一程吧,多少錢我都給。我老婆快生了,我答應了她今晚就趕回去,可怎么都坐不上大巴車,求你了……” 李琦的反應像是失憶,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更不知道因為自己凌晨攔車釀造了三起重大事故,他滿腦子只記得要坐車回家。 看著他哀求的眼睛,陸聿揚動了動唇,輕聲說道:“我答應,帶你回去?!?/br> 聽到他的應允,李琦渾濁的眼眸亮起了一絲微光,他剛要出聲感謝就聽陸聿揚緊接著又開口了,薄唇吐出的話語瞬間讓他眼里的光滅了,“在那之前,你要先告訴我,你死的那天晚上,發生了什么?” “我……我死了?你在開什么玩笑?我死了還能在這和你說話嗎?”李琦蒼白如紙的臉上露出一個僵硬的笑,但很快他似乎真的想起了什么,嘴唇劇烈顫抖起來。 下一刻,他忽地吐出一大口黑血,整顆腦袋像是被什么瞬間壓扁了,右眼珠被壓爆,鮮血裹著腦漿從頭鼻子嘴巴耳朵里噴出來,血順著脖子流下,很快浸濕了他的衣服,他怔怔地抬手摸了摸,不敢相信地看著滿手鮮血,喃喃道:“我……死了……真的死了……” 他慢慢抬起臉,用凸出來的左眼珠看著陸聿揚,滿臉驚恐地問他:“我怎么死的?” “是施工意外?!标戫矒P避重就輕地解釋,沒把李形的失手告訴他。 李琦沒細問,只是用雙手絕望地捂住了臉。 那頭謝必安摸出個黑皮筆記本走過來,非常沒有眼力見兒地寬慰他:“早死早超生,生前沒造孽不會讓你投壞胎的,就是投胎的隊伍有點兒長,得等。對了,叫什么名字?我得核實一下死亡信息?!?/br> “李琦?!?/br> “李琦,李琦……”謝必安一邊重復一邊翻筆記本,“嘖,這都死了一年了,那些家伙都怎么辦事的……” 陸聿揚沒聽謝必安嘟囔,見李琦稍微平復了些,再次問道:“還記得你死后發生了什么嗎?” 李琦想了好一會兒,緩緩點了下頭:“我好像看到華總讓兩個人把我封在水泥下,要灌水泥的時候,他身旁一個男人拿了個什么東西用黃符包著塞進了我嘴里?!?/br> “你記得那個男人長什么樣嗎?” “二三十歲,戴眼鏡,看起來像個老師,我好像有聽到華總叫他……先生,我……我就記得這些了?!崩铉f著,再次哽咽起來,“小哥,這橋這么大,你能找到我的尸體嗎?你真的能把我……送回家嗎?” 陸聿揚看著他的眼睛,肯定地說道:“能!” 聞言,李琦緊握的雙手慢慢松開,向陸聿揚露出一個滿是感激的樸實微笑:“謝謝?!?/br> 李琦被謝必安叫來的鬼差帶走后,橋上的濃霧并沒有散,不過那種鬼打墻的迷失感似乎消失了,陸聿揚上車準備開到頭再返回,找到李琦尸體所在,明天上報讓人來挖。 只是沒想到謝必安這貨居然跟著鉆進了他的車,陸聿揚轉過頭,挑著單邊眉毛看他:“你干嘛?” “事情還沒調查清楚,魂都沒找到,你說我能走嗎?”謝必安也挑起眉毛反問他。 提起這事,陸聿揚的面色就沉了。 從李琦的話里猜測,華興承嘴里的先生應該就是昨天他們見到的那個神棍了,華興承就地埋尸的主意絕對出自那人,埋尸橋上的目的,他沒猜錯的話,為了鎮橋,更是為了鎮財。 蓄意埋尸是一回事,至于害命收魂斂壽,則是另一回事了,關于這件事,華興承知道與否暫無定論,但那個神棍絕對跑不掉,就目前看來,對方是個格外棘手的人物,更是相當難對付的瘋子。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濃霧中,遠光燈打出去很快能看到頭了,陸聿揚正想著下了橋要去哪個路口掉頭。 突然,他的心臟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像是有一只手從暗處伸來把他的心臟狠狠捏了一下,疼痛迅速蔓延,陸聿揚眼前一黑,手上瞬時脫力,方向盤打滑了一下,拐了個不小的彎,他靠著殘留意識用力踩下剎車,車輪胎發出“吱”的一聲長鳴,夏利在橋面打了個回旋重重撞在了橋梁防撞護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