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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樓道的燈沒有關,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灑進來。 溫庭禮緩緩睜開眼睛,打量著梁池被映成橘紅色的臉龐,半晌輕輕勾起一抹笑意。 其實剛才梁池抱他的時候,他就醒了。因為怕梁池反悔,所以就一直裝睡。 溫庭禮伸出食指,在虛空中仔細地臨摹著梁池臉頰的輪廓,他想著,這是他和梁池第三次一同入睡了。 第一次是在梁池宿舍,同室不同床,頭對頭睡在對面。第二次是在梁池老家的那幾天,一米八寬的雙人大床,身子基本挨不著。 第三次就是現在,非常非常近的距離。近到他能感受到梁池均勻的呼吸噴在自己的脖頸上,仿佛貼著一個大暖爐。 如果下一次距離能更近一點就好了,溫庭禮不知足地想著,最好近成負距離。 溫庭禮自己把自己想得臉紅了,甩了甩滿腦袋的黃色廢料,把頭窩在梁池懷里慢慢睡著了。 第二日梁池一睜眼,就被眼前溫庭禮這張大臉嚇了一跳,反應了幾秒才回想起來自己在醫院以及昨天的事情。 他摸過手機看了下時間,九點半了,不由得搖頭失笑,真沒想到這么擠著睡居然也能睡這么久,并且溫庭禮看起來睡得還挺香,于是梁池也沒舍得叫他。 梁池正要掀開被子下床,去凳子上坐著,把床讓給溫庭禮繼續睡。 結果剛邁下去一條腿,護士小jiejie就推著小推車進來了,“32床,輸液?!?/br> 輸液肯定是要在床上輸的,梁池又默默地收回了腿。 于是小jiejie看到的就是兩個大帥哥緊挨著躺在床上的美好畫面。 一大清早的,可太刺激了。 “額……”護士眨眨眼,內心洶涌澎湃,可職業cao守還是有的,不該問的并沒多問,只是道,“你們兩個誰是病人?” “我?!绷撼爻雎暤?。 這么大動靜終于吵醒了溫庭禮,他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口齒不清喊了聲,“梁哥?!?/br> 一大清早的,年輕人總是容易沖動,更別說心上人就在自己旁邊,溫庭禮大腦一時短路,竟吧唧一口親到了梁池的臉上,帶響兒的那種。 梁池僵住了。 護士:“……” 她只是來給病人輸個液,為什么要被喂狗糧? 溫庭禮終于感覺到氣氛不大對,這才轉過頭發現了病房中另一人的存在。 臉頰頓時爆紅,一翻身就要從床上下來,可他以詭異的姿勢睡了這一夜,腰酸背痛,腿麻的不行,胳膊也酸澀得要命,體現在行動上就是下床的動作仿佛被放慢了三倍,十分地笨拙,再加上他那皺著眉頭,捶著后腰的動作…… 溫庭禮費了半天勁兒穿好鞋子,然后一抬頭就發現護士小jiejie的眼神更加奇怪了。 溫庭禮意識到她應該是腦補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神色一囧,尷尬地躲去了洗手間。 梁池配合三觀重塑的護士小jiejie掛了水,又被她莫名其妙地叮囑了一番要注意身體。只覺得哭笑不得,非常想把那個惹事的小混蛋抓過來打一頓。 小混蛋等護士jiejie走了之后,才探頭探腦地從洗手間走出來。 幫梁池去樓下買早飯,又去茶水間接了一壺熱水,用兩個紙杯來回倒替著讓水盡快變涼,小心翼翼地端給梁池。 于是梁池的一顆心又情不自禁地軟了下來。 * 大好的周末被二人在醫院中荒廢了,等周日的下午梁池才出了院,溫庭禮也回了自己家。 明天就是他開學的日子了,他總得收拾一下行李,還有畢設資料什么的,來顯示他并非對學業那么不重視。 事實證明,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開學第一天,溫庭禮的導師就將他們組的同學叫到一起,詢問進度如何。 溫庭禮雖然忙著追人,但也沒把學業完全丟下,趁著上周和梁池分開的那幾天,他已經把電路原理圖設計完成了,程序也寫得差不多了。只剩制作pcb板子與程序的調試,當然還有最重要的論文。 導師對他十分滿意,可是對其他人那眾臉茫然的樣子就不是那么滿意了。 “合著你們整個假期什么都沒做是嗎?”導師橫眉怒目道,“還想不想畢業了?你們用什么參加答辯?不想要畢業證就直說,我成全你們?!?/br> “對不起,老師。我們馬上回去做?!?/br> “不是還有三個月才答辯嗎?”有人小聲嘀咕道,“急什么?” 導師“砰”地一聲將茶杯放在桌子上,恨鐵不成鋼地盯著那人道:“你要是不去做,我給你一年你也做不出來。再說你們有沒有點畢業生的自覺?工作不用趕緊找嗎?想畢業就失業?” 眾人化為鵪鶉,低著頭不敢說話。 “算了,你們走吧走吧?!睂煋]揮手,“我看著你們就來氣?!?/br> 眾人作鳥獸散。 “溫庭禮你留下?!睂熃凶≌谕T外走的溫庭禮,笑得和藹可親,“把你的原理圖給我看看,可以的話我找人帶你去實驗室制板?!?/br> “好的老師?!睖赝ザY從兜里掏出u盤遞給他。 導師查看了一番,覺得這份電路原理圖設計的雖不算出彩,但也中規中矩,看得出來是下過工夫的。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小溫啊,工作有著落了嗎?” 溫庭禮搖搖頭,“還沒有呢?!?/br>